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五彩繽紛的灼熱燈光和一張張陌生的麵孔感到心底生寒,這種提醒分不清是善是惡,在這諸多麵容裏麵有一個人,或者有一個群體,在暗中窺探著自己,隻有這一點十分清楚,毋庸置疑。


    打街機的大叔從容起身,屏幕上顯示“game over”,


    “又輸了,看來一個幣還是很難打的通關啊!是不是換個人物會好一點?”


    路明在更衣室裏拿出一件幹燥潔淨的衣服披上,肌肉線條顯示出和諧的美感,腦子裏在複盤李子泊的對局,


    “最後這一下捉摸不透,是剩下幾人裏有束縛類的東西攻擊了他的神魂?似乎是的,不過這小子,的確有點意思,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到的機會。”


    “真無聊,乏味,沒意思!早知道不看了,啊~我去睡一覺免得晚上犯困。”餘諾嗬了口氣,伸了個懶腰,瞳孔閃耀著光彩。


    “所以說女人心是海底針,連我自己是女人也會被騙。所以不能看她說了什麽,要看她的動作和表情。”舒瑤將雞尾酒一飲而盡,吐出一股酒香蘭氣,取出包裏的手機,點開未讀信息瀏覽一遍,然後語音了一個“九點不見不散喲~”


    婉約一笑但掛在她嬌嫩的臉蛋和誇張身材上顯得有種錯位的美感,隻要她出現的場所,就自動將目光抓走一部分,剩下的部分是有賊心沒賊膽。


    就比如附近兩層能夠注視到他的觀眾,就不知道這場比賽打了個什麽,連是幾個人打了比賽,參賽者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迴答不上來。


    俏麗的身影消失在更衣室的甬道裏,人群中發出遺憾的歎聲和落寞的目光。


    “怎麽了姐夫,比賽不好看?”


    “好看但短暫,有些人該來的時候不來,真來的時候嫌太晚,還不如不來,一旦出現隻徒增煩惱。”


    “額。。。你是在說我到布琴晚點到事情麽?怎麽感覺有種哲學的味道,迷迷糊糊的。算了,看在我車上睡著讓你多等了一會兒的份上,走去吃點好吃的給你賠罪。”


    “我看你自己想吃吧!”


    李子泊迴到家裏,用不太喜歡的腦機接口將自己關於白鬼的一切全部錄入,再通過生成的大致文本逐字逐句修改,很快就把所有的東西像日記一樣記錄了下來,這個操作需要長時間的練習,特別是注意力不集中的,很容易錄入一些自己不想要的東西,畢竟人的思維很難控製。


    這也是為什麽獵人在上崗前需要進行培訓。他將內容存入文本文檔再同步到雲端,依舊覺得有些不夠,在抽屜裏拿出白紙通過手環再掃描一份,放進文件袋中。


    他這才從工作狀態中抽出身來,“這樣就不擔心會遺忘了。”


    起身添了一大勺貓糧,但是金光閃閃的小貓蹲在那裏一動不動,一口不吃。


    “難道是吃膩了?餓了一天呢還挑嘴!”李子泊拍了拍它的大頭,它腦袋上的毛長的十分均勻柔軟,團成一圈圓形極為可愛。


    貓頭聳動了一下,李子泊感覺到了不對勁,


    “你怎麽了?”


    他歪著頭到小嗚到正麵,又再次聳動了一下,整個脖頸都前傾,類似人要嘔吐的前兆,


    “吃壞肚子了難道?不會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又偷偷吃了塑料吧?”


    這隻貓有異食癖總喜歡吃塑料,吃完又吐也不長記性,聽到塑料的聲音就興奮。李子泊無奈的拿起化毛膏喂了點,裏麵有催吐的成分,以前它亂吃的時候能快速吐出來異物。


    喂完以後李子泊在家裏搜索了一圈,尤其是臥室裏,沒有發現那柄冰魄刀。


    被人拿走了!


    什麽時候家裏進了人?


    不可能是賊,因為沒有任何值錢東西遺失。


    李子泊心中一緊。


    應該是拿迴來的第二天就沒再見過,白天上班的時候不太可能,因為大門沒有被突破的痕跡,房間裏也沒有人走動或者翻找過的樣子。


    除非是一個十分高明的罪犯,但是誰能知道他帶了一個冰魄刀迴來呢,就連布琴分會的人他都沒給看過,本來這種東西除非關鍵,要不然是歸獵人所有的。


    他心裏緊張給南追打了個電話過去。


    “喂,南追嗎,在我請假的這段時間裏,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人進來過?”


    “奇怪的人?好像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人,檢查門鎖的算嗎?但是他沒有進去哦,我當時在門口看著他的,就在門口檢查的,沒讓他進屋。我可不是笨蛋,有些人會假裝工作人員,實際上是想偷東西,他們是騙不了我的。”


    的確是之前有說高侯立交附近有盜竊案件發生,物業過來檢查也不算什麽奇怪的事。


    “其他就沒有人來過了麽?”


    “人就沒了,不過有一隻鳥在你家窗戶上啄了一下,我本來想抓,但是沒有抓到,被它跑了。然後還有樓底下守門的老爺爺問我是哪家的孩子,給我說這裏是單身公寓,我告訴他我現在就是單身,還沒有老婆,為什麽不可以進?他非要和我理論說我搞錯了,我給他說我沒有搞錯,是他搞錯了。可惜沒帶學生證,真是氣死我了。後麵來喂小嗚的時候都帶上學生證,但是又怕他說我有可能早戀,但是早戀應該也不算吧,你們小區的規則好嚴格。”


    “額,好的,情況我知道了,想起來什麽再聯係你。”李子泊起了一滴汗珠,趕緊結束了聊天。


    “沒人是怎麽丟的東西呢?是南追也不在的時候?”


    南追掏出口袋裏的十幾顆玻璃球,將一個放在中間,其餘的挨個彈出發射,最後同時擊中中央的這顆。


    他想起來當時自己給李子泊家金漸層換完貓砂,添上水糧之後,就聽到門鈴響,對方開門說明情況後就來迴倒騰鎖芯埋頭工作,他也像現在這樣在擺弄玻璃球。


    然後就聽見砰的一聲,發現有一隻沒見過的大鳥摔在了李子泊客廳遠邊的一扇窗戶上,他雙手抱著肚子,哈哈大笑了好一陣,怎麽有這麽笨的鳥,和他哥哥一樣笨,連玻璃都認不出。


    就過去看了一眼,等迴來以後,那個人就檢查完畢,他也做完李子泊拜托的事情,鎖門迴家去了,臨走還拉了一下門,鎖的很牢。


    他嘟囔著小嘴,作出大人思考時的動作,


    “這一切看起來很正常啊。”


    將抹布浸潤,李子泊強忍著內心的排斥,屏住唿吸走到地上小嗚吐出的一灘穢物麵前,一團被黃水浸透的毛發,裏麵像是包裹著什麽東西,拿起的時候被尖銳刺痛了一下。


    他拿起走到水槽邊上,戴上膠手套一層層撥開來,裏麵是一個鑰匙扣。


    雪人的鑰匙扣,這個雪人的左手由樹枝組成,右手是白白的手臂,鬆握著拳頭。


    “你上哪兒吃了個這玩意兒?”


    李子泊嫌棄地看了小嗚一眼,對方發出委屈的喵嗚聲,這也是它名字的由來。他們物業經常會送一些福利類似於送油送菜之類,所以猜想是不是檢查門鎖時候贈送的物品,雖說布琴冰天雪地的,很多小孩都愛雪人。


    但是他卻怎麽也喜歡不起來,甚至隱隱有些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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