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先生站於台階之上,瑤兒位於階下,二人目望,樂先生緊緊盯著,瑤兒亦是不讓。


    李伯左右為難,氣氛凝聚,卻與此時,先生忽然笑言:“殿下所言極是,且去問問辭舊吧。”


    莫說瑤兒,便是李伯亦不敢相信,這般頂撞,樂先生為何不氣,相反,眼中卻有讚賞。


    話以至此,再有怕意,瑤兒隻得咬牙一問,這便入了私塾,與後院尋到辭舊。


    正在熬藥,目光怔怔出神,瑤兒立於拱門前,思索片刻心中一橫,捏緊拳頭,這便過去。


    “辭舊!”輕喊一聲,辭舊緩緩迴神,眼中些許詫異,“不是走了,怎得又迴來?”


    瑤兒聞言坐於他旁,揭開藥鍋一瞧,水已經很少,顯然熬好了,這便取下倒於碗中。


    “辭舊,有打算過成婚生子嗎?”瑤兒端的聰明,卻也試探口風,斷不可上來直言,我喜歡你。


    這太不妥,與那上來說認識一下,這兩日憋的慌的家夥有何區別,上來便是憋得慌,哪個男女子敢答應。


    辭舊聞言,思索片刻卻也苦笑:“先生這段時日,時常與我笑言,說是給我找了個妻子。”


    “美貌無雙,聰明非常,持家裏外皆是一絕,也與我年紀相仿。”


    瑤兒頓感羞澀,亦覺自個太過魯莽,那般衝撞先生,先生所言女子定然是她。


    這便有意無意詢問:“哦,那辭舊願意嗎?”這一詢問,雖顯幾分不在意,實則眼睛一直瞧著辭舊。


    心也提到嗓子眼,不曾高興隻有怕,如若辭舊搖頭,二人斷然再無可能,自個也直得收了這份心思。


    接過熱氣騰騰的藥,辭舊輕抿一口,瑤兒緊緊望著,但見他搖了搖頭。


    瑤兒心涼半截,頓覺苦澀,緩緩起身,這便準備離去。


    卻聽辭舊言之:“我倒是願意,身患腦疾,那家女子能看上我。”


    “說不定哪天便亡故,如若娶個妻子,生個孩子,若我亡故,也可給先生養老送終。”


    瑤兒一愣,心中頓時喜悅無比,這便詢問:“你既願意,何故搖頭?”


    卻見辭舊端起藥,不情願道:“太苦了,苦的我打顫,我不想喝,奈何先生盯著,不喝便灌,唉!”


    “你這個白傻子!”羞斥一聲,瑤兒這便跑了出去,獨留辭舊一人,端著藥不明所以,不知瑤兒何故罵自個。


    樂先生與李伯傾聽,聽聞辭舊願意,樂先生連連苦笑,事已至此,他再阻攔,便是不明事理。


    李伯亦是麵色複雜,不知如何才好,瑤兒這便出來,見二人偷聽,展顏一笑。


    卻對先生作禮,緩緩開口:“瑤兒無禮,請先生恕罪,是打是罵,瑤兒絕不還手。”


    樂先生苦笑道:“我怎會生氣,這便罷了。”又道:“既是如此,我便不再阻攔。”


    瑤兒頓喜,“那瑤兒是離去還是……”後話不曾出口,先生轉身離去:“你自個定論吧。”


    即是如此,打發了將士,瑤兒住進了私塾,李伯卻閑不住,早早便不見了身影。


    傍晚些。


    先生尋到煮藥的二人,這便交代:“縣衙那邊有些文事,請我去幫個忙,也能得些錢財。”


    “這兩日我便不迴來,瑤兒收拾口吃的,莫要餓了肚子。”


    瑤兒起身答應,這就送走樂先生,辭音也是閑不住,死活跟著去,樂先生便也帶走了。


    這私塾中,便剩了辭舊與瑤兒,早早做了飯吃完,二人各自迴屋。


    瑤兒原本和辭音一起睡,如今辭音不在,一個人也落得清閑,這便躺在床上,窗外淅淅瀝瀝下了春雨。


    打開窗戶看了一會,便想關窗睡覺,無意間撇了偏房,卻見燈還亮,一想辭舊麵貌,她也睡不著。


    這又不知想些何事,臉也慢慢紅了起來,思索再三,開了門走到偏房,緩緩敲了起來。


    辭舊還在看書,聽聞敲門聲,便下了床扯開,卻見是瑤兒,這便讓她進來。


    辭舊不曾穿著外套,隻穿一白色內襯,胸口敞開,可見胸肌,發絲散亂,更顯英俊。


    辭舊側身讓她進來,二者擦身而過,瑤兒頓聞一股淡淡桃花香,心噗通噗通直跳。


    望辭舊關門背影,鬼使神差下走了迴來,辭舊這一關門,剛轉身便被按住,確實嚇一跳。


    “瑤兒,這是作甚?”見瑤兒這般,辭舊不明所以,隻當自個身上有蟲,這一低頭,瑤兒便吻了過來。


    著實嚇壞了辭舊,急忙用手推,卻聽瑤兒道:“我在宮中之時,宮女教我些房中之術,說得玄妙,不知怎樣。”


    “何為房中之術?”辭舊不解,先生此處書籍無數,卻不曾有記載房中之術書籍,他不曾聽聞。


    卻見瑤兒頗為無奈:“你不曉得房中之術?”辭舊連連搖頭,瑤兒這也來了興趣,“不如我們試一試?”


    “怎麽試?”辭舊當真不解,聽此名卻是不俗,這便也起了興趣。


    瑤兒這便拉他於窗前,偷偷掏出一本書籍,二人腦袋堆於一處,細細研讀。


    待抬頭瑤兒滿臉羞澀,唯見辭舊一臉平淡:“便是這般?”


    瑤兒頓感佩服,她這一瞧,麵紅耳赤,似體內躁動,尚有不適,哪曾想辭舊如常,當真恐怖。


    “來不來?”瑤兒這問,辭舊迴答卻也坦然:“試試也無妨。”


    二人這便倒於床上,衣服紛飛到處都是,開燈研習,私塾一片寂靜,唯偏房燭火搖曳。


    “不是那裏吧!”


    “那是何處?”


    “我怎曉得,你看看書籍!”


    “……”


    這便三更天過了,春雨貴如油啊,越下越大,嘎吱一聲偏房開了,瑤兒衣衫不整走了出來。


    赤著玉腳,一手提褲一手提鞋子,哈欠不斷,嘀咕道:“什麽嘛,騙人的,說得那般玄妙,還以為好東西。”


    “沒勁!”這又癟嘴,蹦蹦跳跳迴了屋,辭舊亦是下床關了門。


    那本兒房中術瑤兒不要了,留了他處,說是無用,被那宮女騙了,這卻是,二人折騰半夜。


    卻也不曾研究個什麽,這一來二去盡折騰沒了勁,辭舊亦有微詞,早知如此便不試了。


    明兒個私塾開課,都不曾歇息好,早知如此,休憩去了,這便將書往桌上一扔,吹了燈,緩緩睡去。


    瑤兒卻是睡不著,雖不曾研究個東西出來,卻也開心,躺於床上,腦中浮現那俊逸的臉龐,紮實的肌肉,白皙的身子,這便緩緩睡去。


    早些辭舊還睡,孩童已然敲門,瑤兒精神足些,便開了門,卻見瑤兒,孩童皆是驚歎。


    大姐姐見過不少,這般好看的大姐姐,隻見過兩位,哪天聽課一位,今兒個一位。


    這又詢問是誰,有那聰慧孩童笑言:“師娘!”這倒是了,瑤兒年紀與辭舊差不多,這便讓孩童叫上。


    瑤兒不曾否認,卻是高興的很,賣了些許吃食,做了早飯給予孩們,她脾氣非常好,一個個孩子非常喜歡。


    吃過早飯,這才叫了辭舊,落座學堂,瑤兒卻也好奇便跟了去,先生言辭舊之才,上入朝堂下入學堂。


    她今兒個倒要瞧瞧,見她落座,辭舊不曾詫異,辭音再亦會聽,習以為常。


    “今日學一首新詩詞!”辭舊這便又笑:“再有幾日便是清明,我寫一詞,贈清明。”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笑問客從何處來,牧童遙指杏花村。”


    一詞落下,辭舊再寫三賦,這便笑道:“這幾日休課,需得記下四章,不可貪玩。”


    “學生知道了!”孩童紛紛應聲,辭舊這便一字一句講解,孩童聽的認真,唯瑤兒震驚。


    辭舊所做四章,自個從未聽聞,這般千古絕句,辭舊隨手便來,何等恐怖。


    莫說那張子修,便是他爺爺來了,也得甘拜下風,這並非瑤兒罵人,那張子修三代皆是大儒。


    這便使桌上紙筆抄錄,心中喜悅皆於臉龐,不曾抄過幾句,便聽嗬斥:


    “瑤兒,專心致誌,才可學以致用,此時何故抄詞,而舍其意?”


    這一嗬斥,瑤兒頗為尷尬,卻也停了筆,專心聽講,越是聽越是震驚,辭舊教授,教詞而重意。


    意會而詞明,學以致用,才是王道。


    不知不覺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入當年太傅教授自個一般,卻比太傅時聽的認真,辭舊教授。


    不已書本而論,氣氛活躍,畫功一絕,多舉實例,若言清明,春雨而至,他便花下此景,讓學童感受其中意境。


    瑤兒望那畫中,心神沉浸其中,不可自拔,詩人如她,她亦是詩人,孩童亦是。


    “啪啪!”卻與此時,尺落擊木,將所有人拉出心境,卻見辭舊笑吟吟地。


    瑤兒心中不可置信,作一畫使人沉寂不可自拔,孩童尚有說,自個一文師境,元嬰強者,亦陷入其中。


    這便明了,辭舊於畫之一道,已然功參造化,便是畫道強者,至於何等境界,她尚不知。


    若非那一尺,自個醒不過來,若是敵人,自個早已人頭落地。


    想長陽山一幕,瑤兒不禁暗歎:“辭舊,你到底是何人,我瑤兒真的配上你嗎?”


    “瑤兒,怎得又出神?”辭舊橫鐵不成鋼,瑤兒低著頭尬尷不已,惹的一眾孩童紛紛觀望。


    私塾下了課,瑤兒被單獨留下,辭舊與先生一般,萬事皆可鬆,唯學識不成,這便狠狠罵了一頓。


    窗外孩童個個觀望,見師娘都被罵哭,眼淚汪汪,一個個打起精神,不敢在鬆懈。


    午時做飯,一個個小家夥幫忙,燒火的,抱柴的,複習功課的,安慰師娘的,偷偷說先生壞話的。


    幾個膽大的小家夥,這一合計,便去尋找先生,不準罵師娘,尋至後院藥爐旁,支支吾吾半天。


    卻也叫了聲先生,這便跑的無隱無蹤,惹的瑤兒笑個不停。


    著實熱鬧非凡,為這私塾舔了一摸煙火氣,亦為這殿下,添了一抹為民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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