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中山無極。


    甄家在此處富甲一方,但卻十分低調,懂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


    因此甄家的宅邸不算豪華,隻是普通罷了。


    甄堯迴家之時,他的兄長甄儼正在為去世的父親甄逸上香。


    甄堯見狀,也祭拜了一番。


    甄逸去世已久,而長子甄豫早夭,家中之事全由甄儼處理。


    “不是派你去關中了嗎,怎麽迴來了?”甄儼說道。


    “兄長,此事說來話長,我們慢慢說。”甄堯說著,將甄儼拉去屋內,拿出李昭給的茶葉,為其泡上。


    “你怎麽也喝上這種東西了?”甄儼有些不理解,自己的弟弟應該是不會是喝這種難喝的東西的。


    “你喝了就知道了。”甄堯賣弄關子道。


    甄堯一邊泡茶,一邊將自己在關中做的事告訴了甄儼。


    “如此說來,你與冠軍侯搭上線了?”甄儼吃驚道。


    他沒想到冠軍侯會願意見甄堯。


    商人之家一向收到歧視,哪怕甄家也是從官宦之家變為的商賈之家也沒有。


    後代沒有官位,在世家眼中都是不入流的。


    更不要講甄儼也沒當什麽大官,靈帝時買了有個曲梁長,現在隨著李昭的到來也已經沒有了。


    “冠軍侯不僅見了我,還答應給我們經營絲綢的優惠!隻不過……”甄堯話說一半。


    甄儼聽到能夠經營絲綢,有些心急,問道:“這隻不過什麽?”


    “冠軍侯給的優惠隻許銷往域外,大漢領內需要與其他商人一同競爭。”甄堯說出李昭的條件。


    甄儼聽後陷入了沉思。


    走絲綢之路不說甄家的業務範圍,甄家不說很有經驗。


    甄儼有些保守,對於這項生意不是很看好。


    費盡生死去到胡人的地上做買賣,哪裏有在大漢內做生意輕鬆。


    甄儼猶豫之間,喝了一口甄堯泡好的茶。


    隻一口,甄儼便大有感觸。


    茶香撲鼻,微苦之後便是甘甜,這讓甄儼大有感觸。


    作為家中長男,甄儼一直為家中操勞繁多,吃了不知多少苦。


    從此茶中,甄儼品出了自己的一生。


    “此茶!”甄儼驚唿道。


    “此茶是冠軍侯所贈!”甄堯趕緊道。


    甄堯看著甄儼這副神態,心想這茶真有這麽神奇,我隻是覺得還行啊。


    “兄長,冠軍侯說,如果我們答應,可將茶葉的經營也交給我們。”甄堯說道。


    這讓甄儼有些動心了,他感覺此物絕對能大賣。


    “我們去問問母親!”甄儼道。


    他倆打不定主意之時,就要去請教他們的母親張氏了。


    張氏才是甄家發跡的真正功臣。


    可以說,張氏的經商頭腦是甄家之中最好的,隻不過現在退居幕後罷了。


    張氏正在陪同小女兒甄宓玩耍,甄宓是甄家五女中最小的,今年十四歲。


    甄宓年幼但早慧,甄家不外露家財全是甄宓的勸諫。


    最重要的是,甄宓的美貌乃是絕倫,不過十四便已經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了。


    “二位兄長有事,我先去找姐姐們玩了。”甄宓一看幾位兄長來找母親有事,便自覺地退下。


    甄儼和甄堯點點頭,有這樣懂事的妹妹真好。


    “你倆怎麽來了。”張氏問道。


    “母親,我們有樁生意拿不準,來問問你。”甄儼道。


    隨後,甄儼便將所有事告訴了張氏。


    張氏一聽,便對甄儼道:“野茶我也喝過,味道苦澀。冠軍侯的茶真就不一樣?”


    張氏不信,便讓甄儼將剩下的茶葉拿來。


    一喝,張氏便明白了為什麽甄儼會這樣看好了。


    “答應冠軍侯!”張氏道,這樁事甄家包下了。


    “不過是走商隊到西域之外,大漢我們都能走得,域外之國怎麽就走不得了!”張氏豪氣道。


    甄儼和甄堯一聽母親這樣說,頓時有了底氣。


    “母親,我明日就去洛陽!”甄堯道。


    “你去問問冠軍侯,這茶葉在大漢內的經營能否也交與我甄家。”張氏叮囑道。


    “好,我記住了。”


    兩人說完,便要告退。


    “慢,你那罐子拿過來。”張氏指著甄儼拿在手中的茶罐。


    忘恩負義的種,竟敢小手不幹淨,都放在這了,還想拿走!張氏氣憤想道。


    “啊!母親,我還想喝一喝呢……”甄儼委屈道。


    一個中年男人開始跟母親撒起嬌來,看的一旁的甄堯一陣惡寒。


    “兄長,至於嗎?”甄堯道。


    甄儼還想爭取,但最後被張氏一個眼神嚇退。


    “母親,這都是孩兒孝敬您的了。”甄儼隻好道。


    甄儼委委屈屈地和甄堯離開張氏的屋子,出來碰上了沒走的甄宓。


    “好啊,原來你沒走!”甄儼佯裝生氣道。


    “不止沒走,還看見兄長做出了那般姿態。”甄宓一邊笑著,一邊模仿剛才甄儼的樣子。


    甄儼臉一紅,被自己的小妹這樣說,哪個中年男人不臉紅。


    “咳咳,你別說出去。”甄儼正經道。


    甄堯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幾聲,卻也被甄宓盯上。


    “兄長,我讓你求的鍾公的筆墨,可曾給我帶來?”甄宓問道。


    甄宓之前聽說甄堯要去長安,便請他向鍾繇求一副字跡,鍾繇的楷書可是天下聞名的。


    甄宓非常喜歡讀書,博聞強識,更是喜好書法,對此非常感興趣。


    甄堯當時可是拍著胸脯對甄宓答應著,說是怎麽著也能向鍾繇求到。


    但現在,甄堯隻覺得汗流浹背。


    甄堯的目光不敢與甄宓對視,尷尬道:“我,我好像是忘記了。”


    甄宓嬌眉一蹙,小嘴一嘟,對甄堯生氣道:“哼,我以後不會再理兄長了。”


    “小妹,你聽我解釋啊,關中大旱,鍾元常那是忙得不可開交,我怎麽能在這時候去請他呢……”甄堯眼見甄宓要討厭自己這個兄長了,於是立馬百般解釋。


    在甄堯的一番解釋之下,甄宓這才又打理了甄堯。


    “既然兄長這次要去洛陽,那就替我求一幅蔡大家的字跡吧。”甄宓道。


    甄堯心中欲哭無淚,蔡邕是什麽人,怎麽會見自己。


    但甄堯為了在妹妹麵前的尊嚴,還是點頭同意道:“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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