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老人明顯很清楚那個古怪老婦人的過往,但是如果慕森問的太直接,又怕讓他們有所懷疑。△,於是他哈哈笑了兩聲說道:“老先生,您看您說的,都有點兒像鬼故事了!那位老太太怎麽可能嚇到我們?就算不慈祥,也總不至於很恐怖吧?”


    老先生一聽,感覺慕森好像有點兒說他危言聳聽的意思,連忙較真兒的補充著說:“年輕人,可不要太氣盛啊。你們自己是不是覺得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可其實,人性中有很多事情是真的很可怕。那個瘋女人,好像從小受了刺激,做起事情很偏激的。那時候她的手藝很有名氣,有個大老板看上了她,準備跟她提親。可是你猜怎麽著,她竟然佯裝願意,然後趁機把那位老板的耳朵咬下來了!”老人說著這件事的時候,眼神裏還有明顯的驚詫和恐懼。


    性格偏激,行為暴力,心理不正常,這些都符合一個變態殺人犯的特征。慕森在心底又確認了一番,這才不解的開口問道:“真的有這種事啊?您是怎麽知道的?也是聽說的嗎?”


    老人一聽,撇著嘴笑道:“小子,你這是不相信我啊。我告訴你,想當年那位被咬掉了耳朵的大老板,正是我當時的老板。那位老板自從出了事之後就不怎麽正常了,總說當天那個女人不止咬了他,還做了很多瘋瘋癲癲的可怕事情。總之,他每天都戰戰兢兢的胡言亂語,精神狀態更是一天不如一天,就這樣沒有一年就去世了。他去世之後,我就漸漸接下了生意,但是對於那件事。我們可都是一輩子也忘不了。”


    莫子棽看了慕森一眼,低聲說道:“這個倒黴的人當時一定還看見了什麽可怕的事情,那個女人從年輕就不正常,現在不知道被什麽刺激到了,又開始大肆殺人。”


    兩位老人沒聽太清楚,隻能疑惑的問道:“你們說什麽?什麽殺人?”


    慕森見狀便打著圓場說:“哈哈。我這位同事說,追她就付出了一隻耳朵的代價,要是娶了她,她還不得殺人。”


    “哦……”老人歎了口氣說:“可哪裏有人敢要她呀。”


    “那她的手藝是怎麽學會的呢?按理說,這麽不正常的人,應該在瘋人院,而不是裁縫店。”慕森直截了當的問道。


    老太太也輕歎了一聲說道:“惠珍其實挺可憐的,她小的時候可得算是大戶人家的女兒了,不說穿金戴銀。也是富裕的讓街坊四鄰眼饞呀。那個時候,她的父親母親經常從全國各地給她買好玩的玩具,她最喜歡的就是洋娃娃。那時候的娃娃,雖然不像現在這麽精致,但是上海那邊帶來的都算是洋貨了呢,大大小小的娃娃,穿著各式各樣的裙子,一般大的孩子們。沒有不羨慕的。後來惠珍製作的那些衣服,也都是按照洋娃娃身上的禮服參考的式樣。可也別說,她做出來之後,還就真像那些洋貨,漂亮極了。當時有錢的人家都恨不得存錢能買一件她做的裙子,因為那個年頭,沒有賣的。也沒有多少人見過呢。我們這種中國傳統刺繡,和她做的裙子比起來,似乎就不太時髦了。”


    “那……按理說,她不是應該挺幸福的嗎?在那個年代,應該也算是富有了。為什麽……會變成老先生說的那個可怕樣子?”慕森問。


    老太太撇了一眼老先生。然後說道:“誰知到呢,從她十五六歲的時候,就和別的孩子不太一樣了。之後她開始做衣服的時候,性格也很怪異。可是你知道呀,這隻要手藝技術在,誰在乎她是不是性格古怪呢?聽說,她的變化是在她母親去世之後,她父親帶迴家了一個年輕的繼母,那個女人也帶著孩子,好像是很早之前和惠珍父親有的私生子。也是女兒,比惠珍小幾歲,就算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吧。那你看,這哪家的父母不是疼著慣著年齡最小的孩子呢?所以,當那小妹妹要洋娃娃的時候,她父親就總是完全寵著那個妹妹。惠珍視她那些娃娃如珍寶,而且也是思念她母親的一種象征,想當然的她不會同意,所以三天兩頭就會迎來一頓打罵。大概就是從那時候起,她開始變了。而且還越來越不正常,根本沒辦法和人正常接觸了。”老太太說完,還長長的歎了口氣,似乎是很同情,又好像是惋惜。


    聽到這裏,慕森已經完全可以肯定,犯罪嫌疑人就是穆惠珍。裁縫、刺繡、洋娃娃情結,種種經曆表明,她一定就是那個將少女活活做成娃娃的殺人犯。隻不過……不是說她後來一直和她妹妹同住嗎?


    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慕森又對老人問道:“不都說她妹妹癱瘓在床,是她照顧的嗎?這證明……感情是不是還可以啊?”


    老太太還沒說話,老先生就不屑的嘁了一聲說:“她妹妹那癱瘓沒準兒就是她造成的。她不到四十歲的時候,她家莫名其妙的發生了一場車禍,父母都死了。聽說是刹車失靈,而且還事後起火。反正,等人們撲滅了大火之後,連骨頭都找不全了。大家都懷疑是她幹的,越來越不敢靠近她了。好在,發生那場車禍的時候,她妹妹不在。好像是和丈夫出門旅行了。可是等她們父母的喪事辦完不久,她妹妹和她丈夫又莫名其妙的出事了,聽說男的是掉進河裏淹死了,女的雙腿殘廢了。這裏的人都說,他們家是碰上災星了,可是當人們私下談論的時候,誰會不懷疑這一切都是她幹的?他家的災星就專門禍害家人,她卻毫發無傷?怎麽可能嘛!反正在那之後,她也就繼承了房子和遺產,那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妹妹就和她一起生活了。但是,我們可是誰都沒再見過她。”


    聽到這的時候,慕森已經感覺那個妹妹兇多吉少了,所以他很不理解的問道:“既然所有人都覺得她有嫌疑,為什麽沒有人報警呢?讓警察來查清楚。不就知道她家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嗎?”


    老人聽後笑了,然後意味深長的說道:“年輕人,沒人會真的在意她家發生了什麽。當你有天也活到了花甲之年,也許你就會明白了,什麽叫做各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慕森怔住了。但是迴過神來,他還是點頭迴了一句:“您老說的對。”


    “那既然這樣,我們也就不要去找那個古怪的老太太了,您看看要是有作品的話,就等展覽會的人來找您借用就好了。非常感謝您二老抽出寶貴的時間來和我們談論這些趣事,我們先告辭了。過兩天會有人來找您商討作品問題。”莫子棽一邊說著,一邊拽起來了還窩在沙發裏的慕森,然後便轉身朝門口走去。


    兩位老人雖然被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忽然來了兩位年輕拜訪者聆聽他們年輕那時候的故事。還是很讓人開心的。所以他們像之前一樣和善的送走了慕森和莫子棽。


    出了小院子,慕森這才笑道:“子棽,你這說謊技巧也不賴啊!還告訴人家過幾天會有展覽會的來找。你說這二老要是一直等著怎麽辦?”


    莫子棽有些生氣的挑眉問道:“是誰先編出這鬼謊話的?不這麽說,人家問起來怎麽辦?你看看你自己,有那點兒像文化局的?”


    慕森嘿嘿一笑:“你看你看,我就是開個玩笑,你怎麽越來越沒有幽默感了。現在好了,咱們也沒白說謊話。至少了解那個可怕的老婦人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了。”


    莫子棽上了車,有些憂慮的說:“咱們這次要找的。是個徹頭徹尾的精神變態者,而且病史根深蒂固,必須得多小心才行。她殺人一定是被某件事刺激到了,雖然說她很早以前就已經把自己家滅門了,但是至少她沒殺外人。現在,她已經沒有什麽出發點了。隻為了樂趣而殺人。”


    “我知道,所以我們得先去探探路,通知吳隊長準備抓人吧。”慕森說的胸有成竹,但是手裏卻從車座下拿出了一把刀。


    莫子棽看的驚訝:“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貼身帶武器了?怎麽,抓變態殺人狂抓多了。膽子變小了?”


    慕森麵無表情的直視前方,冷聲迴道:“我帶這東西不是為了防身,是為了殺人。”


    “殺誰?”


    “如果有一天我再遇到他,絕對不會再像上次一樣讓他從我身邊溜走。我錯過他已經不止一次了,下一次,即便是同歸於盡,我也得留下他。”慕森說的異常堅定,仿佛他已經做好了隨時和l魚死網破的心理準備。


    莫子棽沉默了良久,這才輕聲的問了句:“搭上自己的性命,值嗎?”


    慕森看了莫子棽一眼,然後繼續開車說道:“子棽,你怎麽會懷疑這個問題?即便我不管他人瓦上霜了,他也不可能會放過我的。記得福爾摩斯在最後一案裏說的話嗎?如果能保證毀滅你,那麽即便是和你同歸於盡……”


    “我也心甘情願。”莫子棽悠悠的接了下半句。


    慕森點點頭說:“那看來你沒忘。我不是福爾摩斯,我不是單純的為了社會的利益,我有我的想法。但是隻要能殺了他,我覺得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殺了他。嗬嗬……慕森,你聽聽你自己現在說話,越來越像個反社會人格的殺人狂了。你現在已經不是要抓住l讓他伏法了,而是要殺了他……說實話,我很為你擔心。”


    慕森無所謂的笑了笑說:“我本身就是反社會人格,也從來就沒打算讓他死刑變死緩,死緩變無期,無期變有期。我相信,他的能力絕對可以從監獄中逃出來,不費吹灰之力。這麽長時間以來,我從他那裏至少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想要一個人徹底消失,就是親手殺了他,看著他咽氣,這樣才能踏實。你看他殺過的那幾個人,都是本已會被判刑的了,但他還是毫不留情的殺了他們。因為他認為他們該死,刑法不一定能夠完全製裁。”


    不等慕森說完,莫子棽就打斷道:“夠了,慕森。你是在追捕他,而不是效仿他!他的手段如果你也用上了,那你和他有什麽區別?區別就是你不會把人切割成幾千片肉片嗎?”


    慕森明白莫子棽的擔憂和緊張,他怕慕森在追捕惡魔的過程中變成惡魔。可是慕森自己清楚,沒有什麽是不需要代價的。


    兩個人沒有再爭執下去,因為在慕森的一次左轉彎之後,他們就來到了穆惠珍的住所。果然,這個地方真的很偏僻。附近的人好像都搬走了,零零散散的在周邊一座座古舊的二層小樓裏,突兀的將穆惠珍的房子留在了中間。


    車子在院外停了下來,莫子棽看著那個道:“沒錯,就是這裏了。”因為院子裏不僅僅種植著很多花卉,而且大門前還垂掛著好幾盆吊蘭。那種獨特的蘭花氣息,對於嗅覺敏銳的莫子棽來說,已經足以分辨出,是不是和屍體鼻腔內的花粉一致了。


    兩個人下了車,沒敢貿然的敲響院門。他們發現整棟房子的玻璃都很明亮,但是裏麵卻都掛著厚厚的窗簾。這將意味著外麵的人永遠看不見裏麵的情況,而裏麵也會是一種密不透風的狀態。


    “這老太太就不通通風嗎?”慕森還大咧咧的說著。


    而莫子棽這時卻看著院子裏盛開的鮮花說道:“在這個季節裏,怎麽還能將花卉養的如此鮮豔?”


    慕森隨莫子棽看向院子裏的花,姹紫嫣紅,爭相綻放。如果不是一陣陣寒意提醒,慕森真要以為現在是夏天呢!之前在柳老太太家看到的花,雖然也開,但是卻不多,明顯帶著冬日裏的脆弱。可是這裏的花,卻盛開的好像迎著夏日驕陽。很難想象,一個殺人犯,刺繡是好手,裁縫也聞名,就連養花都頗有心得。除了……她可怕的意識不正常。(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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