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先生,我想,現在即使不拿出屍檢資料,你也已經可以正式成為殺害李天靜的頭號嫌疑人了。”老張戴著手套,將那部手機放進了證物袋裏。


    吳隊長看見這一幕,都笑出了聲音。仿佛剛剛發生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而慕森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始終沒有發表意見。這時,他瞥了一眼莫子棽,用很低的聲音問道:“你覺得這裏沒有問題嗎?”


    “也許有吧。”莫子棽模棱兩可的迴答著。


    慕森走上前對那正在發瘋的馮遠問道:“那張卡片到底是怎麽迴事?你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你以為你能從這麽多警察的眼皮底下逃走嗎?你現在如果說出來所有的事情,或許我們還能幫幫你。”


    馮遠聽到慕森的話,終於冷靜了下來。緊接著,他就像是看見了救兵一樣,哀求著慕森說:“你幫幫我,求你一定要幫幫我!李天靜她沒死,她還活著!就是她在裝神弄鬼,就是她在背後搞得這一切!她就是要報複我!報複我!”


    聽著馮遠的嘶吼,慕森輕輕皺起了眉。因為從他來看,馮遠此時此刻並不像是裝的。


    老張這時不耐煩的推開馮遠說:“你別在這兒給我們編鬼故事了,我們沒時間聽。處理完你之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了。趕緊趕緊,帶走!”


    吳隊長也在一旁起哄著說:“對啊!我們大老遠跑來找老張,一句正經話沒說,就被坑到這殯儀館裏來了!要不是因為你,能耽誤我們那麽長時間嗎?殺妻的混蛋我沒少見,但是像你這種見錢眼開,見利忘義,色迷心竅,道貌岸然裝的還人模狗樣的,確實是少!你就趕緊坦白從寬吧,這麽多鐵證在這兒擺著,你藏了屍體又有什麽用呢?”


    “我沒有!!”馮遠大聲的吼著,見吳隊長他們無動於衷,又對慕森喊道:“有個女孩現在有危險!李天靜沒死!她肯定是跟這裏的警察串通一氣了,現在她要去找小淼了!你們得去救救她啊!那個老女人如此惡毒,肯定會傷害她的!”


    慕森攔住了正要帶走馮遠的警察,然後對馮遠問道:“你現在願意說說你的事情了?”


    “願意……隻要你們能救救林淼,我都願意!”馮遠好像是下定了決心,非常誠懇的看著慕森。


    慕森想了一下,然後對老張和吳隊長說:“罪犯口中的話,多半都是半真半假的。但是我們現在既然聽到了有個女孩可能會有危險,也不能坐視不理對嗎?兩位都是老刑警了,就給他一點兒時間,讓他把事情交代清楚,好嗎?”


    “這……”吳隊長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老張。因為這裏是人家的地方,人家的案子,他們也不好過多幹預。如果換做是他自己的地盤,那還用多說麽?慕森哪一迴的要求,吳隊長不是有求必應?他絕對的相信慕森的能力,隻不過現在,他覺得自己說話做不了主,所以才故意擺出了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想看看老張怎麽說。


    沒想到,老張很痛快的就對吳隊長說:“你看看你這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幹什麽啊?咱們之間還分誰的地盤嗎?你也說了,這兩位都是人中之龍,破案的奇才,你信得過的人,我當然就信得過。更何況,慕森說的也對啊,不管是真是假,我們都得先聽聽。萬一要是真存在這麽一個可能的被害人,我們沒管,那不成了間接的兇手!”


    聽了老張這番話,吳隊長險些就喲熱淚盈眶了。他緊緊的握住老張的手,激動的說:“我就知道,你這個老同誌的覺悟是相當的高啊!對對對,我跟你說,慕森這個瘋子,在辦案這方麵,直覺準確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咱就聽他的,再去問問吧。”


    老張微笑了一下說:“哦?那百分之一是怎麽迴事呢?”


    吳隊長剛要說話,慕森就搶先一步迴道:“是人都會有犯錯的時候,我們還是不要說那百分之一了,去聽聽馮遠說的那個女孩吧。”


    “好好,走走走。”老張一邊說著,一邊又把所有人都帶迴了殯儀館那裏的辦公室。這個辦公室,臨時變成了審訊室。


    老張很正式的拿出了錄音設備和紙筆,準備為馮遠做筆供。


    馮遠此時顯得坐立不安,他十分煩躁的用手銬敲著桌麵說:“你們到底還在等什麽?!林淼有危險!你們聽沒聽我說什麽啊?李天靜她沒死!”


    “法醫都確認死亡了,你為什麽說她沒死?”老張很木然的抬頭看向了馮遠。


    馮遠歎了口氣,認命似的說:“行,我承認,我確實做過一些事。現在一句話兩句話解釋不清,你們得趕緊按照地址去找林淼,救她!保護她!”


    老張攤了攤手,愛莫能助的說:“不好意思,這事兒恐怕你就得重頭說。不然的話,我們根本就沒辦法幫助你。”


    馮遠當然是不願意的,但是想到林淼有危險,他還是深唿吸了兩次,對老張坦白道:“去年,我在大學教課的時候,認識了林淼。那天,是我的第一節課,她很晚才來,一臉的害怕和窘迫。就那一眼,我就被她迷住了。之後我們因為補習功課的事情而常在一起,我願意幫她,即使本來沒什麽可幫的,我也願意陪著她。她有一種獨屬於她那個年紀的純真,每一個微笑都帶著二十歲的燦爛。在她身邊,我好像迴到了大學,迴到了我畢業後教書的那段時光。我曾經的追求,曾經的夢想,曾經對愛情的向往,都因為林淼被喚醒了。”


    “嗯,說的可是真感人,一個人渣出軌的故事。”吳隊長冷嘲熱諷的說著。


    馮遠並沒有理會吳隊長的嘲諷,隻繼續說道:“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了,就會有必然的經過發生。去年十二月二十二號的那天,天很冷,下著小雪。李天靜說要去公司接我,被我拒絕了。那天我真的很煩,厭惡李天靜,也厭惡自己。我不知道該怎麽迴去那個所謂叫做家的地方。我不想麵對她,更不想和她有任何接觸。況且,那個時候,我已經愛上林淼了。雖然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但是哪怕是打電話,她都能給我帶來一種久違的開心和平靜。那個晚上,我將車停在林淼家的樓下,試著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有空嗎。沒想到,她很高興的說,有空。就這樣,我帶她去喝了酒吧喝了兩杯,我們笑啊,鬧啊,找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愉快。那個晚上我真的很開心。等我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雪有些下大了。我怕她凍著,讓她趕緊進車。誰知道,她卻跳著跑進了大雪裏,攤開雙手在雪地裏旋轉著,大笑著。那一幕,我覺得我到死都忘不了。那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最美。可能是當時的雪景和林淼都太美了,我動情的上前抱住了她,在雪地裏轉了很多圈,然後問她,你願意跟我走嗎。她點頭,之後我們就上了車。”馮遠說到這裏的時候,喉頭哽咽,眼眶微紅,但是他的表情,卻是笑的。笑的很自然,很舒服。仿佛至今迴想起那個晚上,仍然令他悸動難忘。


    那個晚上,馮遠帶著林淼上了車之後,並沒有粗魯的做什麽。他也掙紮,他也糾結。不是擔心對不起李天靜,而是擔心對不起林淼。因為林淼太年輕了,而他,則是一個和老女人已婚的男人。這點,恐怕林淼還不知道。一旦他們的感情開始了,該怎麽對林淼坦白呢?這些,在馮遠的心裏都變成了憂慮。


    馮遠打開車子天窗擋板,全景天窗令林淼尖叫。因為,在不必忍受寒風的情況下,透過玻璃就可以看到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這實在是一件太美好的事情了。


    馮遠用二十邁的速度,緩緩開著車。他看著林淼仰頭看雪的樣子,忍不住笑著問道:“你那麽喜歡雪嗎?”


    林淼的微笑似乎是永恆的,她仍然抬著頭,臉頰和頸部的曲線是那樣的漂亮,一雙晶瑩透亮的眼睛仿佛一塵不染的冰雪。她淡淡的迴道:“是啊,我喜歡雪,非常非常喜歡。我喜歡它的聖潔,喜歡它的純淨,喜歡它晶瑩的形態,也喜歡它能將廣廈萬間覆蓋成一片雪白的強大力量。一片雪花是那樣的渺小,但是卻能染白大地,你說,是不是很神奇?”林淼轉頭,用大眼睛看著馮遠。


    那一刻,馮遠的心都要化了。


    馮遠點點頭,聽林淼繼續說:“其實最主要的,是因為雪的美,是如此短暫。大概,所有無法停留的東西都是美好的吧。即便染白大地,也終將融化成汙泥雪水。即便是美的晶瑩閃亮,也脆弱到經不起一點觸碰。雪,隻能遠遠的觀望。像現在這樣,隔著天窗,抬頭看著它就好。否則,落到手心,就會融化到消失不見了……”


    看著林淼那美麗的臉龐有些傷感,馮遠有些無措。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是愛了。因為看到林淼傷感,他竟然會感到心痛。這種細細密密的疼痛,是在李天靜身上從未體會過的。


    緩慢的車速,紛揚的大雪。林淼忽然開口對馮遠說:“我可不可以放肆一下?”


    “嗯?”馮遠還沒有領會到什麽意思,林淼那溫暖的身體就抱了過來。她緊緊的抱著馮遠,並在他的臉頰上烙下了輕輕一吻。


    這一吻,讓馮遠所有的理智都徹底崩潰了。他一手握著林淼的手,一手握著方向盤,忽然加速朝著賓館開了去。


    馮遠甚至都沒考慮過,自己的車子會不會被發現,就那樣停在了賓館門外。兩個人猶如幹柴烈火,進門之後就開始瘋狂的擁吻。那是積累了幾個月的****,那是一種終於要得到的興奮。


    馮遠將林淼壓/在床上,低喘著問道:“小淼,你真的願意嗎?”


    林淼閉上了眼睛,輕輕點頭:“我願意……”


    之後的一切,順理成章的發生了。那一夜,馮遠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原來還那麽年輕!之前被李天靜給帶的,馮遠甚至懷疑自己也已經到了不惑之年。但其實,在林淼的身上,他找到了積壓太久太久的快感,那種年輕的衝動,不計後果的激/情。以及,一個男人的尊嚴,霸氣,征服欲,保護欲……所有的一切,他都在林淼的身上得到了。


    所以從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再也離不開這個女孩了。


    她太美,太美好。


    那一夜,馮遠沒有迴家。他關了手機,徹底隔絕了和李天靜的聯係。哪怕一晚,他也想脫離那個令人生厭的老女人。她除了錢,真的一無是處。


    懷抱著溫香暖玉,馮遠幾乎忘記了自己的情況。他告訴李天靜,自己需要去國外考察一種新型生物,得出國些天。然後,就帶著林淼去了馬爾代夫。他說,要在最寒冷的冬天,給林淼一個最浪漫的馬爾代夫夏天。


    這,就是十二月二十二的真正含義。


    講完這些,馮遠對老張和吳隊長說:“現在你們明白我為什麽說李天靜沒死了吧?這些事情隻有我和林淼知道!為什麽停屍房的日曆會被翻到那一天?一定是我當天拒絕了她,她去了公司,跟蹤我!她從那天開始就知道我和小淼的事情了,她知道我背著她做的一切,她知道我的所有謊言!我沒有親眼看著她喝下去那杯酒,她也有可能是倒掉了,然後裝死!為的,就是以一個幽靈的身份來報複我和小淼。現在,在你們這裏,我是殺人犯了,我必死無疑。而她殺了小淼,也不需要負任何法律責任,因為她已經‘死’了!她有的是錢,完全可以換個身份重新做人。而我和小淼,就徹底的完了。”


    馮遠剛說完,他的電話又響起來了。這一次,老張他們誰都沒有阻止,他們也知道,到了這一步,馮遠也不會再說謊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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