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刻鍾的時間,李時看著自己手中法器斷裂,身上的傷勢止不住。


    他抬眼看著對麵的異獸,傷勢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李時心知隻能速戰速決,不然他和這異獸會共同耗死。


    “呸!”他恨的牙癢癢,這墨淵真該死,竟然敢把他引至異獸麵前,等解決了麵前的異獸,他決定不先殺墨淵,他要好好折磨折磨他以泄憤。


    “嗬。”就在這時他發現了異獸的破綻,他輕嗬一聲。


    隨即一把取出了他身上所帶的所有符籙,如流光一樣向異獸疾去。


    李時雖然占了一絲上機,但那異獸又豈是池中物,見李時全力而擊,它吼叫一聲也全力迎上李時。


    此刻在遠處的墨淵目光一亮:“機會來了。”


    他拿出一顆從異獸嘴中拔下的尖牙,幾個跳躍向著李時而去。


    他看著前方李時和異獸碰撞發出耀眼的光芒,四周的樹木洞穴頃刻之間被摧毀,氣浪翻滾向四周蕩漾,掠過墨淵,在他身上也留下細密的傷口。


    墨淵毫不在意,隨著他往前走,氣浪也越來越弱,前方的光芒也漸漸褪去。


    轟隆一聲,異獸龐大的身軀倒地,他看見李時弓著身慢慢直起身,張狂的笑著:“哈哈,畜生就是畜生!和我鬥!讓我看看那賤種在……”


    “噗嗤!”


    李時話還沒說完,忽感有人用利物刺穿了他的喉嚨。


    “嗤!”


    利物被拔了出來,李時捂住噴湧的窟窿,向後倒去,他睜大雙眼,勢必要看清是誰偷襲他。


    在看見墨淵那雙癲狂的眼睛時,他瞳仁似乎要爆出來:“你……賤……”


    墨淵用掉了身上唯一一張提速的符籙,讓他在李時剛剛殺了異獸,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出現在李時的身後。


    他此刻嘴角的笑扯出多高,雙眼彌漫的瘋狂之色,他緩緩的蹲下,用手中的尖齒在李時的胸膛處比劃了兩下,又狠狠刺了進去。


    “哈哈哈,原來我也可以殺了你!”


    李時最後一絲氣息徹底斷了,他雙眼滿是不可置信,墨淵看著李時的樣子,一手捂著臉,癲狂的笑出:


    “我也可以殺了你,嗬嗬嗬。”


    墨淵又在李時的喉嚨處捅了一下,似是不解氣,欲再下手,忽然頓住。


    他臉上的笑容降下,麵上陰狠緩緩的扭頭看去,一人正驚恐的看著他。


    那人見墨淵看過來,聲音顫抖的說:“墨淵,不能再捅他了,會被仙師查出來的,就當他是被異獸殺的吧。”


    來人是先前去廢棄峰上找墨淵的魔族。


    墨淵斂眸,又迴看李時的屍體。


    那人見墨淵沒有動作,急匆匆的跑過來,他心中驚駭墨淵竟然殺了李時,卻又忍不住的興奮,李時被人殺了。


    他慌亂的拖著李移到異獸身旁。


    墨淵心中有一絲的驚懼,他殺李時的事被人發現了,但他側目看向來人的時候,見來人神情中抑製不住的興奮。


    墨淵連這一絲驚懼也沒有了,胸膛中流淌著無盡的快意,他起身上前幫助來人一起處理屍體。


    兩人處理好了之後,墨淵拿出宗門發的引獸香,在李時身上點燃。


    不消片刻,這裏將會被聞香而來的異獸啃食幹淨。


    兩人隨即換了一片狩獵地,第七天墨淵迴到宗門交任務。


    聽聞著旁人可惜著李時的死亡,他低著頭,陰暗的麵容中嘴角微微勾起,路過那些人。


    不過隻死了一個,墨淵的日子也沒有好過到哪裏去。


    任務換來的功法竟然是最次品的功法,但即使這最次的東西也被那些還活著的同期四族修士奪去了。


    這一天墨淵又被他人以切磋的名義打倒在地的時候,他聽聞那些人說。


    “還有一月,仙門內部大比,你們參加嗎?”


    “聽說獎勵的是把聖劍。”


    “參加啊,我反正去,這次大比沒有限製修為,但是也說了點到為止。”


    ……


    幾人說著說著,一人忽然看見墨淵在認真的聽著,他走向墨淵,一把提起墨淵,又發現他站起來比自己高,心中一氣,將墨淵踹在地上,譏諷的道:“你知道這次大比的唯一的限製是什麽嗎?”


    墨淵聞言微微抬眼望他。


    “禁止魔族參加。”


    那人笑著說道,隨後又和旁人一同辱罵了墨淵兩句,離開了。


    墨淵腦中反複迴想著這一句限製,過長淩亂的頭發遮擋了他的神情,但是他雙手握的咯吱響。


    憑什麽禁止他魔族參加,他魔族也不乏修為高的天賦好的,為什麽每一次都這樣對待他們。


    他起身目光看向這三台試煉場,心中憤怒的叫囂著:就像這裏,規定了魔族隻能是陪練,隻能被人打一樣。


    明明每年族中所交的供奉隻多不少。


    ……


    這一個個念頭環繞在墨淵腦中,持續了一個月。


    這天迎來了仙門的大比,仙門內的氣氛緊張又興奮,各個摩拳擦掌,勢必要在大比中大顯身手。


    當然這一切除了魔族,魔族還是像往常一樣,死氣沉沉。


    他們雖然不能參加這次大比,但是卻被同期的師兄師姐強硬的帶到仙門廣場,端茶送水伺候著這幫人。


    墨淵也來到了這裏。


    已經有人上台了,墨淵隻敢輕輕的瞥向台上,看著別人使出的法術,漂亮的招式,他的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羨慕。


    那是一種自己仿佛凡塵仰望仙闕遙不可及的羨慕。


    等他再收迴視線,低頭那羨慕之情又化成了妒火。


    他喃喃道:“為什麽我不可以。”


    這話被一旁妖族的人聽見,拍著他的頭笑著道:“因為你是魔。”


    長久的經驗讓他壓下了反駁,他也沒再抬頭看向場上,隻聽著耳邊那些張揚的四族人熱切的討論著。


    他視線在一個個魔族人身上掠過,偶然有交匯的時候,但彼此的眼中隻有麻木。


    高台上最後宣布著:“此次大比的獎勵是聖劍大寶兒!由海族……”


    麻木的神情在一瞬間怔愣,墨淵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猛的抬頭看去。


    他看著那把通體玄黑的劍,那不相配的劍穗,耳邊忽然聽到了樂曲聲。


    他又猛然低下頭,從懷裏拿出那塊布,在滿頭觸須的小人一旁寫下了‘無相’二字。


    許言隔著人群望向他,微微一笑:“這一次想起,都有近一年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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