德妃一笑,佟貴妃這樣算是把事情推給皇上了,於是她低聲說:“貴妃娘娘英明!”


    佟貴妃一笑,攤攤手,“我也是沒法子。”


    兩個人相視一笑,佟貴妃就往清溪書屋去了。


    德妃有些擔心地對崔嬤嬤說:“也不知道皇上會怎麽說?”


    崔嬤嬤笑說:“弘旺阿哥到底是皇上的親孫子,皇上即便不喜歡八爺,總是要為孫子考慮的。”


    “用了午飯四福晉就帶著三個小主子來了,主子先歇歇,到時候多抱抱孫子要緊。”


    德妃一想到龍鳳胎就高興,就把這件事丟開了。


    下午


    玉琦帶著龍鳳胎和弘昭到了暢春園,先去了德妃的住處。


    柔惠撲上去就抱住了德妃的腿,奶聲奶氣的叫著:“祖母祖母!柔惠想祖母了!”


    弘昭對德妃不熟悉,牽著弘曦的手跟著行禮,撲閃著眼睛不停的瞅著德妃。


    德妃摟著柔惠親了親,又親親弘昭和弘曦,臉上笑個不停。


    崔嬤嬤帶著兩個宮女擺了一桌子好吃的點心。


    弘昭拿起一塊紅豆糕先送到玉琦手裏,“啊啊”兩聲,還托著她的手讓她吃。


    玉琦會意咬了一口,“好吃!”


    弘昭高興了,自己也拿了一塊吃。


    德妃一臉惋惜地說:“弘昭是個孝順的孩子,要是再能開口說話就好了,哎——”


    玉琦便把自己大哥說話遲的事情說給德妃聽,德妃的情緒才好些。


    弘昭仿佛聽懂了德妃的話,歪著頭看看她,吃完手裏的紅豆糕,就趴在德妃腿上仰著臉對著她笑。


    德妃摸摸他的頭。


    柔惠說:“弘昭特別乖,他這是聽祖母歎氣來安慰祖母呢。對嗎?弘昭。”


    弘昭“啊啊”兩聲,手腳並用的爬上德妃的腿,安安靜靜的靠在她懷裏。


    德妃十分愛憐地抱著他,在他小臉上親了一下,抬頭對玉琦說:“弘昭可真乖!”


    正說著話,佟貴妃帶著一匣子龍須酥到了。


    她看過孩子們就跟德妃說:“我去皇上那了,把事情一說,皇上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隻是翻了兩頁書,突然跟我說了一通南朝梁武帝蕭衍的故事。還讓我把這事交給老四媳婦辦呢。”


    德妃和佟貴妃一齊望向玉琦。


    玉琦也是一愣,心說:皇阿瑪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知道我先前答應幫年氏的忙,這是敲打我呢?


    還是我在太後那對年氏太好了,皇阿瑪覺得我是她的同夥?


    她又看一眼佟貴妃,或者隻是單純的讓我給佟母妃打下手?


    佟貴妃以為玉琦著急,就拍拍她的手,“我是左思右想也沒明白,你也別急,咱們三個臭皮匠一起想一想,總能想明白的。”


    德妃也是一臉懵逼,想了想,轉頭問玉琦:“老四媳婦,你想到什麽了嗎?”


    玉琦心裏是明白的,就說:“南梁武帝蕭衍,是梁國的開國皇帝,晚年不沾葷腥、不近女色,一心皈依佛門。”


    “曾先後四次出家,然而國不可一日無主,每一次都被大臣們用錢贖迴來了。”


    佟貴妃點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故事。”


    德妃不解地說:“難道皇上是要讓老八那些妾都出家嗎?”


    玉琦笑說:“是也不是,無論佛法還是俗法,人一旦出家便前緣盡斷;進了空門,她們便再不是八弟的妾了。”


    佟貴妃和德妃對視一眼,又一起看向玉琦。


    德妃突然醒悟,“聽說唐明皇看上了兒媳婦楊玉環,便讓楊玉環先許身道觀,”


    “借此了卻前緣,抹去翁媳的名分,贖身之後入宮為妃,便合情合理了。”


    佟貴妃恍然大悟,笑著說:“這樣的事情我還是小時候在茶樓裏聽過一耳朵,如今早忘幹淨了。”


    德妃也說:“可不是,我都在宮裏待傻了,這樣的法子還要皇上提點才能想到。”


    佟貴妃掩嘴一笑,低聲說:“我還埋怨皇上不把話說清楚呢,原來是我自己笨。”


    三個人笑了一迴,


    佟貴妃又對玉琦說:“這事還得交到你手上我才放心,皇上也誇你們夫妻行事穩重呢。”


    “年夫人連女兒被人下藥都不知道,顯然是個糊塗的,老八家的估計也好不到哪去的,你看著她,不要讓她把好事弄出紕漏來。”


    玉琦沒想到佟貴妃這樣看不上年氏,笑著答應下來。


    事情說定了,三個人就帶著龍鳳胎和弘昭去了壽萱路永殿。


    太後已經在等著了,見了麵就抱著柔惠和弘曦,心肝肉的叫著,又抱抱弘昭,


    太後還帶著三個孩子在園子裏玩了一圈,把花草鳥獸都霍霍了一圈,一路都是雞飛狗跳的。


    太後不以為意,看著就樂嗬。


    很快就到了晚飯的時候,康熙突然過來了。


    佟貴妃、德妃、玉琦、龍鳳胎趕緊行禮問安,奶嬤嬤也抱著熟睡的弘昭跟著行禮。


    康熙抬抬手讓眾人起身,招招手讓龍鳳胎過去,笑著問:“那兩隻大鵝可還活著?”


    弘曦立刻說:“皇瑪法賞的兩隻鵝,阿瑪和額娘安排了人照顧呢,孫兒和妹妹也常去看它們。”


    柔惠趴在康熙腿上,仰著小臉,“皇瑪法,十四叔老說要烤了吃,您賞他兩隻烤鵝吧,別讓他老惦記我們的鵝。”


    屋裏一陣哄笑。


    德妃笑說:“老十四最是貧嘴,不是真想吃你們的鵝。看把我們柔惠擔心的,迴頭祖母打他,不許他再說。”


    弘曦趕緊擺手,奶聲奶氣地說:“十四叔力氣大,吃的就多,他可能是走了遠路,餓了呢?”


    柔惠也點點頭,“十四叔舉高高可厲害了,力氣大呢。”


    康熙笑著摸摸兩個孩子的頭,“行!皇瑪法就賞你十四叔兩隻烤鵝,這樣他就不惦記你們的鵝了。”


    他對魏珠說:“通知禦膳房一聲,選兩隻大的,今天來不及了,明天就給他送去。”


    魏珠躬身應是,眉眼都帶了笑,打發小太監去禦膳房傳話。


    康熙又看了看睡的小臉紅撲撲的弘昭,捏捏他肉乎乎的小手,對德妃點點頭,“老四媳婦做得不錯。”


    德妃和玉琦趕緊行禮謝恩。


    之後,太後留了龍鳳胎在壽萱路永殿用飯。佟貴妃、德妃、玉琦帶著弘昭退了出去。


    迴到德妃的住處,胤禛和弘暉已經到了,胤禛正在看弘暉和弘時寫字呢。


    德妃把弘昭安排在稍間裏睡覺,點了個宮女守著,招唿弘暉和弘時洗手,讓人趕緊擺飯。


    她說:“太後留了弘曦和柔惠在那用飯,皇上也在,咱們快些吃,你們早些去等著,兩個孩子太小了,還不懂事,別衝撞了。”


    胤禛一聽就明白,德妃這是擔心弘曦和柔惠記不住規矩,說了不該說的,惹了皇上或太後不高興。


    他倒不是太擔心,弘曦聰明,柔惠嘴甜,又占著龍鳳胎的便利,即便言語上有衝撞,堂堂大清天子還能跟四五歲的孩子計較嗎?


    德妃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便低聲把八福晉要散妾,皇上把差事交給玉琦的事說了。


    胤禛看看玉琦,玉琦對他點點頭。


    胤禛一聽也有些把握不了康熙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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