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斯懊惱地揉了揉腦袋:「這不是還沒有,所以我要盡量創造機會和她多見一見啊。」


    奧古斯特看了他幾秒,臉上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早說不就好了。」


    希斯聽的一怔:「你什麽意思?」


    奧古斯特站起身走到窗戶邊:「我早些時候和基地聯繫了,他們三天後派飛機過來接我們。」


    「見鬼,奧古斯特,你是故意的吧?!」希斯從椅子上跳起來。


    奧古斯特轉過頭,眼睛裏依然含著笑意:「你難得看上一個姑娘,萬年鐵樹要開花了,我當然得看看是何方神聖能收服你。」


    希斯咕噥了一句什麽,重新坐迴了椅子上。


    「我問過胡克了,他們一年一度的仲夏節開幕式就在明天,到時候舊港會放煙花。能不能把握住這個機會,唔……」


    希斯臉上罕見地透出了一絲紅色:「真看不出來,你也會問這些。」


    奧古斯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希斯站起身,逃一般地朝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像是想起什麽一般迴過頭,真心實意地開口:「多謝,奧古斯特。」


    奧古斯特朝他舉了舉手裏的杯子,什麽都沒說。


    同一時間,同一條街。


    丹謝絕了哈維叫人送他們的好意,攙著已經喝得半醉的拉爾夫走在大街上。


    他個子比拉爾夫略微矮一些,扶著這麽個大塊頭有些吃力,在第四次試圖詢問住址未果之後,他嘆了口氣,打算把人帶迴自己的公寓。


    走過一家酒店時,他目光掃過路邊停的幾輛顯眼的軍用吉普,漫不經心的一瞥之後,他叫住了一輛剛巧在酒店門口放下客人準備離開的計程車。


    他頭頂六樓,臨街的窗戶邊,奧古斯特喝幹了杯子裏的水,把杯子放在床頭,放下了窗戶的窗簾。


    第43章


    雷克雅未克一年裏會舉行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文化藝術節,從進入夏天之後,從3月到9月都可以稱作是這個地方的音樂季,每周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大小樂隊來表演不同風格的音樂,除了音樂,還有電影、藝術、美食。而6月上旬的仲夏節則把整個狂歡季的氣氛推向了高潮。這一天全城的慶祝活動五花八門,跳舞、設計、音樂、藝術、演唱會、遊戲……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笑容,晚間的煙花秀更是把整個舊港都堵得水泄不通。


    拉爾夫早晨是被窗外熱鬧的喧譁聲吵醒的。他平時不怎麽喝酒,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痛欲裂,緩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這是一間一居室的小公寓,麵積不大,床靠著床邊,低矮的窗台邊沿放了一排花盆,裏麵種著些他叫不上名字的苔草。房間裏所有家具都是原木色,地板顏色稍微深一些,床的左手邊是一個低矮的床頭櫃,旁邊放著一個金屬衣架,上麵零星掛了幾件衣服。再過去是一個大理石的台子,形狀窄長,上麵隻放了一個水壺和幾個透明的玻璃杯。房間前部是一個沙發,沙發前是一個橢圓形的矮幾,前麵的牆上掛著一台電視。沙發右側是一扇落地窗,通到外麵的小陽台。這會兒那裏的窗戶半開著,半透明的紗簾被風微微掀起,帶進了一些外麵街上的歡聲笑語。


    「你醒了。」丹聽到他的動靜,從沙發上轉過頭,站起身走到大理石台前給他倒了一杯水:「怎麽樣,還好吧?」


    拉爾夫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沙啞:「很久沒喝那麽多酒了,昨晚我沒做什麽荒唐事吧?」


    丹臉上的笑容狡黠:「別的倒是沒有,也就是叫了幾十次米婭的名字吧。」


    拉爾夫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些侷促:「我……那個……」


    「好了我開玩笑的。不過今早你的手機響了幾次倒是真的。」


    拉爾夫有些窘迫地拿過一旁的手機,剛一解鎖屏幕上就跳出了好幾條信息,他快速掃過幾行,一臉慘不忍睹:「完了,今天仲夏節開幕,我原本要送一條街的花,現在……」


    「需要我幫忙嗎?雖然我也隻有一輛自行車,不過兩個人怎麽都比一個人快一些。」


    「你肯幫忙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先洗個臉,然後我們先去市郊的農場。耽誤這一早上估計活兒夠嗆。」他說著,拉起自己的衣領聞了聞,一臉嫌棄:「丹,你有沒有幹淨衣服借我換一換,這一身的酒氣我聞了都想吐。」


    丹應了一聲,走到床邊的衣架旁。架子上除了幾件掛的整整齊齊的襯衫外套,底層放了兩個方方正正的紙箱,一個大一些一個小一些。他打開大的那個箱子,重新找了一件毛衣出來:「你試試這件吧,可能會有點小。」


    拉爾夫接過來:「管不了那麽多了。我怕下午來不及,借你浴室沖個澡。」他急急忙忙下床的時候,腳一不小心踢到了旁邊的那個小一些的紙盒,盒子翻倒在地上,蓋子掀開,一條黑色的圍巾拖出來半截在地上。


    拉爾夫匆匆掃了一眼,半開玩笑道:「看不出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講究了,圍巾還單獨用個盒子裝。」說完就去了浴室。


    丹沒有接話,他保持著半跪在地上的姿勢,沉默了半晌,從地上撿起了那條圍巾。羊毛帶著些許粗糙的觸感,雖然被洗幹淨了,但是仿佛依舊可以感受到上麵一股淡淡的菸草氣息。腦海中仿佛有什麽記憶被勾起,他極輕地嘆了口氣,把圍巾攤平,仔細地疊好,收進了盒子裏。想了想,他沒有把盒子放迴原來的位置,而是打開了床板下的儲物櫃。那裏麵很空,還微微透著一股清漆的味道。長方形的空間裏隻放了一個麵朝下的相框,一個棕色的眼鏡盒,還有一個白色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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