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書童


    兩人就這樣亦步亦趨的走著,天庭到處都是繁花盛景,似真似幻,煙霧縈繞,但二人此時都無心觀賞,一個憂的是天下蒼生之事,一個憂的是個人性命之事。


    行至梵華宮,宮內的小仙侍齊聲喊道:“恭迎殿下迴宮。”


    楚昭:“子都,最近天宮沒發生別的事吧?”


    子都:“並無,請殿下放心。”


    楚昭:“如此便好。”接著,就走進了梵華宮,夕槿亦跟了進去。


    子都看見了夕槿,急忙道:“慢,殿下,不知您身後的這位仙友是何人?如若是殿下在凡間擒拿的犯人,那還是先押入天牢,這樣方才穩妥。”


    夕槿瞧了瞧這位彎腰作揖的小仙侍,心想:我這長得相貌堂堂,正氣浩然暫且不說,就是我身上這份頗具仙家氣度的氣質,你廝居然敢把我當做犯人。夕槿剛想發作,動了動身子,方才想起自己如今被這捆仙繩綁住,低頭一看,自己的衣服也頗為淩亂,想:這不就是典型的犯人打扮嗎,遂作罷,暫且不與那小仙侍計較。


    楚昭:“不必了,讓她隨我進來。”


    子都:“是,殿下。”


    楚昭走進他的書房,坐了下來,隨手將捆仙繩收起:“子都,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問這小妖。”


    子都、子充等眾侍隨即皆退出殿外,楚昭一抬手,宮門的窗門皆閉。砰的一聲,把夕槿嚇得直接跪倒在地上,連聲喊道:“殿…。殿下,你大人有大量,不計小人過。小的之前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還有那老頭之事,我是真的一概不知。”


    楚昭:“我且問你,你和赤元仙尊是何關係?”


    夕槿:“赤元仙尊?哦,那老頭。不不,是赤元仙尊。小的本也是生活於夜潭中,機緣巧合之下,得以化作人形,並跟著仙尊混跡人間。”


    楚昭:“那如此說來,你應也見過潭中聖蓮。”


    夕槿:“夕槿不知什麽聖蓮,從夕槿記事三千年起,洞中隻有赤元仙尊和一些小妖、小仙。自己亦從未聽他人提起過潭中有何聖蓮。”


    楚昭:“按你如此說,聖蓮早在三千年就沒了。”


    夕槿:“應是如此,還請殿下明察秋毫,小的真的不知道什麽聖蓮。”


    楚昭垂眸,沉思:這怎麽可能,赤元仙尊從混沌之初,並開始守護聖蓮,已過了十萬年載,怎可能會出錯,弄丟聖蓮。


    夕槿微微抬頭,瞄了一下楚昭那張陰晴不定的臉,心裏甚是沒譜。


    楚昭突然一抬手,使了一個法,一道金光直射夕槿。金光所照之處,顯出了一截蓮藕,楚昭:“你的真身竟然是蓮藕,這怎麽可能?潭中每隔一萬年才長出一朵聖蓮,並未聽說有其他蓮花,你究竟是從何而來?”


    夕槿:“殿下,息怒。小的許是赤元仙尊從潭外撿來的,而後被仙尊養於潭中。”


    楚昭:“一派胡言,來人,把此小妖押入……”


    夕槿:“且慢,還請殿下留小的一命,小的定當不遺餘力為殿下找到赤元仙尊,尋迴聖蓮。況且那赤元仙尊狡猾得很,如若殿下獨自去尋,恐怕也會像這次一樣。”


    楚昭眼中突然寒光一現:“你的意思是本太子很是沒用,若沒有你的幫助,便尋不到仙尊。”


    夕槿:“非也非也,殿下英明聖武,修為高深,尋到仙尊,是遲早的事。不過,若有小的在此,必將事半功倍啊。”


    楚昭心道:聖蓮丟失已成事實,若動用天兵天將尋找,魔界那邊必有所察覺,眼下還有千年之期,實在不宜聲張。雖這小妖可疑,但不妨暫且一用。由我監管著,量她也不敢胡來。


    楚昭:“今後起,你便在梵華宮當差,做我的書童。”


    夕槿:“做書童?這不太好吧。”隨後,念了一個訣,將自己變迴女兒身,道:“其實夕槿本是女子,隻不過行走江湖,化為男兒身,比較穩妥罷了。如若要隨侍殿下,恐有不便。”


    夕槿說這話時表現的那是唯唯諾諾,頗具小女子般的嬌羞,但心裏想的卻是:要老娘做書童伺候你,那日後豈不是要給你整死,我才不幹呢。


    楚昭聽聞之後,微微一笑,亦念了個訣,又把夕槿變迴男兒身,道:“無妨,本太子說你是男的就是男的。不過若是你不願意,我這梵華宮還缺一個灑掃雜役之職。”


    還未等楚昭說完,夕槿隨即望了一下這整個書房,且不說書房那一層一層的藏書,就是那看起來極其繁瑣的擺設都是一堆一堆的。一個書房尚且如此,更何況整個梵華宮,好漢不吃眼前虧,馬上道:“小的能隨侍殿下身旁,是小的千萬世修來的福分。殿下若說小的是男子,那小的便是男子,此後什麽胭脂水粉、綾羅金釵與小的皆無半點關係。”


    楚昭露出了一個欣慰的表情,好似看到自己的孩兒長大懂事般:“如此甚好。對了,有一事,你必須切記,如若想活命,切忌與他人提起你和赤元仙尊的關係。”


    夕槿此時萬念俱灰,垂頭喪氣應:“是,殿下。”


    從此,夕槿便開始她那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書童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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