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言帶著一絲譏諷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


    無論是以前做顧小姐、還是後來的傅太太,都鮮少有人用這種語氣同顧華年說話。


    當上顧董之後,就更沒人敢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了。


    顧華年一口怒氣正要習慣性地噴薄而出,半秒後又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因為,她對這個兒子實在虧欠太多了。


    顧華年緩緩吸了一口氣,才問,“你到哪裏了?”


    傅謹言沒有迴答,而是明知故問,“顧董打這麽多電話給我,是有什麽事嗎?”


    顧華年閉了閉眼睛,耐著性子說,“你現在迴家來,我有事情要跟你談。”


    “迴家”這個詞,是一個普通但又充滿了溫情的詞語。


    大多數人在說起這個詞的時候,心裏是溫熱的,腳下的步伐是輕快的,因為對於他們而言,家是船舶避風的港灣,是倦鳥歸來的暖巢。


    無論外麵風雨多大,隻要迴到那個地方,你就可以安心地享受一杯熱咖啡、一場愛情電影,不用擔心風雨的侵襲。


    但對傅謹言而言,家是一個充滿了酒精、尼古丁和男人自怨自艾的眼淚的地方,實在是溫情不起來。


    “嗬,迴家?”


    “抱歉啊,顧董,現在距離最近去英國的航班,是在二十一個小時之後,你要我這個時候迴去,我實屬有心無力。”


    傅謹言用最客氣的語氣,說出最紮人心的話。


    顧華年一時沉默了。


    半晌後,她歎了口氣,聲音低啞,“既然你不想見我,那我就在電話裏說吧。”


    “我聽人說,你最近跟那個宋和走得很近。”


    “謹言,你久居英國,可能對這個女人不是很了解,她不是什麽正經女人……”


    傅謹言在聽到這一句後,腳下用力一踩,白色的寶馬如一塊巨石堵在了本就流動緩慢的馬路上。


    車後,喇叭聲頓時此起彼伏。


    “前麵的,你會不會開車啊?”


    “你他媽有病啊,還停在那裏做什麽,快把道讓開。”


    “這他媽是馬路,不是你家。”


    豪車優越的隔音性能,將一切咒罵都隔絕在了車窗外。


    狹窄的車廂內,隻有傅謹言咬牙切齒的聲音。


    “你調查我?”


    顧華年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隻說,“我隻是擔心你而已。”


    傅謹言氣得冷笑,“嗬,擔心我?”


    “顧董,你不覺得你這話說得太晚了嗎?”


    顧華年聽後,再次陷入沉默裏。


    傅謹言鬆開刹車,踩下油門,然後打了轉向燈,“我半個小時後到顧宅。”


    “到時,還請顧董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天還未黑,顧宅裏就亮起了燈。


    門口的守衛正要換班,就見一輛白色寶馬殺氣騰騰地衝過來,幾人見是個陌生的車牌號,心裏頓時警鈴大作。


    彼此間交換了一個眼色後,幾人呈一字型慢慢靠近寶馬車。


    這時,車窗降下一半,露出年輕男人陰鷙的麵容。


    “滾開。”


    “原來是您啊,表少爺。”


    為首的見是傅謹言,趕緊揮退其他人,並給保安室裏的人示意打開閘門。


    “抱歉啊,表少爺。”


    “顧總說最近是多事之秋,讓我們都小心一些。”


    “對不住了啊,您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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