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不知道該如何說,她頗為頭疼地歎了一口氣,“我今天下午去找容震匯報工作,但他卻把我帶到了他們容家的小祠堂裏,然後跟我說……”


    仿佛難以啟齒一般,宋和頓了頓,“他跟我說,我是他大兒子,也就是容盛的女兒。”


    饒是顧知周這樣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在聽了宋和的話後,一時間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宋和是容盛的女兒的話,那為什麽這麽多年,容震從來沒有找過她?


    還有,如果宋和的父親真是容盛的話,那即便是容盛已經死了,可她也是容盛的血脈,是容家的千金小姐,那為何宋鬱榕卻從沒有跟宋和透露過半個字?


    再有,容震既然說宋和是容盛的女兒,那他手裏肯定就有宋和是容盛女兒的切實的憑據,而一般最能證明這種父女關係的憑據就是親子鑒定了,可容盛都已經死了二十幾年了。


    死人的骨灰是不能做親子鑒定的。


    不過,祖孫與兄弟姐妹之間倒是可以做親子鑒定的。但顧知周更傾向於,在容盛還活著的時候,容震就給他與宋和之間做過親子鑒定了。


    如此一來的話,那顧知周就不得不懷疑,容震這個時候突然把這件事告訴宋和是別有用心。


    宋和心中也是疑惑重重。


    不過眼下,這對她來說並不是重點。


    聽著臥房裏傳出來的一聲聲絕望的“阿和”,宋和對著顧知周重重歎了一口氣,“顧知周,你也看到了,現在這種情況,我沒辦法走。”


    “你先迴去吧,等我安撫好他後,我再迴去跟你解釋。”


    如果說,顧知周先前還因為宋和讓他閉嘴而不痛快的話,現在心裏是一點不痛快也沒有了,甚至還有點同情容九。


    畢竟喜歡的女人,突然變成了有血緣關係的親侄女,這樣悲慘的事情,簡直可以排在人生三大悲的後麵,成為人生第四大悲了。


    伸手把宋和輕輕抱進懷裏,顧知周在她的耳邊親了親,“我不走,我在這裏陪你。”


    宋和沒再說什麽,輕輕推開他,轉身去臥房裏看容九。


    顧知周提步,想跟著一起進去,宋和想了想,將他擋在了門口。容九是一個非常要強的人,宋和不想讓顧知周看到他的失控與脆弱,“你別進去了,就在外麵等我吧。”


    顧知周也不讓她為難,抬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撫了撫,“行,我不進去。有需要,你立刻喊我。”


    宋和輕聲,“嗯。”


    宋和走進臥房。


    容九形容狼狽躺在床上,雙手雙腳與兩條胳膊和兩條腿皆被領帶緊緊捆住了,是吳敏下的手。


    綁的時候阮登擔心綁得太緊了會弄疼容九,不住地提醒他綁鬆一點,可吳敏充耳未聞,因為他很清楚,容九現在雖然身體不比以前在佤邦的時候康健,但到底也是一個成年男人,領帶又不是手銬,綁鬆了很容易就掙脫開。


    並且,吳敏把每一個節都打成了一個繁複的死結,除非是容九有一拳打死老牛的力氣,否則他很難憑著巧勁掙開。


    阮登頭上被容九用密碼箱砸出來的口子,還在往外冒著血。鮮紅的血,將他的整個脖頸與半邊肩膀都染紅了,在剛剛控製容九的過程中,有一些血還沾到了容九的衣領上。


    宋和進去的時候,兩個兄弟齊齊一個站在床頭一個站在床尾,皆是用一副擔憂的神情看著容九。


    宋和一進去,站在床尾的吳敏就立刻把視線投向她,“宋律師,你現在能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嗎?九哥,怎麽突然就要帶你……”


    吳敏想說私奔,但脫口之前又覺得不太合適,可是想了一想,他沒找到合適的說法,就還是把那兩個字說了出來,“——私奔?”


    阮登直覺認為,容九的失控肯定是與宋和有關,便接著吳敏的話音,用一副不滿的口吻對宋和說,“宋律師,九哥上迴住院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如果你不能接受九哥的心意,那就離他遠一點,不要給他任何希望,讓他徹底死心。”


    “你當時也答應了我,會慢慢遠離九哥的,可你現在,非但沒有讓他死心,反而還讓他越陷越深,簡直已經快到如瘋如狂的地步了。”


    說到這裏時,阮登的語氣中不自覺帶上了怒氣,“宋律師,我很是不明白,你既然已經跟顧知周在一起了,那就應該跟九哥了斷幹淨才對,可你卻腳踏兩船,一邊跟顧知周卿卿我我,一邊又纏著九哥不放,就算是婊子,也沒有……”


    “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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