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用了三天摸清了謝無言的作息時間。此時,她端著一杯牛奶敲響了謝無言的屋門。


    屋內傳來隱約的悶哼聲,沈楚再次敲門:“謝哥哥?”


    “滾開!”謝無言隱忍地吼聲傳了出來,沈楚眉頭微皺,繼續敲門:“謝哥哥?”


    屋內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夾雜著男人的喘息聲,一股血腥氣若有若無地飄了出來。沈楚擰眉,加大了拍門的力度:“謝無言?謝無言!”


    “滾!滾開!”又是瓷器破碎的聲音。


    沈楚臉色一冷,凝了靈力,一腳把門踹開。


    屋內一片漆黑,血腥味讓沈楚眉頭緊皺:“謝無言?”


    角落中傳來一陣悶哼,沈楚循聲走了過去,走到床腳,她驟然停住腳步,有些怔然。


    碎裂的瓷器片散落一地,映著窗外的月光,沈楚依稀看到了有些尖銳瓷器片上的紅色液體。角落中,白日裏那個漫不經心的男人此時縮成一團,黑色的襯衫皺在一起,露出來的手臂上布滿了猙獰的傷痕,狼狽不堪。


    沈楚瞳孔驟縮,她從未見過這般狼狽的謝無言。她一步步走到謝無言麵前,緩緩蹲下:“謝......無言?”


    謝無言喘著氣,猛然抬頭,陰狠地盯著沈楚:“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


    沈楚沒有動,她看著遍布傷痕的謝無言,伸手想要碰謝無言,卻被謝無言一把推開。


    沈楚一時不察,身子向後仰去,尖銳的瓷器碎片刺破了沈楚的皮膚,讓沈楚擰了擰眉,倒抽一口氣。


    謝無言愣了一下,陰沉地盯著沈楚道:“出去!”


    沈楚不為所動,她皺眉將碎片從手掌中拔了出來,鮮血順著她白淨的手腕留了下來,格外醒目。沈楚抬眸,眸中瞬間氤氳出霧氣,她不由分說地一把抱住謝無言,哭道:“謝......謝哥哥,我好疼......”


    謝無言僵住,少女馨香的氣息充斥在鼻尖,讓他十分不適應,他狠狠皺了下眉,抬手握住少女纖細的肩膀,將少女推開。內心的焦躁一點點吞噬著他的理智,他掐著沈楚,手指一點點收緊。


    沈楚吃痛,淚眼汪汪地看著麵前在狂躁邊緣的男人,扁了扁嘴:“謝哥哥,我疼......你,你怎麽了?你也受傷了?你......你疼不疼?”


    少女眼中的擔憂讓謝無言一怔,他愣愣地看著少女,喃喃道:“月月......”


    沈楚一頓,不動聲色地捏緊了拳頭。真該死啊,她都演到這地步了,這死男人心裏竟然想著別的女人?


    沈楚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這都是界麵的錯,不能ooc,不能ooc。她揚起一抹笑,一滴淚順著臉頰話落:“謝......謝哥哥,我是楚楚,你......你是不是一個人害怕啊?那......那楚楚陪你好不好?”


    說著,沈楚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謝無言的手,她看著還在流血的傷口,鼻子一酸,又要哭。謝無言迴神抽出手,他皺了皺眉,壓住心中的躁意,沉聲道:“你出去,我沒事,不許哭。”


    沈楚果真不哭了,她含著淚盯著謝無言的手看,好生可憐:“謝哥哥,你是不是失戀了?沒關係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謝哥哥要勇於往前看。而不是.......而不是,傷害自己啊!楚楚......楚楚會心疼的......”好茶!沈楚為自己點了個讚。


    謝無言充滿躁意的心頓時停了一秒,近乎迷茫地抬起頭看向沈楚:“你剛剛......說什麽?”


    沈楚的金豆豆不要錢地往外掉:“謝哥哥,失戀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不要尋死好不好?你還有我啊!以後楚楚陪著謝哥哥好不好?”


    謝無言沉默了,他十分詭異地看著麵前哭得稀裏嘩啦的少女,沉默了幾秒鍾後,他被氣笑了:“誰告訴你我失戀了?”


    沈楚吸了吸鼻子:“可是剛剛謝哥哥你叫了別的人的名字,我聽得很清楚,你叫的月月!這難道不是你失戀了嗎?!”


    謝無言聽到月月二字頓了一下,他沒有說話。


    沈楚繼續說道:“難道哥哥沒有尋死覓活嗎?哥哥若不是失戀,怎麽會做出這種傷害自己的事情?”


    少女紅著眼說得有理有據,謝無言一時竟然被唬住了。


    看著少女不停地掉著眼淚,謝無言生平第一次覺得有些無奈:“別哭了。”


    沈楚瞪著眼看著謝無言,而後伸手扯住謝無言的襯衫衣擺擦了把臉:“謝哥哥不尋死覓活了?”


    謝無言看著自己又皺又濕的衣擺,皺了皺眉:“嗯。”


    沈楚盯著謝無言的傷口:“謝哥哥,你疼不疼?為什麽要為了其他人尋死覓活啊?是......是楚楚不好嗎?謝哥哥死了,楚楚怎麽辦啊?”說著沈楚又要哭唧唧。


    謝無言趕忙打住:“不許哭!我沒想死!也沒失戀!”


    “真的?”沈楚很是懷疑。


    謝無言揉了揉額頭:“真的,你去把韓淞叫來。”


    沈楚眼睛一亮:“好!我這就去叫韓醫生!”說完起身就直奔韓淞的房間。


    謝無言皺眉盯著沈楚的背影,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竟然平靜了下來,竟然還讓她叫韓淞?謝無言複雜地盯著自己流血的傷口,陷入沉思。


    韓淞被人從睡夢中吵醒滿臉怨氣,但是一走到謝無言屋門前,他就變了臉色。


    “唰——”強烈的燈光讓人將屋內的一切情況都一覽無餘。韓淞瞳孔一縮,罵罵咧咧:“謝無言!你瘋了吧?!你想玩死你自己啊?!大晚上的你搞什麽幺蛾子!”


    謝無言被強光刺激地眯上了眼,他語氣冷淡,麵上依舊是一副懨懨的樣子:“勞煩韓大少爺了。”


    韓淞罵罵咧咧,抱著醫藥箱在一片狼藉中找到一片可以下腳的地方,給謝無言包紮傷口。他看著謝無言手臂和手心的傷痕,眉目一沉:“這次怎麽這麽嚴重?”


    謝無言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額頭:“還行,不算嚴重,有你韓大少爺在,相信不會讓我留疤的。”


    韓淞暗罵了一聲,嘟囔著:“來來迴迴幾次了,竟然還不死,真是生命力頑強。若不是有本少爺在,也不知道你死了多少迴了......”


    謝無言掃了韓淞一眼,沒有說話。


    沈楚乖巧地站在一旁,目光緊緊追隨著韓淞包紮的動作,她不動聲色地將韓淞的嘟囔聽進耳朵,她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謝無言的目光落到沈楚身上,頓了一下,他開口道:“這次沒有失控,說起來還真是要多虧了我家小公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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