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杜唯嬌的聲音又傳來,“既然如此,我們去前廳,看看夫君怎麽站了兩個時辰,這暑天酷熱,可別中了暑。”


    杜唯嬌說罷就往前走,她剛走出不遠,身後就跟來了王卷知。


    杜唯嬌來到堂屋前的時候,王明還在筆直站著,清晨的陽光正好打在他的臉上,他額角的汗順著白淨的麵頰流下,透亮的肌膚染上一層嫣紅。


    杜唯嬌趕緊走到他身邊,用著焦急的口吻說道:“夫君,你小心中暑啊。”


    王明剛看到她的裙角飛揚,身邊就多了一人。


    她伸出白淨的手腕替他擦汗,一陣清香撲麵而來,擾的他想起了昨的迷離時刻,懷中的人用這隻手在他身上留下抓痕。


    王明接過她手裏的帕子,對麵的人正心疼的不行,唿吸相近,唯有柔情擔心的眼神。


    “你怎麽來了,快迴去吧。”王明低聲說道。


    杜唯嬌小聲一句,“兩位先生正在遠處看著呢,待會兒表現的可憐些。”


    可憐?


    身後的許多人的腳步讓他嘴角微勾,她是想別人以為華國公苛待繼子。


    “夫君,你怎麽了,如果中暑了要趕緊迴去啊。”


    王明還沒有開口,身邊人已經替他想好了可憐境遇,兩隻玉手扶住他的肩膀,滿眼擔心的與他對視。


    看的身後的幾位男子紛紛止步,好一位柔情護夫的嬌妻,杜唯嬌本身長得漂亮,如此動情的一幕,倒是隻比王明小一歲的兩位堂弟看呆了。


    男孩子們情竇初開,都不禁臉紅耳熱。


    杜唯嬌絲毫不避諱,拉著王明就要走。


    王業輕咳一聲。


    “怎麽能如此無禮,身為女子不尊長輩就算了,怎麽連丈夫的學業也要耽誤。”


    “國公爺教訓的是,隻是碰巧看到夫君如此樣子,一時心疼,不知他犯了什麽錯。”


    杜唯嬌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看向王業。


    王業不想和杜唯嬌纏鬥,她是個驕橫跋扈的,若是鬧起來在外人麵前沒什麽好處。


    隻是站在原地瞪著杜唯嬌。


    “我也想問國公爺。”王卷知有些不平,他素來正義釋然,當即冷臉對王業。


    “聽說大爺在世時,對長子多加愛護,國公爺應該死者為大,好好善待繼子,今日的事傳出去有損清譽,皇上既然讓我來教導,以後國公爺就不要耽誤他的學業了。”


    王業老臉一沉,這是把剛才的責怪轉移到自己身上了。


    他怒瞪著杜唯嬌,又不好得罪皇上派來的先生,最終看向王明。


    “我明明傳了下人讓你過來,既然你從一開始就等在這裏,想必是下人沒說清楚,朝暉堂的下人都要受責罰。”


    王業隨後看四周的下人,“朝暉堂的下人連句話都傳不明白,都下去領罰去吧。”


    杜唯嬌一笑,“國公爺聖明,一眼就能看出朝暉堂的下人平時囂張跋扈慣了,可以肆意欺負主子,也可以左右主子的行蹤。”


    王業額頭突突直跳,擺明了說他指使下人苛待繼子,他臉上不好看一時僵在原地。


    王卷知冷臉,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攔著他們教學,小的就想擠掉堂兄的機會。


    冷眼看著王義和王新威,“這兩位公子的學業不好耽誤,請速速去學堂,我也要抓緊時間教導王明。”


    明擺著不接受塞來的學子。


    王業想再說什麽,王卷知一點麵子都不給,朝著學堂走去。


    趙先儒也沒想到一向美名在外的國公會做這樣的事,行事愚蠢又破綻百出,真不知當年國公府獲罪的時候,他是怎麽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的。


    流傳的消息說他教子有方,在朝中又人緣極好,在府中也會穩定人心輔助。


    國公府才有了今日。


    王惜珠聽說了這裏的動靜,等她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臉色發青的國公爺。


    王尋有更是臉色難看,他一個二品大員,竟然三番五次丟麵子,這個家呆著心煩。


    看到王氏沒有心情說話,外頭的更讓他消解煩憂。


    王氏看相公不悅,也沒有上前討沒趣,現在來是為了夏之荷,更是為了自己討國公爺歡心。


    王氏上前一拜,“請國公爺贖罪,妾有幾句話想說。”


    王業看了她一眼,平時一直敬畏他的人,能大膽說這些,想必是有主意。


    “說。”


    王氏看了三房的王尋禮一眼,王業讓他和幾個孫子迴去了。


    王尋禮多看了一眼王氏,二房官運亨通,連帶著一個妾室都上趕著討老爺子的歡心。


    如此下去,恐怕以後的爵位就是這一房的了,他轉身離去,三房管家又怎麽樣,老爺子心裏最寵愛二房。


    不久後,這裏隻剩下王業和王氏。


    王氏嬌豔一笑,“是一個消息,那禮部尚書的夏姑娘說要來,我想著明哥兒以前和那姑娘也算是知己,可又顧及著他們的名聲,所以特來請教國公爺的示下。”


    王業一聽,剛才鬱結的心情舒緩了許多。


    “想必是青梅竹馬的情分在,咱們家一想嫁風嚴謹,現在又在兩位大儒的眼皮底下,若是有些什麽,那郡主就要受委屈了。”


    王業說的話王氏聽明白了,她躬身施禮,“既然是青梅竹馬,想來有許多話要說,妾都明白。”


    王氏的了吩咐,高興的轉身就走,新婚夫妻,若是添個人做平妻,還是個對手,以後的路看她怎麽走。


    書房外,杜唯嬌剛才送了墨,她不好在留下,眼見孟新鴻沒有蹤影,始終不放心。


    這時曉荷匆忙走近,“郡主,那世子人剛出了府,後腳常王就追了出來,現在人已經迴府了。”


    杜唯嬌鬆了一口氣,想來常王不會讓他的兒子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杜唯嬌放下心暫時迴去了,到了麗景院的時候,又看了半天的賬簿。


    國公府所有人的把柄都能在賬簿裏看出來,尤其是王尋有,最近在外花的錢可不少,可見有什麽事。


    “郡主,有個小丫頭有事相告,我問她不說,非得親自見郡主。”


    杜唯嬌放下賬簿,讓曉荷拿去藏好,她獨坐在屋裏見人。


    風鈴從外麵進來,她自認為杜唯嬌認不出她是誰,為表忠心,一進門就跪了下來。


    “郡主,奴婢來的唐突,實在是大爺新婚,您前幾天又受了委屈,實在是不忍心。”


    杜唯嬌見這位三房錢氏的人裝的認真,沒有戳穿她的意思。


    “說。”


    風鈴身體一顫,“是少爺的青梅竹馬夏姑娘,此時已經進府了。”


    杜唯嬌遲疑片刻,昨天二房妾室給夏之荷行方便,今日讓她進府,三房的人立馬來通風報信,擺明了兩家都想看她鬧起來。


    她也幹脆演戲。


    杜唯嬌站起身來,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人去哪兒了。”


    “若郡主對奴婢放心,請跟奴婢來。”


    杜唯嬌嗯了一聲,她跟在風鈴身後,本來想著會被帶到書房,沒想到是後花園。


    王明竟然迴來這樣的地方,那天他還義正嚴辭的拒絕?


    兩個人躲在書的後麵,王惜珠正帶著夏之荷往這邊走,腳步去了那間不住人的閑房。


    原本是供主子賞花累了休息的地方,等兩人都進去了,風鈴才開口。


    “難不成在這裏等著少爺,郡主不如先離開,若是兩人真有此意,少爺的後院遲早要添人的。”


    風鈴特意瞧著杜唯嬌的臉色,果然看到了怒氣,她心中一喜。


    “你叫什麽名字,是伺候哪房的。”杜唯嬌突然一問。


    “奴婢叫風鈴,是幹粗活的。”


    杜唯嬌一笑,“一個幹粗活的都那麽忠心,等我把那女子趕走,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風鈴謝過後,往後退了一步就要走,杜唯嬌沒攔著。


    等王氏從裏麵出來,她又等了一會,直到王明從外麵過來。


    他神色自若,看不出慌張的樣子,他走進房間,推門的時候還是遲疑了片刻。


    杜唯嬌也悄悄走近幾步,她想聽聽裏麵說什麽,要真是郎情妾意,她不會刻意阻攔。


    反正以後她報了仇,是要離開這裏的,王明愛娶誰娶誰。


    屋裏的王明站在距離很遠的地方,夏之荷高興地站起來。


    “明哥哥,你終於來了,你知道我想見你好久了,你的苦衷我都知道,現在就我們兩個你對我說好不好。”


    王明沒有笑容,臉上到有幾分嚴肅。


    夏之荷一愣,頓時感覺到這張臉很陌生,“聽別人說,你願意休妻,若是這樣,我願意等你。”夏之荷捏緊裙擺。


    “夏姑娘恐怕是誤會了,我沒有要休妻,既然娶了她,這輩子不會負她。”


    夏之荷沒存住眼淚,“若當初那個人是我呢,你也不會負嗎。”


    “不會,但那人不是你。”


    夏之荷已經繃不住了,聽到外麵有說話的聲音,她突然大聲說道:“你當真願意休了她娶我。”


    王明沒想到她突然說這些,門外的腳步聲更近了,他穿過小門準備離去。


    夏之荷攥住他的衣袖,“長輩來了,你又怎麽說的清楚。”


    王明隻感覺她像變了一個人,以前的她柔弱不堪,現在竟然不惜用這樣的手段逼迫自己。


    這時一隻手扯夏之荷的手,杜唯嬌把她的手甩到一邊,她被迫鬆開了王明。


    “若是讓夫君現在休了我,你最好打消念頭,夫君先走,我來擺平她。”


    杜唯嬌攔在夏之荷麵前,她原本以為夏之荷起碼容她呆在這裏幾個月,沒想到這就要休妻,她怎麽能忍。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兩人正互相瞪著房門被推開了。


    王卷知和趙先儒一愣,國公爺說過的大事就是兩個女子在這裏休息賞花。


    王卷知冷哼一聲拂袖離去,趙先儒也麵色不好看。


    這華國公氣量太小,就因為拒絕給其他兩個孫子教書,竟然公然敗壞他們的名聲。


    幸好這裏沒人,要不然真說不清,差點和兩位女子共處一室。


    王卷知直接離開國公府去了宮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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