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有終求勝心切,輕易冒進,吃了一次大虧後,決定改變進攻策略,采取穩打穩紮的攻城方略。


    雷有終命大軍屯於成都城北門,依土山紮營建寨,營前設立鹿角,在土山旁邊的草場,監造攻城衝車、長梯,並讓大將石普主管。


    對於攻城部署,雷有終做了詳細安排,除了自己與石普屯駐的成都北門外;


    高繼勳、張煦、孫正辭主攻成都城東;


    上官正、李繼昌、王阮主攻成都城西;


    楊懷忠、馬貴主攻成都城南;


    官軍完成了對成都的包圍後,雷有終決定出手。三月,雷有終命李繼昌對成都西麵的彌牟寨,進行試探性攻擊,頗有效果,李繼昌殺敵千餘人。


    因石普建造的攻城器具沒有完工,此戰後,雷有終仍未大舉攻城,而是堅持圍城。官軍將成都城團團圍困了兩個月後,叛軍終於憋不住了。


    四月,王均等率軍從成都北麵升仙橋殺出,意圖突圍,雷有終揮軍阻擊,王均等大敗而迴城,又損失一千多人。


    雷有終眼見圍城產生了功效,按捺不住心中興奮,派兒子雷孝若迴開封,向趙恆奏報戰況進展。


    趙恆詳細詢問了前線的情況後,笑著對左右大臣道:“王均鼠賊,雖然據城頑抗,雷有終擒獲他指日可待!”


    四月中旬,在城南,叛軍在趙延順的驅逐下,出城突圍,楊懷忠、馬貴死戰,趙延順中箭身亡。


    五月上旬,王均派手下大將丁重萬到城門上督戰,丁重萬很拽,直接站在城門上的城牆內吆五喝六,雷有終命石普用勁弩射擊,丁重萬被石普一箭射落城下。


    五月中旬,雷有終見攻城器具建造齊備,督促官軍開始攻城,可是官軍運氣欠佳,每次大舉進攻,都天降大雨,城牆濕滑難以登上。


    雷有終又采用挖地道的戰術,叛軍獲得消息,堵塞了地道,官軍被掩埋近千人,官軍攻城遇到挫折,加上進入五月,天氣漸熱,官軍士卒疾病流行,而官軍大將上官正和石普又產生了矛盾,雷有終多次對他們做思想工作,始終難以調和他們之間的矛盾。


    雷有終圍了成都城幾個月,始終未能攻下成都,趙恆獲悉全線戰況後,命宦官將軍秦翰為“兩川捉賊招安使”,來成都協助雷有終平叛。


    七月,秦翰如期趕到成都圍城前線,先是順利調解了上官正和石普的隔閡。接著又和雷有終商議,在城北魚橋修築土山,在土山上建築了望台,以便觀察城內敵情。


    一切準備就緒。八月底,雷有終、秦翰兩人聯合督戰,官軍攻克成都城北“羊馬城”(城市外修築的防禦工事),官軍推著“洞屋”(一種攻城器具),進逼“羅城”(古代大型城郭的外城,是一種大城牆)。


    九月初,城北的“洞屋”集結完畢,開始強攻成都城北“羅城”,叛軍先是在敵樓(城牆上禦敵的城樓)上抗擊官軍,雷有終命官軍放火焚燒,叛軍抵抗勢力削弱,城北“羅城”終於失守,可叛軍在“羅城”頑抗的同時,又在內城修築了“月城”(也叫甕城,屏蔽城門的小城),以此抵禦官軍。


    雷有終和秦翰挑選敢死隊攻“月城”,叛軍發射毒箭阻擊,官軍用蒙氈護體,手持火把強攻,燒毀“月城”的了望台和發石機。此時,成都其他東、西、南三門的官軍都在奮勇強攻。


    不久,雷有終、秦翰和石普率軍終於打破“月城”,從成都城北正門攻入,其中秦翰在戰鬥中,因親臨前線,被流矢射中手臂,猶自督戰不息,官軍見主帥如此英勇,更加勇猛,因此北門很快被攻陷。


    北門雖然被打開缺口,但並不是一帆風順。有叛軍在城門口持長戟攔住進路,官軍在城門口一時不敢衝進去。有兩位勇士主動請戰,雷有終大喜,重賞兩人。


    兩人挺著大長矛,奮死直衝,叛軍抵擋不住,終於往後退卻。


    可見,上陣殺敵,那真是“小夥睡涼炕——全靠火力旺!”


    官軍一擁而入,終於打開北門,進入成都內城。


    其他三門也被官軍攻入,雷有終登城樓往裏觀察,見叛軍在“天長觀”前建有營寨,在“文翁坊”架設炮台,立即命高繼勳,攜帶油漬秸稈,執長戟巨斧,焚燒“文翁坊”;楊懷忠率軍焚燒“天長觀”,叛軍大潰。


    成都失守當晚,王均和兩萬多餘黨,從南門萬裏橋突圍而走。


    雷有終聞此訊息後,心中懊悔。他中過一次埋伏,再不敢擅入城中心,先派人在城裏縱火,確定沒有叛軍後,才安心進入成都州府。


    王均率軍,渡合水尾,從成都南麵過陵州(四川仁壽)、榮州(四川榮縣),逃到四川富順,所過之處,斷橋塞路,焚倉燒屋,如蝗蟲掠過!


    雷有終先命楊懷軍領虎翼軍追趕,過兩日後,又命石普率大軍為後援追擊,唯恐王均逃脫。


    佐料:秦翰(952年—1015年),字仲文,獲鹿(河北鹿泉)人。北宋宦官名將。


    秦翰在趙匡胤時期入宮。趙光義、趙恆為帝時,他屢次參與抵禦契丹以及討伐西夏等軍事活動,作戰勇教,有諜略,既擅長領兵,又善於團結同誌。


    秦翰戰功卓著,很受太宗趙光義、真宗趙恆的賞識和信任,一再給予嘉獎提拔。由於他久在邊疆,宋真宗特置“皇城使”一職由他擔任,表示對他的特別寵幸。官至入內都知、昭宣使、群牧副使,加領平州團練使。死後追贈貝州觀察使、彰國軍節度使。


    曆代宦官中參與軍事活動的並不少,但像秦翰這樣有勇有謀,四十九次受傷,在扞衛邊境中屢立大功,而且不居功,不攬權,不謀私利的,實不多見。


    秦翰可以說是宋代宦官中在軍事方麵最傑出的人才,即使與一般的將帥相比,他也毫不遜色,甚至可以說相當出彩!


    如果你對古代宦官存有成見,秦翰真的可以改變你對宦官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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