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有些恍然。


    最初的時候,林卓對她還是十分體貼的,他們就和普通熱戀中的情侶一樣。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林卓變了,他開始對她各種不滿,她想著情侶之間有爭吵是正常的,但是她自小不喜哭鬧,她認為那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所以每次麵對林卓的不滿、嫌棄,她隻是默默忍耐著。


    她總想著再忍一忍他們就可以走到最後了。可她沒等到她和林卓走到最後,反而等到了閨蜜和林卓的背叛。她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但她始終不相信林卓會背叛她。


    所以她再次找上林卓,她將自己放到十分卑微的位置,希望這樣可以挽留林卓。可她錯了,林卓竟然打了她,掙紮中她似乎撞到了什麽,之後便沒了意識。


    她死了,被她最愛的人殺死了。


    沈楚沉默地聽完,她不理解:“你不哭鬧沒有錯,可你一味忍耐也不和他溝通,也是於事無補,隻會讓他變本加厲罷了。”


    原主搖搖頭:“我知道,可每次看到他厭惡的眼神,我便沒有勇氣和他說話。”


    沈楚更加不理解:“你既然知道他厭惡你,你便該想到你們走不到最後。既如此,為什麽不分手?留著這種人幹什麽?留著過年嗎?”


    原主苦笑著撫上了林卓的臉:“或許我知道我真的放不下他吧......就總想著,再試試,總可以挽迴他的......”


    “......值得嗎?為了一個已經不愛你的人落到這步田地。”沈楚複雜地看著原主。


    原主扭過來朝著沈楚笑了笑:“值得的。楚楚,你不懂,於我而言,三年前的初見,他救我於水火,點亮了我的整個世界。那一段時間,我情緒不定,我不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可我知道,是他,一直陪著我。所以值得的。”


    沈楚定定的看著麵前的少女,陷入沉默。


    “既然當初他救了我一命,那麽我這條命就當還給他了吧。”少女站起來,低頭看著林卓,“楚楚,放了他吧。”


    沈楚抿了抿唇:“可是當初,追根到底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他不過是路過而已。”


    少女笑了:“可是他隻是一個路過的陌生人,卻在醫院陪了我幾個月。”


    沈楚垂著眸沒說話。


    “楚楚,我不知道你為何會到了我的身體裏,但是你既然還活著,就要好好活下去。我的這縷殘念停留在身體裏這麽多天來,盡管你不曾表現出來,我也隱隱感覺到了一些。我不知道你經曆過什麽,可是既然能夠活著,就要開開心心的生活,你周圍的人都愛著你呢!”少女走過來拉住了沈楚的手。


    沈楚怔然地看著麵前的少女:“所以,是你幫我完成的任務?”


    少女眉眼彎彎:“有這麽多愛你的人,幹嘛要死啊?”


    “我沒有要死。”沈楚咬著唇。


    “可你也沒想活。”少女歎了口氣,“楚楚,替我好好活下去吧。”


    沈楚怔怔地看著麵前的少女漸漸消散,直至消失。


    “小姐?”


    謝無言的聲音將沈楚拉了迴來。


    沈楚定定看著林卓,閉著眼歎了口氣:“放了他吧,將他趕出c市。”


    林卓猛然抬頭:“你不刷(殺)我?”


    “我沈家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怎麽會隨意殺人?”沈楚麵無表情地看著林卓,“就當我還了你三年前的救命之恩。滾吧,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林卓有一瞬間迷茫,而後死去的記憶慢慢湧了上來,他想起了他和“沈楚”的曾經,一時怔然。


    沈楚隻覺得十分疲憊,直接提步離開。


    “楚楚。”林卓突然出聲。


    沈楚停下腳步。


    “你......對不起......”


    沈楚冷笑一聲,頭也不迴地離開。謝無言眯著眼看了看林卓,然後跟著沈楚離開。


    迴到沈家,沈楚徑直進了屋,不讓任何人打擾。


    沈楚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楚似是自言自語地開口道:“真得值得嗎?為了一個人連命都不要了......”


    程默從綁定沈楚還是第一次見沈楚這個樣子。不免有些擔心:“宿主,你......”


    沈楚眨了一下酸澀的眼睛:“程默。我不會死。”


    程默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沈楚在迴答他那個問題。他在告訴沈楚任務之後,發現沈楚並沒有絲毫要做任務的樣子,所以懷疑沈楚並不想活下去,可是現在......


    “那你為什麽不做任務?”


    沈楚頓了一下:“你要不要好好想想我剛剛說了什麽?”


    程默迴憶了一下,他宿主剛剛似乎在說她不會死。有什麽問題嗎?


    程默猛然反應過來,不會死?!什麽鬼?


    “就是你想得那樣。”沈楚聲音有些淡。


    “我不會死。在我身上沒有‘死’這個概念。”


    程默完全被驚呆了,他雖然是個係統助手,可他也知道正常人終究會死,可他的宿主說她不會死?那他宿主還是個人嗎?難不成是什麽東西成精了?


    “......”沈楚十分無語地打斷程默的胡思亂想,“拜托,建國之後禁止成精的好嗎?”


    “奧。”程默默默收起了發散的思維。


    “我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在現世的時候我死不了,通俗點講就是長生不老。”


    “那不是很好嗎?很多人想要長生不老還做不到呢!”


    沈楚用手遮住眼:“哪裏好?是親眼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個去世很好?還是被人當作怪物研究很好?”


    她從出生起就和別人不同,過目不忘,智商超群,是旁人羨煞的天才少女。可年滿十八,她的容貌便再也沒有改變。周圍的人一個個老去,她依然是麵容依舊的少女。她成了別人口中的怪物。


    有人“聞名”前來找她,美名其曰保護她,實則不過是拘禁著她,用她做各種實驗。


    她每日受著非人的折磨,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這樣的永生有什麽好的?她寧願求得一死。


    “所以,宿主你是想試試現在的自己會不會死,對嗎?”程默沒有想到,他隨手撈的宿主竟然還是這樣的身份。


    沈楚深吸一口氣:“算了,沒有什麽必要了。既然答應了原主要活著,那在這個世界我便好好活著就是。其他的,不重要。”


    程默能清晰地感覺到沈楚身上的頹喪,他有意扯開話題:“宿主,任務獎勵還沒給你。”


    “還有獎勵?”沈楚“騰”得一下坐了起來。


    程默:“......說好的頹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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