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森看出了呂建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他現在的痛苦是掙紮。≥本我的善念在阻止他大開殺戒,可是他自己又控製不了。剛剛吳隊長的訓斥引他想起了過往的種種痛苦。那些父母給的,老師給的,親朋好友給的,同學之間給的各種說教和謾罵,侮辱和詆毀,所有的壓力和痛苦在這一瞬間徹底爆。


    慕森在一旁看著呂建的情緒波動,一動不敢動,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莫子棽這時候也在耳機裏驚道:“怎麽迴事?怎麽弄成了這個樣子?”


    慕森小聲迴答著說:“現在說別的都沒有用了,我感覺他馬上就要無法控製住自己了……”


    正說著,呂建忽然怒喝了一聲,然後舉起那個小女孩,狠狠的朝著慕森這個方向砸了過來。


    慕森離他畢竟還有一段距離,縱然是他的反應已經足夠快,當跑過去想接住那女孩的時候,也還是晚了一步。女孩重重的砸在了地麵上,出了一聲悶哼,不知道傷勢如何。


    警方這邊一看罪犯忽然情緒激動要傷害人質,也都本能的將槍上了膛,齊刷刷的對準了呂建。


    呂建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尖刀,一邊大叫著,一邊朝著吳隊長撲了過去。


    吳隊長怔住了,他的槍口對準著呂建,有那麽一瞬間的遲疑。


    慕森見到這種情況馬上大喊道:“不要!別開槍!!”


    可是呂建氣勢洶洶的舉著尖刀撲向了吳隊長,就在他即將抵住槍口的時候,槍響了!


    呂建應聲倒下,沒有一點兒的掙紮。


    慕森放下了這邊的小女孩,連忙奔向了呂建的身邊。莫子棽聽到了槍響,也馬上跑了過來。


    慕森努力想要扶起呂建,並不住的拍打著他的臉說:“醒醒,呂建!快醒醒,你得保持意識!”


    在慕森的搖晃叫喊下,呂建似乎微微的張開了眼睛,虛弱的說了句:“我終於解脫了……”說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慕森焦急的喊著呂建的名字,莫子棽在一旁輕輕拉開了慕森,然後查看了一下呂建的傷口說:“吳隊長開槍有準頭兒,應該不致命。趕緊送醫院搶救,現在還來得及。”


    一群警察們匆匆忙忙的抬走了呂建,剩下的人也都衝進了房間解救被呂建控製住的人質。


    比慕森他們設想的要好很多,呂建並沒有讓他的父母和親戚受太多的罪。隻是給他們下了安眠藥,又全都捆起來了而已。這個被壓力逼瘋的少年,在最後的抉擇上,還是有良知的。如果他想殺了這家人,在警方還沒到的時候就已經可以完成了。但是,他掙紮了,猶豫了。他控製住了最小的被害人,想要以此要挾給自己留點兒時間思考。慕森覺得,在警察到來之前,他獨自控製著幾名人質的時候,心裏或許是期盼警察快點兒找到他的。再看他最後的舉動,他雖然把孩子摔了過來,但是卻沒有殺她。他持刀撲向吳隊長,也隻是自己不想活了而已。善念和良知,始終在他潛意識的最深處。


    吳隊長拿著槍的手還在顫/抖,他看著眼前的慕森,不自覺的微微搖著頭。


    “我……我不想開槍的,我也不想激怒他……”吳隊長有些語無倫次的說著。他為他自己從一開始就犯錯的行為感到愧疚。他當時如果沒有衝動的站出來指責呂建,可能呂建的情緒就不會崩潰,他就不會想要走上絕路。可在剛剛那種情況下,不管換做哪個警察,都會開槍的。因為沒人能確定這個呂建身上的不穩定危險存在多少,吳隊長不能拿自己和同事的生命做賭注。他必須先把嫌疑人擊倒,再想其他。


    慕森看了吳隊長一眼,最後說道:“好了,人質都成功的救出來了,你的任務完成的也還算圓滿。別自責了,子棽說了你沒想要他的命,相信他會沒事的。”


    眼看慕森要走,吳隊長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覺得我處理這件事有問題。慕森,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不喜歡眼前這種結局。”


    聽到吳隊長已經如此明了的問了,慕森也幹脆站住了腳,轉過身對吳隊長說:“我從來沒有真正讚同過警方的做事方式和漏洞百出的法律。但是,我也從來沒有動搖過我心中的正邪立場。咱們之所以會一再合作,是因為你們是執法者,而我樂於揪出罪犯,還事實一個真相。僅此而已。”


    吳隊長有些失望的歎著氣說:“慕森,我沒想改變你的觀念。改變了,你就不是你了。你就是這樣一個怪才,不該有誰把你變了。我隻求,你不要讓l把你變了,就好。”


    慕森看著吳隊長,沒有說話。


    吳隊長指著忙忙碌碌的警察們繼續說道:“我知道,我們做的不一定是最對的,但是總比那個殺人魔要強很多。我也知道,我們的一些想法不太合乎情理,但是沒辦法,國有國法。我們的觀念,罪犯就是罪犯,在劫持人質的現場,我管不了他的經曆多悲慘,命運多坎坷,走到這一步有多情非得已。我隻知道他帶有威脅性,會傷害到人質的性命。所以,必要的時候,我隻能選擇擊退他。至於人質,不管他們多可恨,隻要沒犯法,那就是無辜百姓,我必須保護他們。”


    吳隊長的話,像是解釋,也像是陳述事實。他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可能會讓慕森對警方更加的質疑。


    他也知道,l的善惡觀和警方完全相悖。他認為,這世上的人隻有誰該死,誰更可恨,而不是憑法律來論斷。就比如說呂建這件事,想也能知道,l一定會覺得,該死的是人質,是老師,是逼他走上絕路的父母。如果說l會同情一方的話,他同情的不會是屋裏的四個人質,也不會是呂建手中的這個八歲孩子,他一定會選擇同情呂建。這就造成了,他的是非觀,違背了法律。


    吳隊長很害怕,害怕慕森會被l一點一點的腐蝕成了惡魔想要的樣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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