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這隻是份查克拉所包裹的執念。


    水門感覺自己的心髒承受能力還算不錯。


    最起碼,當他發現鳴人所說的問題時,確實去接受了這種問題的存在,


    能夠容納不同的思想。


    盡管這種容納往往伴隨著心態崩了等行為,倒也並沒有讓鳴人看輕。


    他調整狀態道:“如果明知道村子有問題,哪怕可能確實無法解決,盡力去了解也好過茫然無知。


    “作為一個死人,總不能還要成為一個糊塗的死人。”


    “心態不錯,坦白說,您這樣的人不多見啊!”鳴人誠懇道,“我是很認真的在誇讚的。


    “談迴來前麵的提的問題,您說的話倒沒什麽毛病,繼承傳統總歸是要的。


    “但有的傳統全盤繼承了,並且繼承的太好,那問題可就大了。


    “如我前麵所說,村落時代以前的忍者,提倡的極端觀念,輕性命而重任務等觀念,以及那種悲情英雄的使命感......


    “總而言之,這種非常讓人感動的東西,屬於是那個動亂時代所倡導的優秀品質,當然放在現在也很讓人感動。


    “作為四代目火影的您,不就是在村子危機之時,選擇了成為犧牲自我的悲情英雄嗎?


    “自我犧牲的英雄史詩總是最催淚的。”


    他完全承認這種煽情的英雄片段所展現的高光時刻,


    反倒讓水門沒什麽榮譽感,畢竟這隻是一半的話。


    如他所料,在闡述了這種高光時刻的煽情後,鳴人緊接著開口:“但英雄式的犧牲之所以使人感動,正在於這種東西本來就不屬於常態。


    “可惜忍者的傳統行為是將這種悲情以及極端的‘犧牲精神’發揮到極限的。


    “而這種極端化的優良品質,隻屬於那個忍者主要是工具人的時代。


    “但目前是忍者占據主流軍事的時代,常規作戰思維,乃至於常態維持的龐大軍事規模。


    “這時候還能將這種思維繼承的那麽好,這就很不合時宜了。


    “宇智波滅族事件,從三代的記憶中,可以發現村子的處理方案,


    “要麽就是像三代目的方案,繼承全麵的光,或者像他的搭檔團藏那樣,繼承全麵的暗,這時候如果真的能夠協調起來,


    “一者懷柔,一者剛強,剛柔並濟,但自然能夠讓村子續命好長時間。


    “然後柔是真的全都柔,硬是真的全都硬,這導致村子的政策反複無常、朝令夕改,極端反複。


    “柔和到所有人都覺得村子好欺負,同時剛強到幾乎所有人都覺得跟村子有仇,這不是剛柔並濟、強強搭配,


    “這怕是專門給村子製造破綻。


    “這不,當我想著能夠擁有出村的機會時,不需要我可以去製造機會。


    “機會自己就到麵前了。”


    極端!


    是鳴人應水門要求,闡述他剛剛原本說的話語,特地展開出來的屬於木葉的一個缺點。


    這個缺點本身其實非常致命,


    曆史上,不論是斑、柱之爭,乃至於忍界大戰的開啟,以及木葉內部諸多精英、強者的損失,


    皆源於戰國時期的極端行事風格這一傳統。


    水門、扉間、柱間等實質也都受到了這種舊時代忍者的思想影響。


    對這種思維極端的評價,水門下意識的聯想到村子的種種可以印證他們並不極端的日常例子,然後發現這些東西都反過來印證了鳴人的觀點。


    拋開感情濾鏡不談,關於三代執政效果,在有了一個物質力量上的評判標準後,


    他不得不承認很多事情做得是不大到位。


    當然這並不是讓他覺得難受的地方,畢竟更早之前,他就已經承認三代做得不是很好了。


    關鍵是水門發現三代隻是一個例子,對應的例子還有團藏,以及動手的鼬,


    全都是例子。


    不需要鳴人再舉例,當思維迷宮被破除和,水門自己都可以找到很多案例。


    他感覺有些心塞。


    人有時候太聰明並非一件幸福的事情。


    但凡換個火影,換種狀態,都可以有很多種說辭去解決鳴人的這個問題。


    水門偏偏想接受這個挑戰。


    思維極端,這個原本扣在宇智波一族頭上的鍋,現在經過鳴人闡述,直接扣在了忍者全體頭上。


    嗯,目前村子還正在以實際的行為,去驗證他的說法。


    “三代目跟團藏長老之間的協調合作,曆來是為外人所稱道的。”水門說著,輕聲一歎,


    “一個是黑暗中鏟除一切的根,一個是光明中象征和藹的影,他們也曾做出過貢獻。


    “若是可以,我實在不想否定他們的成就。”


    “如果放在村落時代以前,單獨局限在一家一族之時,這種行為其實還算不錯。”鳴人安慰道,


    “過去千百年來,忍者本身不就是這樣生存的嗎?這叫不忘初心!”


    水門感覺鳴人不是在安慰他,而是在補刀。


    他下意識自檢了一下後,發現十二年前,九尾之夜時,自己的作為按著新的標準來說也是草率了。


    “或是極端的放任,或是極端的控製,這種思維綿延那麽多年,要改變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在水門慌神時,鳴人迴憶道,


    “人柱力,作為一種經過驗證的,可能會不穩定,但實質一定強大的力量。


    “除非等我慢慢一步一步的,經過各種機緣巧合的,攀爬到屬於核心階層的位置,否則我也會是那個需要控製的存在。


    “關鍵這種控製怎麽說呢,屬於是讓我很沒有安全感的那種。”


    他再次打消水門想要得到解決問題的答案的念頭。


    天降猛男哪怕是守護舊有的秩序,強行續命,或者解決一些問題的淺顯矛盾,都沒什麽問題。


    反正續命結束後是暴斃還是啥的也不用管。


    問題是倘若他站在村子一方,這種二極管思維,對他來說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要麽極端開擺,勸他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要麽抓住一條命脈,趕緊上吧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選擇了,這樣做除了六道老爺爺開掛,


    他不覺得還能做成任何一件大事。


    即便是從特種軍事擴展到全局思維,偏執一端都是妥妥的作死行為,村子倒好,這種思維根本不局限於軍事化管理,連治理忍村都是那麽幹的。


    像鍋影這種隻要發現他的異常就鐵定針對的,鳴人倒沒什麽意見,作為正經忍者,經曆過那麽多戰爭創傷,


    完事還要潛藏在黑暗中多年,


    就算本來心靈光明的也該黑化了。


    從三代的記憶中,他對於團藏的感覺竟然也隻是這位老友有些變了,但本質仍舊以木葉為主,


    與其說是他非常信任團藏的意誌永遠不變,


    倒不如說他根本沒有團藏會變這種概念。


    當初能選擇殿後赴死,頂多就是猶豫一下,多年後就算再壞,又能壞到哪去呢?


    當然按著忍者們都喜歡找那種一勞永逸的,能夠一下子解決問題的思維來說,


    這種觀念也很正常。


    就是導致的結果有些不大美妙。


    讓一個內心被幽暗滋生的人,待在一個最幽暗的位置,還希望他有奉獻精神。


    就跟讓一個剛吃了藥的人跟一個美人待在一起,


    還是個小黑屋,


    還沒有攝像頭,


    這時候要讓這位藥人當個正人君子。


    難度可想而知。


    目前團藏就是這位藥人,權力便是讓他腐蝕的毒藥,


    村子幾乎所有可以犧牲的東西,都屬於美人,鳴人知道自己也屬於其中之一。


    幸好,得益於情報差的緣故,加上九尾的保障,


    倒也讓鳴人感覺稍稍有了那麽一點安全感。


    在水門沉默自閉前,鳴人提醒道:“九喇嘛應該快結束在特殊時空的曆練了。


    “關於火之國的信息,盡管我已經提前知曉了許多,不過父親您應該還能幫忙補充部分吧!”


    “火之國的信息,主要指地下黑市和其他勢力嗎?這點我倒不大擅長。”水門感覺有些不大好意思。


    鳴人所需的部分剛好處於他的薄弱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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