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列維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在吃……我把你拉開的時候死。”
“不可能！”列維難以置信地說，他感覺到一陣反胃，嘔吐感隨之來襲，但他什麽都沒有吐出來。
“你在地上爬行，嘴裏嘀咕著，‘好餓’，‘越來越餓了’，‘空虛’，就像一個有暴食症的瘋子！一邊用一把白色的匕首去切割他的臉。”
白色匕首？那應該是折斷的骨刺。
列維想要說點什麽，但布奇先生卻站起身來，繼續發表著他的觀點。
“我很理解一句話：有些人隻在太平盛世當好人，他們的道德和準則都是些糟爛的笑話，一旦遇上麻煩就會把這些東西丟到屁股後麵去。當一切分崩離析的時候，這些有教養的‘紳士淑女們’會像瘋狗一樣啃咬對方。”
“無論出於什麽原因，都不要做突破底線的事情。”
“哦，這段話不是我說的，是艾爾莎讓我轉告你的。對，你不用露出那種表情，她知道你吃人這件事情，我不會瞞著她什麽，她是我的上司。”
布奇先生說，他站到列維跟前，按著他的肩膀說。
那是他受傷的位置，但列維隻感覺自己麻木，沒有劇烈的痛覺。
“下麵這段話是我想說的：你一旦嚐到人肉的味道，就停不下來了。不要以人肉為食！無論是各種形式的吃人！”
布奇先生說完這些話，拿出了他的香煙，在壁爐的木柴上點燃。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說：“為了記住艾爾莎交待我的話，我背了好久，她不想當麵跟你聊這件事情。”
他吐出一口煙圈，表情變得輕鬆了一些。
列維問道：“被我，呃，撕咬的那個人，現在怎麽樣了？”
布奇先生夾著煙的手擺了擺，劃出一片煙霧，他說：“這件事情我處理幹淨了，你不用操心。而且我特意搜了身，他身上什麽身份證明都沒有，一般這種人出門辦事都是悄悄來，悄悄走，死的話也是悄悄死。”
列維鬆了一口氣，又問：“在那個醫生來之前？”
布奇先生說：“當然。其實在接到你的電話之前，艾爾莎就讓我提前準備，來這裏照顧你。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剛準備出門。還好我來的及時，不然你死定了，當時你喉嚨裏正卡著那截咽不下去的韌帶。哦對了，你租的那輛車，報廢處理，8000蘇的押金全賠了。”
列維苦笑一聲說：“行，車的事情我早知道了。”
布奇先生也跟著笑笑，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說道：“哦，不好意思，你是病人。”
他說著，恢複了往常的神情，用力揉了一把列維已經被剪短的頭發，去廚房抽煙。
看來他剛剛那便秘的表情，一半是因為列維的怪異行為，一半是因為艾爾莎強迫他跟列維談話，正在費力地背台詞。
至於抽煙避著人，大概也是艾爾莎交待的，否則按照他的習慣，應該是遞給列維一根煙並且點著，語重心長地告誡他：“小傷而已，抽根煙透一透就好了。”
列維用自己沒受傷的右手摸著額頭，他完全記不起哪怕一丁點的“吃人行為”。甚至葉塔現在也沉寂在自己的意識世界裏。
她在列維暈倒前，還用鱗翼擋住了對手的致命頭錘。
怪事怎麽這麽愛找上我？就好像是小糖人掉到螞蟻窩裏一樣，躲都躲不開。
“到底是怎麽迴事？”
列維無力地靠在柔軟的沙發上，他看著壁爐裏跳躍的火光，他試著去唿喚葉塔。
“你知道是什麽情況嗎？”
“葉塔？你在不在？哦不對，應該說，別裝深沉了，說句話啊！”
“我到底有沒有吃人？”
但是葉塔就是不搭理他。
列維最大的指望就是葉塔也許還記得什麽，但他們倆可以共通的是意識，是實時浮現出來的各種各樣想法。
記憶則像是藏在資料庫裏的資料，需要主動去調取，所以葉塔沉默之後，他也沒辦法強行獲得她的記憶。
列維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確定，自己絕對不會想吃人肉，但是，當時自己失去了知覺，所以身體的本性也許會暴露……
這麽邪門嗎，難道自己的前世召喚者，習慣於吞吃敵人的屍體？
好像很符合重生會那群人的做事風格。
而且吃的是左臂位置，那是融合之力凝聚的地方，是不是身體本能地想要吞吃對的能力？
罷了罷了，反正都過去了，還是想想後麵的事情吧。
尤其是傷成現在這副模樣，明天是徹底沒辦法去學院報道了，得想辦法通知一下學院的老院長、老宿管員、老看門人。
也許可以讓布奇先生幫忙跑一趟，對了，甚至學院的通行證也還沒有歸還。
畢竟在返迴尋找艾爾莎的過程中，遇到了突然的空襲，燒毀了大片城區，其中就包括國立中央大學的辦事廳。
那群老怪物反正什麽想法都能捕捉，想必也掌握著高階法師才懂的真言術。
總之，布奇先生拿著通行證跑一趟，應該能讓他們相信我現在傷得真的非常重。
他們隻說不願意參加集訓的學員要自動退學，但沒有說“願意參加集訓但受限於不可抗拒力無法參加集訓”的學員，也得被清除學籍。
說不定，還會有修複係的老師來給我做幾個療程的康複理療。
這麽想著，列維覺得自己的計劃很完美，他立刻喊道：“布奇先生！”
布奇先生叼著煙屁股從廚房走過來，問道：“怎麽了，要用尿壺？”
列維說：“我倒是不介意用一下，不過在這之前我想麻煩你一個事情，我大衣內側口袋裏有一枚金屬卡片，那是學院的通行證。你拿著通行證，替我去一趟凱爾街道139號，詢問一下那裏的宿管員，學員受了重傷不能按時報道怎麽辦？”
布奇先生一拍腦袋：“哦，這倒是個大事！不對啊，你不是已經去報道過了嗎？”
列維解釋道：“確實已經登記注冊了，但我需要在明天去學院參加集訓。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這副模樣是徹底去不了了。如果不能去集訓要被取消學籍的，所以我想拜托你去問問，有沒有什麽辦法補救。”
布奇先生把煙用手指頭掐滅，然後彈到壁爐裏，點頭說：“行。”
他大踏步地去找到了列維的大衣，摸出了通行證，穿上大衣就出門了。
列維甚至沒來得及阻止他，因為現在才上午六點不到。
他烤著火，感覺肚子有點餓，對了，廚房裏還有昨天吃剩下的燉牛肉。
列維艱難地站起來，緩慢地移步到廚房，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放燉牛肉的碗，又著生火把食物加熱一下。
來來去去忙活了大概二十分鍾，當燉牛肉終於再次散發出熱氣，列維在內心歡唿一聲，坐在餐桌前準備開吃。
這時，大門處傳來一個非常憤怒的聲音：“我要看看，誰敢在這麽重要的時刻打傷我們學院的學生！”
列維手裏的勺子停住了，是學院的老師？來得這麽快？
列維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在吃……我把你拉開的時候死。”
“不可能！”列維難以置信地說，他感覺到一陣反胃，嘔吐感隨之來襲，但他什麽都沒有吐出來。
“你在地上爬行，嘴裏嘀咕著，‘好餓’，‘越來越餓了’，‘空虛’，就像一個有暴食症的瘋子！一邊用一把白色的匕首去切割他的臉。”
白色匕首？那應該是折斷的骨刺。
列維想要說點什麽，但布奇先生卻站起身來，繼續發表著他的觀點。
“我很理解一句話：有些人隻在太平盛世當好人，他們的道德和準則都是些糟爛的笑話，一旦遇上麻煩就會把這些東西丟到屁股後麵去。當一切分崩離析的時候，這些有教養的‘紳士淑女們’會像瘋狗一樣啃咬對方。”
“無論出於什麽原因，都不要做突破底線的事情。”
“哦，這段話不是我說的，是艾爾莎讓我轉告你的。對，你不用露出那種表情，她知道你吃人這件事情，我不會瞞著她什麽，她是我的上司。”
布奇先生說，他站到列維跟前，按著他的肩膀說。
那是他受傷的位置，但列維隻感覺自己麻木，沒有劇烈的痛覺。
“下麵這段話是我想說的：你一旦嚐到人肉的味道，就停不下來了。不要以人肉為食！無論是各種形式的吃人！”
布奇先生說完這些話，拿出了他的香煙，在壁爐的木柴上點燃。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說：“為了記住艾爾莎交待我的話，我背了好久，她不想當麵跟你聊這件事情。”
他吐出一口煙圈，表情變得輕鬆了一些。
列維問道：“被我，呃，撕咬的那個人，現在怎麽樣了？”
布奇先生夾著煙的手擺了擺，劃出一片煙霧，他說：“這件事情我處理幹淨了，你不用操心。而且我特意搜了身，他身上什麽身份證明都沒有，一般這種人出門辦事都是悄悄來，悄悄走，死的話也是悄悄死。”
列維鬆了一口氣，又問：“在那個醫生來之前？”
布奇先生說：“當然。其實在接到你的電話之前，艾爾莎就讓我提前準備，來這裏照顧你。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剛準備出門。還好我來的及時，不然你死定了，當時你喉嚨裏正卡著那截咽不下去的韌帶。哦對了，你租的那輛車，報廢處理，8000蘇的押金全賠了。”
列維苦笑一聲說：“行，車的事情我早知道了。”
布奇先生也跟著笑笑，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說道：“哦，不好意思，你是病人。”
他說著，恢複了往常的神情，用力揉了一把列維已經被剪短的頭發，去廚房抽煙。
看來他剛剛那便秘的表情，一半是因為列維的怪異行為，一半是因為艾爾莎強迫他跟列維談話，正在費力地背台詞。
至於抽煙避著人，大概也是艾爾莎交待的，否則按照他的習慣，應該是遞給列維一根煙並且點著，語重心長地告誡他：“小傷而已，抽根煙透一透就好了。”
列維用自己沒受傷的右手摸著額頭，他完全記不起哪怕一丁點的“吃人行為”。甚至葉塔現在也沉寂在自己的意識世界裏。
她在列維暈倒前，還用鱗翼擋住了對手的致命頭錘。
怪事怎麽這麽愛找上我？就好像是小糖人掉到螞蟻窩裏一樣，躲都躲不開。
“到底是怎麽迴事？”
列維無力地靠在柔軟的沙發上，他看著壁爐裏跳躍的火光，他試著去唿喚葉塔。
“你知道是什麽情況嗎？”
“葉塔？你在不在？哦不對，應該說，別裝深沉了，說句話啊！”
“我到底有沒有吃人？”
但是葉塔就是不搭理他。
列維最大的指望就是葉塔也許還記得什麽，但他們倆可以共通的是意識，是實時浮現出來的各種各樣想法。
記憶則像是藏在資料庫裏的資料，需要主動去調取，所以葉塔沉默之後，他也沒辦法強行獲得她的記憶。
列維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確定，自己絕對不會想吃人肉，但是，當時自己失去了知覺，所以身體的本性也許會暴露……
這麽邪門嗎，難道自己的前世召喚者，習慣於吞吃敵人的屍體？
好像很符合重生會那群人的做事風格。
而且吃的是左臂位置，那是融合之力凝聚的地方，是不是身體本能地想要吞吃對的能力？
罷了罷了，反正都過去了，還是想想後麵的事情吧。
尤其是傷成現在這副模樣，明天是徹底沒辦法去學院報道了，得想辦法通知一下學院的老院長、老宿管員、老看門人。
也許可以讓布奇先生幫忙跑一趟，對了，甚至學院的通行證也還沒有歸還。
畢竟在返迴尋找艾爾莎的過程中，遇到了突然的空襲，燒毀了大片城區，其中就包括國立中央大學的辦事廳。
那群老怪物反正什麽想法都能捕捉，想必也掌握著高階法師才懂的真言術。
總之，布奇先生拿著通行證跑一趟，應該能讓他們相信我現在傷得真的非常重。
他們隻說不願意參加集訓的學員要自動退學，但沒有說“願意參加集訓但受限於不可抗拒力無法參加集訓”的學員，也得被清除學籍。
說不定，還會有修複係的老師來給我做幾個療程的康複理療。
這麽想著，列維覺得自己的計劃很完美，他立刻喊道：“布奇先生！”
布奇先生叼著煙屁股從廚房走過來，問道：“怎麽了，要用尿壺？”
列維說：“我倒是不介意用一下，不過在這之前我想麻煩你一個事情，我大衣內側口袋裏有一枚金屬卡片，那是學院的通行證。你拿著通行證，替我去一趟凱爾街道139號，詢問一下那裏的宿管員，學員受了重傷不能按時報道怎麽辦？”
布奇先生一拍腦袋：“哦，這倒是個大事！不對啊，你不是已經去報道過了嗎？”
列維解釋道：“確實已經登記注冊了，但我需要在明天去學院參加集訓。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這副模樣是徹底去不了了。如果不能去集訓要被取消學籍的，所以我想拜托你去問問，有沒有什麽辦法補救。”
布奇先生把煙用手指頭掐滅，然後彈到壁爐裏，點頭說：“行。”
他大踏步地去找到了列維的大衣，摸出了通行證，穿上大衣就出門了。
列維甚至沒來得及阻止他，因為現在才上午六點不到。
他烤著火，感覺肚子有點餓，對了，廚房裏還有昨天吃剩下的燉牛肉。
列維艱難地站起來，緩慢地移步到廚房，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放燉牛肉的碗，又著生火把食物加熱一下。
來來去去忙活了大概二十分鍾，當燉牛肉終於再次散發出熱氣，列維在內心歡唿一聲，坐在餐桌前準備開吃。
這時，大門處傳來一個非常憤怒的聲音：“我要看看，誰敢在這麽重要的時刻打傷我們學院的學生！”
列維手裏的勺子停住了，是學院的老師？來得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