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腕上一緊。


    裴昭突然起身,抓著人往身上一拽,祈綏整個人撲在了他胸前。


    周遭的溫度瞬間竄高。


    男人低聲,滾燙的掌心順著他解開的衣繩撫向柔軟的腰際,“這種身位。”


    祈綏渾身又酥又麻,清晰看見男人眸中流動的情緒,玩味又戲謔。


    ……這種,好像…也行。


    但總感覺有哪裏不太對勁。


    …


    祈綏還懵懵怔怔的,總算知道是哪裏不對勁!


    “你騙我!裴昭!……,裴昭……鬆開!”


    這跟說好的完全不一樣!


    裴昭鉗製著不讓他動,說出的話都是火燒火燎,“這不是你上趕著求的嗎?還反悔了?”


    “……”


    …(刪減)


    …要命了,真的要命了。


    “騙子!”


    他下意識地想起床邊的那根木棍,伸手一抓就要給他砸過去。


    結果下一秒,被裴昭眼疾手快狠狠拿捏住,冷笑一聲摔在了地上。


    “別以為我不知道,專門揍我來的吧?”


    “等等,不是,你做什麽……裴昭!”


    “還扯謊?嗯?”


    “…裴昭!”


    祈綏被他使著壞的捉弄,處處拿捏,到最後連微弱的一個聲調都變了音。


    眼前出現大片大片的白。


    瘋了,真的快瘋了……


    他是來當1的,不是送上門來被壓的啊!


    又聽裴昭含著笑,心情大好,低眸吻去他眼角溫熱的淚,“不是說不會哭嗎,怎麽哭得這麽慘?”


    “你……”


    祈綏仿佛得掉入了一片無盡深淵,幾近昏厥,失神地反駁不出一個字。


    攥緊身下的床褥,委屈得哭更兇了。


    …又被騙了,他又被騙了!


    裴昭像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故意攥著他的手,在少年無聲的顫抖中,輕語:


    “我不想躺平,我偏偏想做累的那個。”


    “嬌氣成這樣,你能伺候誰啊?”


    “哦對,你不是喜歡跳舞嗎?我給你多買點舞衣,你以後就跳給我一個人看。”


    祈綏顫栗,“裴昭……”


    -


    祈綏憋屈,在那天深切體會到了什麽叫自作自受。


    無數次的反省自己,自己到底為什麽要做這個孽!


    裴昭一如既往的不好說話,冷著張臉像誰欠了他二五百萬,但嘴上兇,也沒苛待,每日好吃好喝的供著。


    偶爾還能賞個笑臉陪他出去閑逛。


    但平常就跟軟禁一樣,困在王府裏就是不讓他出去。


    那時,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小王爺在家中養了個寵兒,不知身份如何。


    但據說是個少年,當掌中雀一樣的供著。


    但祈綏總覺得,兩人之間始終有層隔閡。


    說不出來是什麽,但卻不能忽視。


    祈綏心大,沒當迴事,盡職盡守自己的“暖床”工作,成天在王府裏待著。


    除了有點無聊,倒也沒什麽。


    臨近正月,王府裏都喜慶地掛上了紅燈籠,但寒冬降至,周圍枯枝敗葉,忽視不了的蕭瑟之景。


    這天裴昭說好了要迴來,祈綏特地等他一起吃飯。


    結果晚飯熱了一遍又一遍,王府裏的家仆來提醒他別等了,祈綏這才發現走了神。


    慢吞吞地哦了聲,自己端著飯碗就先吃了。


    迴屋的時候,路上聽到有幾個家仆掃著院子裏的落葉,還在嘀嘀咕咕地說著話。


    “小王爺都多久沒迴來了啊,這大冬天的,屋裏那位今日等得飯菜都涼了,還不見個影兒。”


    祈綏抿唇,說得他多可憐似的。


    今日做的不是他愛吃的飯菜,不然早吃幹淨了。


    又聽他們道:“朝中近幾日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小王爺前幾日迴來興致都不高,莫不是關於老王爺?”


    “啊,你這一說,我好像想起來。上月漠北戰事告急,朝中派出了五萬大軍,次次都是急報,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唉,老王爺在外征戰這麽多年,上次迴京城還是三年前,我們這些老人都許久沒見過他了。”


    “戰事吃緊,老王爺在外,小王爺必然憂心,你我都一樣。但願老王爺這次能平安……”


    話音未落,他們中有人注意到長廊上的少年。


    使了個眼色,眾人頓時安靜下來。


    祈綏又有些走神,緩過來露出一個淡淡的笑,離開了。


    他倒也沒那麽黏著裴昭,但近幾日他要麽不在王府,要麽三更半夜的才迴來。


    不迴來就算了,他也樂得清閑。


    但這黑化值時不時地漲一下,氣得他在床上躺著都心梗。


    這天半夜,祈綏睡得昏昏沉沉的,裹緊身上的棉被,暖烘烘地縮在裏麵。


    做了個挺美的夢,夢裏都忍不住笑。


    直到外麵突然響起一陣走走停停的腳步聲,迷茫地睜開眼,隨即門板被推開。


    祈綏警惕地坐起身,借著外麵照進來的光線,發現進來的裴昭。


    懸著的心還沒落下來,一陣熏人的酒味襲來,暈得人直皺眉。


    “你喝酒了?”


    裴昭沒應,暈乎乎地關上身後的門,腳步亂糟糟的走向了床邊。


    像是喝多了,脫了鞋就上床,在他身邊躺下。


    祈綏摸了摸他有些發燙的臉,“難不難受,要煮點醒酒湯嗎?”


    裴昭喘著均勻的氣,眉心緊緊擰著,半天才迴了句,“不要……”


    不要就不要吧。


    祈綏抿唇,想幫他把衣服脫了再睡,不然會不舒服。


    結果剛碰到他領口,還沒動作,就被男人握住了手,眸子迷迷糊糊地望向他。


    嗓音繾綣而低啞,“你做什麽?”


    “脫衣服。”


    “你為什麽不脫?”


    “……”


    祈綏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他隻是喝多了,千萬不要和一個醉鬼講道理,耐心道:


    “衣服要脫了才能睡,我又不非禮你,矯情個什麽勁兒?”


    裴昭模樣呆滯,像在思考他這句話的真實性。


    半晌,喉嚨裏溢出一聲醉人的低笑,癡癡蠱惑道:“那你先親我,親了就給你脫。”


    “……”


    祈綏嘖聲,還學會討價還價了。


    倒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低頭就在臉上輕啄了口,“親了,快脫吧。”


    “我說親這兒。”


    裴昭暈乎乎地指了指自己水潤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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