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得已的將慕森帶迴了警局,所有人就都開始忙著審訊此案的相關事宜了。


    而慕森,自打從酒吧出來之後,就好像是丟了魂兒一樣。此刻正失魂落魄的坐在警局大廳裏,一臉的陰鬱,一言不發。那種冰冷的神情讓人根本無法靠近,更不敢輕易開口打擾。


    酒吧巧遇的這一樁命案,讓他如同是尋到了迴憶的突破口,從而一發不可收拾……


    這期間隻有吳隊長在中途拿卷宗的時候過來看了慕森一眼。


    看見他現在這個樣子,吳隊長有些無奈的走到了慕森的麵前,歎了口氣說道:“妨礙司法公務的這個事兒我就不追究了……你來也來了,差不多就迴去吧!”


    慕森沒有表情,也沒有迴話。就在吳隊長對他不抱什麽希望,準備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慕森卻忽然抬起頭來,出乎意料的說了句:“我想打個電話。”


    “打電話?”吳隊長遲疑的看著慕森,心說這個號稱“神話”的家夥難道連手機都沒有嗎?他不至於吧?而且看他現在魔魔怔怔的樣子,就好像是老年癡呆找不著家了一樣。他要打電話是給誰?總不會是向局長打小報告吧……


    “呃……”


    還沒等吳隊長開口詢問,慕森忽然激動的站了起來,然後十分急切的催促道:“快點兒!我要打電話!我怕一會兒我會再次忘了那個號碼……”


    這一嗓子把吳隊長給嚇了一跳,雖然心頭是怒火中燒,但是本著人民警察為人民的精神,吳隊長還是掏出了自己那充話費送的手機遞給了慕森。這個事實也再次證明慕森看對了……吳隊長他確實是一個奉公守法、清廉到不行的好警察……


    慕森接過吳隊長手機的那隻手,此刻有些微微的顫抖。他對自己想起來的一切,似乎還都不太能夠接受。他還無法肯定自己想起來的那些都是不是真的……他現在需要一個最信任的人給他確定一下。而現在,他已經想起那個最信任的人是誰了……


    慕森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心情十分複雜的撥通了那個手機號碼。向來無所畏懼的他,此刻竟然覺得有些害怕。他怕自己想起來的都不是真實的,隻是自己憑空幻想出的存在。他也怕自己突然想起的這個電話號碼根本就不存在,或者對方根本就不認識他……


    “喂?”對方接通了,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疲憊。


    “子棽……”慕森略有些艱難的啞聲念出了這兩個字。


    “……”雖然對方沒有迴話,但是從那靜默了片刻便忽然變的急促的唿吸聲可以聽出來,對方的情緒似乎是變的很激動。


    “子棽……我想起來了……我好像都想起來了……”慕森不知道該怎麽明確的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狀況,若說全部都迴憶起來了,卻又還是有些模糊……


    “你在哪?!”莫子棽的聲音在慕森的耳邊響起,那語氣是如此的緊張急切,帶著一種無法掩藏的憂心和激動。這讓慕森不由得鬆了口氣,因為這代表他沒有找錯人。但同時,慕森也覺得心口一緊,因為這同時也代表了他想起來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在警局……”慕森有些木然的低沉迴答著。他的大腦似乎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徹底接納他所想起的那一切。


    “等我!”幹脆利落、無比堅定的兩個字過後,電話就掛斷了。


    慕森略有些苦澀的微微一笑,難怪,自己重拾記憶想起的第一個人,就是他。這個他最信任的摯友、最默契的搭檔,莫子棽。恐怕也就隻有他這樣的知己好友,才會在眼下的情況,簡短五個字也能讓人如此的動容、安心。


    “謝謝。”掛了電話之後,慕森禮貌的微笑著對吳隊長道了謝,並且將手機還給了他。而此時的慕森,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似乎都要比剛才那“老年癡呆”的時候好多了……


    吳隊長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個情緒瞬息萬變的“神經病”,半天才悶聲迴出了那一句“不客氣。”


    慕森這個人的神秘古怪,吳隊長是早有耳聞的。隻不過……是真沒想到他竟然能怪到這樣的程度!兇殺現場剛一發生命案,他就猶如幽靈一般的出現了,然後又神一樣的分析推理找出了犯罪嫌疑人,最後……又像神經病一樣的跟著迴了警局。現在,又陰晴不定的忽傻忽呆神經兮兮……


    慕森的一言一行看在正常人的眼裏似乎都是不正常的,而且他的言行很難理解。尤其對於吳隊長這種比較“憨”的人來說,更是毫無頭緒。所以現在他也不想浪費時間去猜測慕森,累了大半宿了,還是去門口抽支煙比較實在。


    吳隊長走到門口,看著遠處天邊漸漸泛起的黛青色,點上了一支煙。他們的工作就是這樣,不分日夜,披星戴月。隻要發生命案了,他們就得第一時間出現場。熬上個幾天睡不好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沒想到,慕森也跟著吳隊長走了出來。他一點兒不客氣的從吳隊長手裏“搶”了支煙點上,並且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審訊的怎麽樣了?”


    吳隊長不可思議的看著正在抽煙的慕森,他那表情坦然的就好像是他在抽自己的煙一樣!天底下的破案天才能有幾個是這樣的怪人?!而且還擺出一副領導問話的姿態,真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為了一支煙大動肝火,未免顯得小氣了一些。於是吳隊長深深吸了口煙,平複了一下心頭的怒火,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迴道:“撂了。”


    “那麽快?!”慕森的表情很訝異,眉頭也皺了起來。


    吳隊長瞥了慕森一眼,懶洋洋的說道:“有您這警界神話在,她還能不撂嗎?幹脆利落快,根本不費勁,供認不諱。等到筆錄全做完,流程都走過了,也就可以結案了。要說這富翁死的可也真是夠冤的……找個小姐竟然就給自己送了命……”


    “她不是小姐。”慕森低沉的抽著煙,一臉的沉思。


    “不是?剛才你可是都看見了,她也一樣是那包房裏的陪酒小姐。誒我說,你這天才難道也以貌取人?長的好就一定是好人啊?你要知道她們的工作性質,長的難看也幹不了啊,對吧?再說了,這將她定做殺人犯的人可就是你,現在你還在這兒護著什麽啊?”吳隊長滿臉諷刺的看著慕森。


    可慕森卻很認真的搖了搖頭說:“她是犯罪嫌疑人沒有錯,但她真的不是小姐,就算剛才是,那也是裝出來的。”


    “裝小姐?為、為什麽?”吳隊長緊抽了兩口煙,對慕森的推理也來了興致。


    “為了殺人。”慕森理所當然的迴道。


    “……那、那人不還是她殺的嗎?”吳隊長眼看就又要蒙圈。


    “也不一定。”煙霧繚繞中,慕森的眼神變得冷毅、果決。


    吳隊長怔怔的看了慕森一會兒,然後當下就抓狂的暴怒道:“你是打算在這兒混上個長期飯票是不是?!你這是拿命案當兒戲啊?!我說不是她的時候,你一百個行為側寫推理認定了就是她!現在她自己都對罪行供認不諱了,你卻又來個不一定?!要不是穿著這身警服,我這暴脾氣早就忍不了你了!”吳隊長氣憤的說著,還特意朝著慕森攥了攥拳頭。


    而慕森卻隻是瞥了一眼吳隊長,然後便沉著的問道:“她沒說毒/鼠/強從哪裏來的嗎?她沒交代和死者什麽關係嗎?她的作案動機是什麽?”


    吳隊長稍稍迴憶了一下說道:“毒/鼠/強是從黑販子手裏買的,那東西可是國家三令五申明令禁止的,她當然得找些見不得光的方式買來啊!至於她和死者是什麽關係……據她自己說,好像就是客戶與小姐的關係,說白了,就是嫖與娼的關係。這個富豪雖然有錢,但是卻小氣的很,而這女的雖然漂亮,但是卻貪心的很,於是,在錢財方麵倆人談崩了吧!”


    說到這裏,吳隊長還似有似無的歎了口氣,好像是在為這兩個人感到惋惜。一個是億萬富豪,一個是姿容絕麗,何必呢……


    可慕森卻好像不是那麽想的,他吸完了最後一口煙,淡淡的說道:“我覺得,或許事實和她說的正相反。那個男人並不小氣,而她也並不貪心,這才釀成了最後的慘劇……”


    “你能不能別在這兒胡言亂語、胡說八道了?不是我說話口冷啊,你自己聽聽你說的哪句話像是人話?一個不小氣,一個不貪心,還情投意合、有過關係?那他們這感情應該是好的很啊!結婚不得了?何必還要幹這拿錢買肉的事情?”吳隊長這個人向來就不是一個溫文爾雅細致的人,一旦著了急,就更加變的口無遮攔,說話不管不顧。


    慕森轉過頭看向吳隊長再次強調道:“我說過了,她不是小姐,他們之間絕對不是金錢交易那麽簡單。我也說過了,這是因情而生的慘劇。事情沒那麽簡單,你不能結案。”說完,慕森就轉身往警局裏麵走。


    剩下吳隊長自己在門口,一口氣差點兒沒把他給憋死!怎麽說自己也是個刑偵隊隊長啊,這個慕森到現在為止身份不明、來曆不明,沒把他拘起來就已經夠可以的了,他怎麽還端上了架子?看他剛才“下令”的那個模樣,比局長估計還得高兩級!可說到底他什麽都不是啊,吳隊長怎麽能咽得下這口氣?


    (ps:棽,chen一聲,也有人念shen,不過在這裏讀chen,莫子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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