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心不在焉地把著方向盤,腦子裏依舊迴蕩著自己部下被攢射而死的影像,不禁唿吸粗重,五指陷入皮套。


    他甩甩腦袋,


    “不!那已經不是我的戰友了,他們也並不是死在自己人的攢射下,而是早在王偉峰下令前就被白鬼給換皮了!”


    “怎麽會這樣?!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生的,為什麽連我這個每天和他們朝夕相處的人都沒有發現,竟然讓王偉峰比我先知道,我這個領導真是太失職了!”


    “要是我早一些發現,要是早一些,是不是就能挽救這一切!”


    副駕和後座的兩名士兵寂靜無聲,一直到副官快撞上一根路燈才有人開口提醒道,


    “小心!”


    副官連忙從思考中驚醒,把方向盤往左打到極致,


    “差點出事,下次你們看著情況不對早點給我說,我現在思維亂的很!”


    兩個人都點點頭,但是依舊默不作聲。


    副官想也許是自己太過嚴厲,嚇到這兩個新兵了,連忙放鬆語氣道,


    “你們有點麵生,都是新入伍的?”


    “額,以前就在了。”


    “那就是一直坐在王偉峰的綠皮盒子裏四門不出,所以我沒見過。”


    兩人都有些疑惑,副官解釋道,


    “就是王偉峰的新裝備研發室,外門不是刷了一層綠色的油漆麽,我們老兵都喜歡這樣叫。”


    副官疑惑嗯了一聲,往駕駛室正上方的後視鏡看了眼,兩人都有些神色緊張。


    道路寬闊,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副官看著地上若隱若現的血跡,眉頭緊鎖,猛然大罵道,


    “他奶奶的王八羔子!老子抓到這群白色雜種,非得剝了它們的皮,抽了它們的筋,把腦袋掏空了給我倒酒!”


    副官突然沉思起來,昨天晚上聽說有一場白鬼清剿行動,不過老黎沒有通知他參加而是自己親自上陣指揮,畢竟聽說這場清剿的白鬼數量上百,作為於瞳失蹤後的最高長官,親自指揮這規模的戰鬥沒有什麽問題。


    但今天這場清理內鬼的行動,為什麽是王偉峰指揮?真是黎校覺得他下不了狠手誅殺這幫披著兄弟們人皮的白鬼?


    而且這次行動他竟然聞所未聞,按照老黎對他的信任程度,有些說不過去啊。


    他不是一個喜歡權柄的人,但這兵符於情於理都應該給他,畢竟他最熟悉這支部隊。


    王偉峰的兵符真是老黎給他的嗎?


    他想不出來答案,腦子裏還在不斷迴想著失去戰友的痛楚。


    他親眼目睹了幾隻換成人皮的白鬼,看起來好像是真的,但是怎麽總覺得哪裏不對呢。


    等等,幾隻?為什麽是幾隻?


    王偉峰為什麽這麽著急把他支開,迫切的讓他聯係後勤補給部裏的武裝部隊,誠然那邊隊伍自己曾經指揮過算是舊部,但派他和兩個士兵先行前往是怎麽個事。


    剛才麵對部下死亡情緒過於激動,現在越想越覺得不對。


    既然如王偉峰所說白鬼滲透市區已經到了極其嚴重的情況,那不更應該手握兵符的他一路帶兵打過去會師麽?


    怎麽可能讓他先走。從安全性和目標達成出發都不應該這樣。


    除非......除非他自己找不到!


    副官唿了口氣,慢慢踩下刹車,靠邊停住。


    “怎麽不走了?”副駕的人明顯有些失措,後排的人表情也疑惑。


    “我想抽支煙。”副官打開門,把手放進口袋。


    “抽煙?現在?”


    副官沒有迴應,隻是從兜裏抽出一根煙夾在兩指,又把手伸進口袋,摸出一根黝黑的槍管,朝著副駕和後座分別一槍。


    啪啪!


    兩人頭部中彈,流出黑色的血液。


    “說謊要讓人相信,需要假的裏摻雜真的,瑪德,你個狗犢子王偉峰,竟然跟老子搞這套,難怪隻有幾隻啊!”


    副官又催動能量,朝著車引擎位置暗出一道亮麗的弧光,車子轟然爆開,他蹲下身子,把手遞進燃燒的汽車旁將香煙點燃後罵道。


    “他奶奶的白鬼!竟然想讓老子帶路,讓冒牌的王偉峰自己找去!”


    後勤補給部裝備有屏蔽裝置,一般的偵測手段難以發現,在部隊裏隻有相關工作交集並且軍銜極高的幾人才知道這支隊伍的位置,譬如他和黎義原。


    之所以如此重要,是新研發的裝備武器,在後勤補給部負責生產,這才是機密處。


    “老黎,都死了啊都死了!死的才是咱們的兄弟啊!這群王八羔子是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呐!我這就去集結部隊,讓這群白皮子嚐嚐新型裝備的厲害。老黎,你可別給我死了!”


    副官猛吸一口煙,在地上撚滅,煙灰吹起漂浮,汽車殘骸爆出火花劈啪中人影轉進黑暗的小巷中。


    ......


    漆黑之中吱嘎一聲,李子泊用手拉開儲藏室的門,月磐已經麵目全非沒有生氣,看起來被啃咬得身上已經沒有幾處好肉。


    一股血腥味道撲麵而來,李子泊感到有些反胃,還是硬著頭皮往裏走,這邊就是之前發出怪聲的地方,黑黢黢的除了有一堆碎屍外什麽也沒有。


    墨陽進去檢查了一圈,搖了搖頭,


    “什麽也沒有,看來殺死月磐的東西已經走了。”


    “為什麽不說是白鬼,這明顯是白鬼幹的?”王重昊疑惑道。


    “這不夠嚴謹,畢竟沒有實錘的證據,這種啃食其他生物也能做的出來。”


    海燈看著門口鹿十二的屍體鼻子一酸,噗的一聲哭出來,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吳秋和孫崇也臉色沉重,雖然月磐死了,不過他們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舒瑤開口道,


    “接下來怎麽辦?月磐是這場測試的組織者,他死了我們交不了差,上麵怪罪下來要怎麽迴答,我想我們如果要隱瞞事實還是提前統一口徑比較好。”


    “你這為虎作倀的賤人還敢出聲?”吳秋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她假扮月磐,可能根本不用付出兩個人的性命。


    “我們受的苦比你少嗎你以為,就你的族人被隱月家屠殺了?”


    “我們至少不會當他的走狗!”


    舒瑤還想說些什麽的,但被餘諾拉住了,從她一劍戳中鬼麵人胸膛後就有些魂不守舍的,鬼麵人安靜的依靠在旁邊臉色蒼白。


    一個莊嚴的聲音將他們打斷。


    “所有人,獵人加測繼續進行!”那是莊蔚。


    “有古怪,我看月磐之前跟他似乎有種後輩見了長輩的感覺,他一定跟隱月家關係不錯,但為什麽作為獨子又是繼承者的月磐死了,他卻無動於衷?難道不擔心他照看不力被隱月家報複麽?”


    李子泊目視著上方,但對方作為目前場上似乎最有話語權的人,又是中區的大人物權柄煊赫可見一斑,大家都不敢有意見,隻得任由月磐的家仆來處理屍體,獵人們各自再次紮入巨木中。


    伺馬南追兄弟和羅旺達分部的三名獵人對峙,目標都是眼前的紅色翎羽,雙方不斷爆發能量對衝,在半空炸出絢爛的能量光華。


    “咦,怎麽冰冰的。”南追摸了摸鼻尖的雪花,眼睛撲閃撲閃,


    “哥,好像下雪了。”


    “嗯,已經下了很久。”


    ......


    路明坐在一棵樹梢上,麵前的巨大樹洞中有一根金色翎羽閃閃發亮,但他並沒有著急去拿,而是注視著羽毛旁邊一點點堆積起來的雪,十分的不尋常。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個半人高的白色雪球。


    高台上莊蔚負手看著紛飛的雪花,眼神迷離,對著兩人說道,


    “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聽過竹中雀的說法?”


    黎義原疑惑開口,


    “是想說籠中雀?”


    “已經很接近了,竹中雀是一種被困在紫竹中的鳥類,在外人看來那就是一種普通的竹子,但很難想象裏麵其實包裹著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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