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中心大樓一到十八樓是一個由無數方塊組成的大陣,需要在每一層中進入正確的方塊輸入對應密碼才能進入下一層,也許在設計這座了望塔一樣的豎筆大樓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這裏就是一個天然會挑起民眾憤怒的綜合體,這樣一來阻止了許許多多不必要的麻煩,至少尋常的挑事者不太可能通過層層篩選到達19-20樓的辦公區,上班期間是安全的。


    當然本身的職員有著工作證明可以直接在係統的帶動下通過層層迷宮。


    這種阻隔避免了許多暴力事件在樓裏發生的概率,但是卻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就是在有愚蠢決定在信息中心通過後,當天下班時必定在樓下形成交通堵塞,將這座孤立無援的高塔圍得水泄不通,以表達憤怒。


    19樓透明窗口將辦公區域分割成一個個的矩形區域,最外一層最大,人也最多,保密性最次的獵人文件多在這個區域處理,與布琴分會所屬的上級區劃代號“y”相同。


    y域緊閉的玻璃大門被敲得震天響,一個穿著花襯衣,頭頂一簇月牙劉海的年輕人看起來與正裝加身的上班族格格不入。


    “他娘的竟然又換了密碼,不過想難住你徐堯爺爺,還早了十萬八千年。”


    徐堯右手小臂橫在玻璃門上,額頭緊貼,眼睛在裏麵不斷搜索,隻看到一群行色匆匆的人,或是在工位上不斷敲打著鍵盤,或是在打印機前焦急地不斷敲著食指,或是在幾個會議室裏往來如梭。


    就是沒有一個人來開門。


    他其實從樓梯口上來的第一時間,這裏麵起碼有百分之七十的目光都投了過來,隻不過在看到他卡在了門口的人臉識別時,大家又重新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至少看起來是忙碌的。


    友好賓客和工作人員都是錄入係統中的,也即是,人臉都會主動識別然後開門。


    被阻擋在外的人什麽成分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徐堯猛拍著玻璃門,同時不斷地搜索著這裏有沒有可以容納小型鳥類飛進去的縫隙,但可惜沒找到,連個蒼蠅縫都沒找見。


    “也不怕被憋死在裏麵!”他咬牙道。


    突然他麵前的玻璃門裏,飲水機開始往紙杯中滴水,顯示水溫是36.2c,他咧嘴笑了笑,他認識這個溫度,準確說是這個鍾愛這個溫度的人。


    二十秒後,一個有個衣著端莊,走路昂首挺胸的辦公裝女人走過來,目不斜視,用塗抹著奶茶貓眼指甲的小手端起紙杯,喝掉一小口後,轉身迴走。


    “喂,朱美麗,今天早上的第一封立行單誰發的?”徐堯尖聲尖氣地喊了一聲,手上舉起編號s997-0紙質文件在空中甩了甩。


    那個倩影明顯凝滯了一瞬,隨後又邁著高跟鞋繼續走迴了工位,隻是這次步伐更快。


    徐堯又在門口大喊了幾句,裏麵沒有任何變化。


    “看來是聲音太小了。”


    徐堯從口袋裏掏出來一隻黑色手套,五根指頭握了握,後退到十步遠的地方開始助跑,這一次,終於迎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上一次這種目光還是他學生時代在運動會上為班級千米衝刺的時候。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進,速度絲毫未減。


    門口的幾個人神色驚恐,立刻後撤。


    “砰”,玻璃上綻放一朵雪花,從中心小口透進去,裏麵的人清晰了不少,徐堯上前輕輕推了推,玻璃門旋動,帶下一片碎渣。


    大家隻停頓了一瞬間,凝視著這個不速之客一眼,不約而同地按下了緊急情況的按鈕。


    不多時一個高大的保安從門口拎著棍子進來,上麵泛著微白的輪廓,那是直接抽打在神魂上的警棍。他握住棍棒的細頸位置晃了晃,例行公事般地確認一遍這人身份,


    “從哪裏來,找什麽人,有什麽事?”


    “獵人分會,找飯桶,掀飯碗。”徐堯的迴答也很簡潔。


    此時外麵掠過一個黑影,眾人都沒注意到,伺馬南追兄弟一前一後在透明通纜上玩雪球。伺馬睜著那雙大眼好奇地往裏麵望了一眼,然後立刻往布琴獵人分會滾去。


    信息中心的保安也不是人人都能當的,為了維持秩序都是聘請的e級覺醒攻擊天賦的獵人。


    “現在的年輕人最缺乏管教。”


    當他揮動著棍子掄出一個大圓弧出來時,感覺眼前的人被會被自己敲暈過去,最起碼也是個腦震蕩,這是個小小的教訓,畢竟誰讓他不長眼,要來信息中心的地盤上撒野。


    但是力氣卻打在了空處。


    定神一看,對方略微錯動身形躲開,臉上露出令人生厭的笑容,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要男不男的繡花枕頭,不過他立刻想到了,通過前麵十八層的嚴密篩選下,依舊可以不動聲色地進來,肯定多少有些水平。


    他也不再輕敵,提起精神再次掄動棒球棍一樣上寬下窄的木棒,試圖打出一記本壘打。


    這是一記勢在必中的攻擊,將會在空中快速折返方向的從而形成二次揮擊,就像一條中途急轉的閃電,或是水中突然受到驚嚇改變方向的遊魚。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反應過來。


    按照慣性思考會覺得兩次揮動中有間隔,這種思考會害了他。當然也的確有間隔,但是他的能力讓這個間隔時間縮短了一半,從而讓人猝不及防。


    視覺上給人的感覺是,這根棍子揮出來鞭子的效果。


    這個‘一般人’說得還有點保守,因為這之前他還從沒有失手過,不管是這人有天大的本事,到他的棒子下都討不了好。


    所以想當然會認為這是無懈可擊的一次揮棒。


    但令他感覺到詫異的是,攻擊又落空了!


    對方的動作極快甚至沒有看清楚怎麽躲過的,他更願意相信的結果是他揮空了。


    他有些惱怒,鼻孔出氣,軀體下沉雙手持棒,凝神屏氣。


    唿唿!棍棒在空氣中帶出破空聲。


    又是一記從下往上撩的月牙弧線,在月牙行進到一半時候緊急橫轉,這是一次致命的打擊,不在於力量,而在於位置。


    曾經有一位自稱武館大師的人,被他這手海底望月送進醫院躺了兩個月時間,讓他被對方的老婆守在信息中心一樓外麵罵了很長一段時間,讓他頗為得意,江湖人稱“二下”,不是兩下將敵人擊倒,而是被稱為下三路中的下水道型選手。


    這一擊再次落空了。


    他唿吸有些亂了,這一次他調動氣全部精神,看得很清楚,明明在揮動到那人幾寸的位置時,他依舊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裏,但為什麽就是打不到?


    更可氣的是,那人退到了門口側麵的位置,開始查看今天的值班表,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進攻。


    這比把他打趴在地更讓他難以接受。


    他怒火中燒,側眼望了望,這個位置是攝像頭觀察不到的死角,隻有他這樣的老油子才知道。


    就算在門前打出一些凹陷來,就算把值班人員表顯示窗口打碎,也可以拍著胸脯說,是來搗亂的這個卷毛弄出來的。


    他在主場有輿論優勢,不會擔心對麵反咬一口。


    想著他的手臂肌肉一緊就把微亮的棍子豎著劈出,用頭部和魁梧的身體擋住背後的目光,完美遮擋住這一投擲動作。


    “這一下你不死也要脫層皮!”


    他恨恨地想道,門口的走廊局促狹小,他不可能躲得過,就算躲了過去,從門上反彈也一樣可以打中他的神魂和身體。


    到時候等他在地上哀嚎連天,再過去痛打落水狗!


    這一次他看得很清楚,棍子扔出平拋出去不斷旋轉,的的確確打中了這個瘦弱的小子身上,隨即他就四分五裂,變成了到處飛走的黑色烏鴉。


    棍子反彈過來,他兩眼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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