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梨子接過:「……好。」


    外出任務的緣故,也給她配了槍,梨梨子摸摸腰間的黑色手/槍,咽了咽。


    她坐上車的後排,作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技術人員,車上還有保護她的或者掩人耳目的其餘的黑西裝。


    等車停在一處住所外,駕駛座的人仔細聽耳機。


    靜等裏麵的敵方清空。


    梨梨子將自己的黑髮束成馬尾,抬頭,同行的不認識的黑手黨嚴陣以待,生怕突然冒出一個敵人。


    啪!


    住處的玻璃忽然破碎,玻璃渣砸到車的前窗。


    梨梨子看到碎掉的玻璃染了鮮血,應該是誰把對方往玻璃窗上撞擊,導致玻璃染血又破碎。


    好、好殘/暴……梨梨子又緊張地咽了咽,捏緊了u盤。


    沒事,沒事,她進入港口黑手黨以來專門鍛鍊過自己的膽子,她還特意去幫助過處理戰鬥完的敵人屍體,見過很多屍體,現在沒有那麽害怕了。


    虎的暴怒吼聲在頭頂響起。


    梨梨子嚇了一跳,周圍人卻像是鬆了口氣。


    「太好了,這次是敦大人……」


    「就是不知道敦大人會不會毀壞他們的電腦……」


    梨梨子:「敦大人?」


    「對啊,老虎的吼聲是敦大人的異能力。」其中一人解答,「不過你是第一次外出任務吧?等會兒記得不要吐……敦大人的戰後場景有點……」


    「畢竟是用拳頭和利爪硬生生……」


    梨梨子:「這、這樣嗎?」


    「吐就吐,反正第一次我吐了。敦大人做完自己的任務就會撤退的,不會像中原大人還要看我們完成最後一步的……」


    越說越緊張。


    駕駛座的人按掉耳機:「開始執行任務。」


    一車人全部下車,梨梨子跟在中間。


    豪華的住宅一片狼藉,槍/擊的彈殼落了一地,血隨處可見。


    安靜得可怕。


    梨梨子繞過樓梯上的生死不明的敵人,到達電腦室,與想像中不同,有幾個人等在那裏,走在前麵的同行立刻彎腰:「敦大人。」


    梨梨子慢半拍,馬上彎腰混在裏麵。


    ……不是說他會走的嗎。


    應該是中島敦有了動作上的迴應,前麵的人直起身:「快,暮雨。」


    梨梨子:「好……」


    她沒有看他,徑直坐上電腦桌前的椅子,啟動,插上u盤。


    屏幕立刻彈跳出進度條,她隻能等。


    10%


    好像有人走到她身後。


    對了,她除了樓梯口的人居然一個屍體都沒有見到。


    20%


    梨梨子緊盯屏幕等待,手指不自覺在滑鼠上輕輕點了點,隻是觸碰,沒有點動。


    40%


    忽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衝進她鼻間。


    也許是等待的時間過長讓梨梨子一時間放鬆了警惕,她迴頭望去。


    就在她身側,黑衣的銀髮少年就站在那裏,紫黃的眸低斂在看電腦屏幕,臉上的血跡沒有擦幹淨,才戰鬥完的餘留的殺意沒有消退完,縈繞在這位「死神」周圍。


    梨梨子直接盯著他的臉嚇了一跳,餘光裏她的同行的人在瘋狂擠眉弄眼似乎讓她「守好自己的小命」。


    中島敦順理成章地移開視線盯著她。


    梨梨子一卡殼:「敦……敦大人?」


    一說出來她馬上冷靜:「大概還需要十幾分鍾。」


    「…嗯。」中島敦答應了一聲。


    在身後一眾下屬們的提心弔膽中,他們沒有多說一句話,似乎在公事公辦。


    隻有梨梨子知道,在她弄完迴頭,中島敦仗著自己背對所有人,拉開高領,朝她無聲地說道。


    ——「梨梨子醬。」


    仿佛一個暗號,她第一次外出任務圓滿成功,迴去,得到上司的大力誇獎,然後下班。


    梨梨子對於在小巷裏遇見中島敦一點都不驚訝,畢竟白天她就有預感。


    銀髮少年靠在牆上垂首閉眼,下巴隱藏進領口,仿佛在沉睡,她一踏進小巷少年就睜開眼,在昏暗裏一下子鎖定她。


    「……」


    「……」


    相顧無言。


    梨梨子絞盡腦汁。


    等等,這種久別重逢像他們這種已經出入社會的人應該怎麽處理來著?


    梨梨子:「去……喝一杯嗎?」


    「……」中島敦點頭,冷著臉走進她。


    「……」梨梨子嚐試走幾步,中島敦跟著她仿佛一個兇惡的背後靈。


    ……好吧。


    梨梨子去了港口黑手黨名下的酒吧,人不多,調酒的店長是港口黑手黨的人,他倒是多看了幾眼梨梨子。


    梨梨子沒發現,點了酒坐在橫著的高台桌上,中島敦沉默地坐在旁邊。


    「……」


    ……她該說什麽。


    酒來了梨梨子都沒想出來。中島敦好像也不知道怎麽開口,一直沉默。


    她開始喝酒,實際上這是第一次喝。


    然後梨梨子開始話多起來,從離開孤兒院談到現在,也許是喝多了她還抱怨中島敦今天把她嚇了一跳。


    隱約聽見少年在道歉。


    他也在輕輕說著什麽,梨梨子腦子混沌,想聽卻聽不清楚,頭頂搖晃的黃燈讓世界都旋轉起來。


    過了一會兒,好像他把她架起來往外麵走,清風沒能把她的思緒拉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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