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言扯開她的雙手,動作粗暴地仿佛那不是人的手,而是繩索什麽的。


    轉過身來,傅謹言眼神冰冷的看著夏晴晴,如果她不是宋和的助理,如果不是顧知周的人像銅牆鐵壁一樣保護著宋和,讓他無從下手,而他又那樣想了解宋和的一切,不然,像她這樣的女人,怎麽有資格跟他同處於一個房間裏。


    “快說,到底是什麽事!”


    傅謹言語氣中的不耐煩簡直溢於言表。


    夏晴晴莫名委屈起來,她知道自己是沒資格委屈的,可她就是控製不住,想哭,想流淚,想問他,為什麽他的眼睛隻能看見宋和,看不見她?


    可當她把那句話問出口以後,傅謹言臉上露出來的表情,讓她意識到了自己這是在自取屈辱。


    果然,傅謹言譏諷的話語,像刀子一樣直往她心髒戳,“你以為是誰,你有什麽資格跟阿和相提並論,你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被喜歡的人這樣羞辱,夏晴晴的心撕裂一般的疼,她眼淚模糊地看著高大英俊的男人,“是,我承認,我是不如宋律師漂亮……如果不是因為我是她的助理,你也不會找我。”


    “我也知道,你接近我,隻是利用我。”


    “可我是真的喜歡你。”


    “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你不能因為我喜歡你,就這樣羞辱我。”


    傅謹言無視她的眼淚,不客氣地嘲笑,“不然呢?難道你喜歡我,我就必須得喜歡你嗎?”


    夏晴晴知道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她也不奢求傅謹言會喜歡自己,她隻是想讓他陪自己吃頓飯,僅此而已。


    夏晴晴認為自己的這個要求不過分。


    忍著難過,夏晴晴擦幹臉上的淚水,平靜地跟傅謹言說,“隻要你陪我吃完這頓飯,我就告訴你那是什麽事情。”


    一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現在就走,但你永遠也不會知道那是什麽事情。”


    在這段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中,向來都是傅謹言拿捏夏晴晴的,沒想到今晚卻顛倒了過來,傅謹言變成了被拿捏的那一個。


    傅謹言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


    夏晴晴緊緊攥著手指,與他對視,她篤定傅謹言在沒有弄清楚宋和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之前,是不會走出這間包廂的。


    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樣,傅謹言沒走。


    目的達到,夏晴晴收拾好情緒,把服務生叫進來,自作主張地點了一桌飯菜,還要了一瓶紅酒。


    紅酒送進來後,夏晴晴給傅謹言倒了一杯,傅謹言沒說話,也沒有碰那杯酒,仿佛那是什麽髒東西一樣。


    而夏晴晴知道,今晚過後,他不會再來找自己,他對自己的厭惡,是那樣的明顯和強烈。


    那既然是最後的晚餐,夏晴晴也就變得放肆大膽起來,她無視傅謹言那不耐煩的臉色,端起他麵前的酒杯,執著地遞給他,“陪我喝一杯吧。”


    傅謹言的軟肋捏在她手裏,再不情願也隻能接過去,但沒有跟她碰杯,而是獨自飲下。


    夏晴晴不甘示弱似的,也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


    很快一瓶紅酒就這樣在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中見了底。


    傅謹言這酒本來就喝得不情願,再加上他酒量本就一般般,又是空著肚子喝酒,英俊的臉上很快就露出了明顯的醉態。


    而反觀夏晴晴,還是一副清醒的模樣。


    傅謹言甩了甩發暈的腦袋,不耐煩地說,“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肯說?”


    夏晴晴鎮定自若地握著鵝頸醒酒器,心裏浮起大膽而荒唐的念頭,“等我吃完了就說。”


    傅謹言有一種被戲耍了的感覺。


    若是按照他的脾氣,他是真想立刻起身走人,但他又實在是想知道,宋和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閉上眼睛,傅謹言把頭靠在椅子背上,等著夏晴晴吃完。


    而在夏晴晴的故意拖延下,這頓飯變得無比漫長,沒過多久,醉意上頭的傅謹言就身體一偏,徹底醉了過去。


    夏晴晴扶住他的肩膀,費力地把他扶進了休息室裏,裏麵有一張供客人休息的大床。


    扶傅謹言在床上躺好後,夏晴晴動手脫去他的鞋襪、外套、長褲……


    她在情事上沒有任何的經驗,所以隻能憑著本能去做、去挑逗。


    而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沒有得到喜歡的人的興奮,也沒有因為是第一次就害羞,她的心很平靜。


    但當傅謹言於激情中抱著她,喃喃著“阿和”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於黑暗中流下了眼淚。


    第二天早上,傅謹言於頭疼中醒來。


    睜開眼睛後,看著房間裏陌生的裝飾和擺設,以及床尾的沙發上自己那淩亂掛著的衣褲,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一股被戲弄的憤怒油然而生。


    傅謹言怎麽也沒想到,一向隻有他算計別人的,這次卻栽在了那個毫不起眼的小助理身上,還栽得這樣徹底。


    從會所出來,坐上自己的車後,傅謹言再次撥打夏晴晴的手機號碼,與先前的數次一樣,還是關機。


    沒弄清楚宋和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說,還被一個小助理給灌醉,還被她給睡了,無處可發泄的傅謹言,氣得把手機重重砸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驅車去容興,傅謹言氣勢洶洶地要去找夏晴晴算賬。


    可行到半路時,他忽然掉頭,把車開迴了他長住的酒店。


    不是他放棄找夏晴晴算賬了。


    這筆賬肯定是要算的,但不能去容興,夏晴晴是宋和的助理,要是他貿然衝去容興,碰到了宋和的話,他該怎麽解釋他跟她助理交往過甚一事?


    以宋和那謹慎縝密的性子,就算他不說,她也一定能猜到什麽。


    要是再讓宋和知道,他被夏晴晴睡了,丟不丟人先拋開不說,他在宋和麵前一直塑造的深情形象就先碎了。


    所以,傅謹言決定先咬牙忍下這個悶虧,等到夏晴晴下班了後,再去找她算賬。


    然而,夏晴晴今天並沒有上班。


    淩晨離開會所的時候,她就知道,以傅謹言的性子,她這樣算計他,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傅謹言是顧華年的兒子,顧華年是比顧知周還要厲害的人物,她不想像當初的宋和那樣,被顧華年逼迫得無路可走,隻能解散佳和興。


    她不像宋和那樣就算沒有顧知周當靠山,也還有容家三少這樣的好朋友,她隻是一個長相普通、家世普通、人生裏的一切都普通的普通人。


    對傅謹言的這一場喜歡,她不後悔,在他酒醉之後趁人之危,她也不後悔,但她才二十幾歲,她還有漫長的人生,她不想被傅謹言或者顧華年抓住,隻能在走投無路中求饒等死。


    所以,迴到小公寓後,夏晴晴立刻收拾行李,在天亮之前,拖著行李箱奔赴火車站,購買了最近一趟離開雲城的動車,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座她生活了好幾年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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