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事,說不定江野是出去玩了。」


    「對啊,那是江野唉,難不成還能出什麽事?他不給我們惹事就不錯了!」


    「也不知道他跟過來幹嘛,明明參賽名單上沒有他,非要跟過來耽誤我們大家的時間。」


    「是啊,我都快餓死了!」


    杜驍舉起手:「老師,不然我們先迴酒店吧,說不定江野已經迴去了,再說大家剛考完,也挺累的。」


    帶隊老師猶豫地看了眼江野離開的方向,點點頭,「好吧,那我們先上車迴酒店。」


    到酒店問了前台才發現江野根本沒有迴來過。


    幸好這時候他的號碼打通了,帶隊老師沒好氣地問他在哪,他說了句「不用管我」之後就掛斷了電話,把王老師氣得直罵兔崽子。


    「我就說江野不服管家不應該帶上他,胡靜還跟我打包票說他會聽話,結果呢,不到一天人就沒影了,要出了什麽事誰來負責,是我還是胡靜能擔起責任?」


    「你別別說了,再等等看,」旁邊的老師小聲勸道。


    吃完飯,幾個老師在房間裏商量對策,房間裏的電話一直有人守著,就怕會錯過江野的電話。


    a市晚上六點,夜色漸暗,江野還是沒有迴來。


    帶隊老師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嚴厲地叮囑道:「我現在和王老師出去找江野同學,你們剩下的人留在房間裏,哪也不能去,都聽清楚了嗎?」


    「老師,」杜驍不以為意,「都是成年人了,能出什麽事,再說了是江野自己跑出去的,就算出了事也和您沒關係。」


    「我帶出來的學生我就得對他負責!」


    帶隊老師把所有人趕迴房間後單獨留下來蘇音,「你在房間裏守著,如果江野打電話來的話,立刻聯繫我和王老師。」


    蘇音記下了號碼,認真地點頭。


    蘇音片刻不離地守在電話旁邊。


    幾乎是電話鈴聲一響起,她就立馬拿起話筒。


    電話裏隻有唿唿的風聲,沒人說話。


    「江野,是你嗎?」


    過了一會,蘇音緊張地握緊聽筒,終於聽到電話裏傳來江野的聲音。


    「是我。」


    聲音不知怎麽的,有些沙啞。


    蘇音鬆了口氣,急忙問道:「你現在在哪裏?」


    他沒迴答,反而低笑了一聲:「怎麽,想我了啊?」


    「江野!」


    「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現在老師都出去找你了,你到底在哪?」


    他還是沒說話。


    蘇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現在能自己迴來嗎?」


    「不能。」


    他迴答得很幹脆。


    「走不動了。」


    「我好累啊小同學。」


    蘇音從電話裏聽出江野現在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你告訴我你在哪,我去接你好不好?」


    她的語調柔軟,尤其是最後三個字,像是含在嘴裏的棉花糖,他鬼使神差地就說了句好,然後乖乖地報出了自己的地點。


    掛斷電話以後,被冷風一吹,看著熱鬧的街道,江野忽然發現了一件事。


    他是真的很希望,有一個人能找到他。


    蘇音第一時間就給帶隊老師打過去電話,可一直顯示占線沒有人接。


    怕江野在掛斷電話之後又亂跑,蘇音快速穿好外套,隻拿了手機就往外跑。


    江野說的地點是一處廣場,從下了計程車蘇音就給江野打電話。


    偌大的廣場,蘇音以為找一個人會很難,可是隻不過是環顧四周,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花圃邊的江野。


    其他人都是熱熱鬧鬧成群結隊,隻有他孤零零地坐在長椅旁邊的地上,長腿肆意地伸展,手裏還拿著一罐啤酒,機械性地喝著。


    在他的腿邊堆著好幾個空的易拉罐。


    蘇音皺著鼻子靠近,明明她擋住了他麵前的燈光,遮住了他的身影,可他卻絲毫沒發現似的,自顧自喝著酒。


    「江野?」蘇音蹲下來,視線和他齊平地看著他的眼睛。


    江野眼神迷離地抬起頭,嘴角還帶著血漬和一團烏青。


    「你和人打架了?」


    怎麽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城市,他還能和別人起衝突呢?


    「嗯,打架,打輸了。」


    他伸手用力地抹去嘴角的血跡,衝著蘇音彎了彎唇,低啞的聲音卑微到了塵埃裏。


    「輸了。」


    蘇音一邊收拾地上的易拉罐,一邊盯著江野不讓他亂動。


    他也很乖,捧著空了的啤酒瓶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


    蘇音收拾完地上的垃圾後,看到對麵就有一家藥店,但她又不放心把情緒低落的江野一個人放在這。


    「不要亂跑,知道嗎?」


    盡管他答應得很認真,蘇音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去藥店買了藥酒和棉簽,一路氣喘籲籲地跑迴來。


    其實酒精度數不高,他沒有喝多醉,尤其是在蘇音找過來的一剎那,江野就已經醒酒了,但還是裝作喝醉了的樣子,仰著頭任由那根棉簽在他的嘴角戳來戳去。


    蘇音從來沒見過這麽安靜的江野,以前他總會想方設法地逗她笑,今天卻仿佛丟了魂似的,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大大的「喪」字。


    嘴角的那塊青紫太過明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被人打傷。就這樣迴去的話,一定會被老師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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