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州牧府內,劉瑁是第一時間跑到劉焉身邊的。


    劉焉正虛弱地臥於床上,雖然無法起身,但已經恢複了意識。


    “父親!”劉瑁一個跪下,而後膝行至劉焉床邊。


    “父親,你可算是醒了。”劉瑁做出哭狀。


    “嚎什麽,我還沒死呢!”劉焉動了動嘴道。


    “父親,你昏過去的日子,都不知道益州成了什麽樣了!”劉瑁抓住時機,準備打趙韙的小報告。


    “益州有趙韙他們,不是好好的嗎。”


    “父親,別被趙韙騙了,趙韙在你不在的時候,獨攬大權,有異心啊!”劉瑁故意添油加醋道。


    “有什麽異心,他不就是想推舉季玉繼任益州牧嘛。”劉焉倒是什麽都知道。


    劉瑁見劉焉知道這些,卻毫不生氣,心中一慌。


    父親莫不是真打算讓劉璋繼承?


    於是劉瑁連忙道:“父親,你也知道,四弟他為人仁厚,實在是不適合做這益州之主啊。”


    “季玉不適合,那你就適合嗎?”劉焉反嗆了一句。


    “這……”劉瑁很想說對,但看這個氣氛,知道不能說這種話。


    “行了,我心裏都清楚,你退下吧,我會交代清楚的!”劉焉不再說話,讓劉瑁退下。


    劉瑁一喜,以為劉焉是要對益州文武宣布自己是繼承人,於是歡喜地退下了。


    劉瑁離開途中,正好遇上了趙韙,趙韙帶了一幫子益州重要官員正要去拜見劉焉。


    “公子,何事如此這般開心啊?”趙韙問向劉瑁。


    劉瑁瞥了趙韙一眼,根本不直視趙韙:“我父康複,我為人子,自然欣喜。”


    “主公康複,自然是件喜事啊。”趙韙皮笑肉不笑,心中暗暗想道:暫且先讓你得意一會吧。


    兩人話不投機,便不再多聊。


    趙韙徑直前往劉焉處。


    劉焉聽到趙韙到來,剛一見到趙韙便對其說道:“你來得正好,我正要誇讚你應對李昭之事做得不錯呢。”


    接著,劉焉又見趙韙是領著一大群人,有龐羲、王商等等益州高級官員。


    “這是什麽天大的事,怎麽都來了?”劉焉問道。


    趙韙等人立即跪下道:“主公,我等請求主公推舉公子劉璋繼任益州牧!”


    一群人都跪下請求,宛如逼迫劉焉一般。


    劉焉一笑,嘲道:“想不到季玉竟如此深得人心,看來確實是有能之才啊。”


    趙韙等人當然知道劉璋是什麽貨色,他們就是因為這才推舉劉璋的,絲毫不覺得臉紅,依然麵不改色地跪地請求。


    劉焉道:“我已知曉,你們不必在這跪著了,去把季玉叫來吧,我跟他單獨談談。”


    趙韙頓感詫異,沒想到劉焉會這麽好說話。


    眾人於是立刻去找來了劉璋。


    “父親找我?”劉璋跪在劉焉床邊道,此時房內隻有他們父子兩人。


    “大家都推舉你當益州牧,你覺得如何?”劉焉斜視劉璋問道。


    “我?!”劉璋早已被法正告知會發生什麽,但還是故作驚訝。


    “我如何能當此大任!父親春秋鼎盛,還能執掌益州好久,何必著急於此?”劉璋故作推辭道。


    劉焉卻突然奮力支撐起身子,與劉璋近距離四目相對,問道:“我要死了,你老實告訴我,你在洛陽之時是不是就已經與答應李昭歸降之時了?”


    劉璋一嚇,暗想劉焉是如何知道的,一時間不知如何迴答。


    劉焉見劉璋這樣,也瞬間知道了答案。


    屋內沉默了一番,而後劉焉忽然幹笑了起來。


    “哈哈,也好,也好。”劉焉又將身子躺了迴去。


    “李昭如今氣勢如虹,你們兄弟幾個都不是其對手,就算李昭不取益州,別家也會來取。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李昭,如此可保我家富貴,足矣!”劉焉豁達道。


    劉璋見劉焉這般想,也不再裝了:“父親,既然如此,你現在就下令歸降李昭,不是正好嘛!”


    劉焉卻搖搖頭:“我肯歸降,趙韙等人可不會答應。他們肯推舉你,是因為你好控製,而他們是絕對忍受不了李昭的治理的。”


    劉璋點點頭,這點法正也曾跟他說過。


    “如今趙韙又在我昏迷之時,掌控了益州的軍權,他還未反,隻是因為不想成為眾矢之的罷了。”


    “那該如何?如此哪怕就算是我繼任了益州牧,也沒法讓趙韙等人乖乖投降啊。”


    “隻需除掉趙韙即可。”劉焉冷冷道。


    “趙韙一死,餘下的人都不足為懼。”劉焉說完,心中做好了決定。


    “你可能聯係得到李昭?”劉焉問道。


    “可!”劉璋答道,他知道法正一直可以通過某種方法與洛陽那邊取得聯係。


    “你讓李昭攻下漢中之後,便直接來攻蜀,那時,令趙韙率軍出成都去抵禦李昭,便可將趙韙調出成都。而後便於成都響應李昭,趙韙軍勢便會不攻自滅,作鳥獸散了。如此,便可將益州完整交付李昭手中,你也可大功一件。”劉焉替著劉璋謀劃道。


    劉璋聽了劉焉的計劃,心中一喜,自己的老爹完全不輸給法正嘛!


    隻是轉念一想,劉璋又問道:“父親,漢中險固,李昭打不下來怎麽辦?”


    劉璋想起路過漢中時所看到的景象,擔心那些雄關會將李昭的軍隊阻在了那裏。


    “蠢貨,李昭連漢中都打不下來,你還歸降個什麽勁!”劉焉罵道。


    “這,我兒子,你孫子循兒還在洛陽呢!還有我的兩個好兄長也在洛陽!”劉璋弱弱迴了一句。


    “這……”劉焉一時語塞,說不出不管他們了這種話。


    “唉,盧氏還在成都吧?”劉焉無奈問道。


    “在。”劉璋道,盧氏還在劉焉府上。


    “你偷偷將盧氏送至李昭軍中,讓其勸降張魯,張魯會降的。”


    “孩兒知道了,父親。”劉璋聽後,興高采烈地迴找法正了。


    劉焉看著他的身影,默默歎了口氣。


    次日,一條令劉瑁震驚的命令從劉焉那傳來。


    “不可能,父親竟然要讓劉璋繼承益州牧!”劉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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