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遇狐妖作祟,以先生之心,怎肯輕放於她。


    這便交了手,一口浩然氣端的不凡,所過之處,魑魅湮滅魍魎不存。


    晤那狐妖亦並非善者,心知不可硬抗,騰挪來去,卻也不俗。


    有些許本事,先生在場也拿她不下,頗感惱怒,非狐妖之強,實屬強中之意。


    狐化人身已是不凡,這般道法,不知吸食多少精元,亡故哪些男子。


    這般想著,戒尺顯於掌中,著一聲喝,似道鍾響徹,這又一拋,脫手而去。


    尺散百光不曾還,勢破九州魑魅山。


    見長尺而至,狐妖卻也小心,這便躲避,然困浩然氣下不得脫身,心想難纏,麵色發狠。


    妖丹順嘴而出,清白三分端的奇怪,顧不得猶豫,端掌而出,撞於一處。


    飛沙走石,古木哀嚎,應是受斷腰之苦,這便無了動靜。


    先生恐辭舊有恙,轉而望卻,辭舊報之一笑,落了馬車上前搭話。


    正與此時,突現妖風,卻是一瞧,那狐妖不曾隕落再襲而至。


    “先生小心!”


    辭舊喊過,顧不得猶豫,一把扯過樂先生,這又自個頂了前頭,嚇壞樂先生。


    木尺頓起,去那狐妖所在,卻也慢了三分,這般焦急,那狐妖見辭舊之顏,也是一頓。


    生死當前顧不得俊美,心這一橫,利爪抓了過去。


    便於這時,唯見辭舊叩掌,這便喝道:


    “拘神!”二字落,四周風輕雲淡,先生這也一瞧,辭舊無事,卻不見狐妖身影。


    這又一望,辭舊懷中多一白狐,可愛非常,卻顯驚慌。


    “辭舊,這……”


    莫言先生,便是辭舊亦有恍惚,目望懷中白狐,支支吾吾說不出個理兒來。


    “先生,這……”聞辭舊反問於他,先生苦笑連連,卻也不曾解釋,這便慶幸:


    “既已收服,莫要多想,當是上天眷顧。”這般說辭若是常人,斷然不信,辭舊卻是信了,想來先生不曾騙人。


    “這白狐如何處置?”辭舊再問,先生目光閃爍,有心斬之,卻聽那白狐開口,連連求饒。


    這又一問,卻道自個不曾害人,做此等事亦是頭一遭,是自個貪心,不想苦修。


    這又吐出妖丹,確實不曾沾染半分血氣,繞是嚇破膽,斷斷續續,戰戰兢兢。


    先生唯恐白狐哄騙自個,連連詢問,得知的確不曾傷人性命,便留她一命。


    辭舊有意放生,這白狐端的狡猾,抓著衣服死活不落地,眼淚汪汪,求二人交授自個人倫之術。


    樂先生心善,狐妖有聞道之心,今兒個撞了二人,便求個正果,即是如此,卻也留她在辭舊身旁。


    女子又化人身,著紅衣一套,辭舊一瞧,隻覺腦中脹痛,額頭冷汗密布,又顯幾分瘋魔樣。


    嚇壞樂先生,妖狐這又幻化白衣,這才緩了症狀,問及原因隻道不喜紅衣。


    四更十分,天不尚明,樂先生不曾再睡,便讓辭舊多休息,辭舊這一躺下,白狐也跟著躺下。


    美目直勾勾望辭舊,辭舊不解其意,也不曾吭聲,想來狐妖大戰,也累了身子。


    唯樂先生目光警惕,直勾勾望卻狐妖,心便思索,看緊辭舊莫讓她糟蹋,如若出些事,瑤兒那邊卻也交代不好。


    天蒙蒙亮,樂先生叫醒二人,喂了馬兒這才上路,至皓龍縣已日上三竿。


    不曾到私塾,這又見了郵差,聞喚自個,先生疑惑不已,今日些也不曾有書信來往。


    道聲怪哉卻也接過,到了私塾這才拆開,原是李伯來信,問及辭舊腦疾如何,樂先生笑聲。


    暗思李伯今兒個倒是好心,許是見了辭舊才華,轉了心意,這又提起望辭舊痊愈。


    卻又說聲邀請,言瑤兒思念先生,若有機會還請先生往京城一聚,說是小聚。


    書信放於桌,先生不曾開口,亦不曾迴信,張羅著熬藥,於他看來,何事不及辭舊病症。


    便說瑤兒,瑤兒言思念於自個,怕是思念辭舊,再說瑤兒對辭舊確實有意。


    若是之前,先生斷然欣喜,昨兒個得桂先生一番話,這二人之約,怕要緩一緩,若著了急,坑害了辭舊,他說不完整。


    這般想著出了屋,辭舊澆著桃花,白狐一旁幫忙,樂先生這也笑道:


    “叫聲白狐,倒也無禮,你便與辭舊一個姓,前字不變,於三更遇你,螢火飛舞。\"


    \"叫個轉名,喚聲音,叫白辭音!\"


    聞見自個得個名,白辭音感激不已,今兒個有了名,自個在修士前,也算不得邪魔外道。


    “我有名字了,少爺,我有名字了!”辭音激動,卻聞先生笑道:“我這處不曾有個少爺,也無老爺。”


    “你若不棄,便喚我聲先生,你們二人便以兄妹相稱,誰大誰小,便自個分去!”


    既是這般,辭音並不喜,她為妖族,亦知人族倫理,如若兄妹之稱,豈不是……


    這又不願,卻聽辭舊笑言:“確實好,你這般模樣,像個小孩,我便是哥哥,你是妹妹。”


    一口定了,縱有不甘也沒法子,倒是氣急,非不曾心想成真,連個姐姐都沒了。


    這便扔下水壺,自個迴了屋子,生悶氣去了,辭舊不解為何生氣,也不曾追問。


    樂先生不免露笑,這般才可打消辭音念頭,好好修行,莫要被男女之事困擾。


    熬了藥,苦澀無比,辭舊萬般不願喝,著實氣到樂先生,這又叫來辭音一人捏住鼻子,一人灌,硬生生給灌了下去。


    “白辭音,你怎得這樣?”辭舊一臉怒色,差點嗆死自個,見先生出了屋,這才小聲斥責。


    “我怎得?”辭音不以為然,揚起腦袋並無懼怕:“先生讓我灌的,有能耐找先生去,嗬斥我作甚?”


    “再說,你不喝就得灌,不灌怎麽好,不好豈不是麻煩先生?”


    這倒是個奸猾的,三句不離先生,扯虎皮展大旗,辭舊有心報仇,這才伸手,那邊便喊不停。


    “先生,救命啊,大哥要打我,先生!”這又一喊,院外傳來嗬斥:“辭舊,你敢動手?”


    辭舊這才收手,低聲警告:“白辭音,你好好的,千萬不能生病,你看我怎得治你!”


    “我就不生病,你能怎得?”舌頭一吐,眼睛靈動,古靈精怪,盡顯調皮,這又氣的辭舊不行,卻無法子。


    二人打鬧,院外頭傳來交談,一會功夫,先生這便走了進來,顯的高興。


    辭舊詢問,便見先生笑言:“衙門公告,私塾能擴大些,多收些學子,教授知識。”


    “這是好事!”辭音笑吟吟地,卻聞辭舊歎息:“擴展私塾需要錢財,我們無財,怎得請人?”


    “這倒是!”先生苦笑連連,一時喜悅散了些許,辭音則不以為然:“借唄,來日還上不就成了?”


    “還?”辭舊嗤笑一聲:“怎得還,先生那賬全負數,人家還能借他,先生都成老賴了,旁人不能借他!”


    “嘶……”倒吸一口冷氣,辭音這便道:“如此恐怖?”辭舊連連點頭,麵露了解之色。


    先生臉色黑如鍋底一般,自個雖窮苦些,何時餓著他們二人,雖欠些錢財,卻也是還的。


    自個怎成了老賴,怎得說話?


    “找打!”這便嗬斥,取來戒尺追著二人,這不曾落下,二人便跑沒了影。


    落坐簷下,心中思索賺錢,今兒個便不擴私塾,也須賺錢,辭舊須得喝藥,辭音亦不喜幹餅子就鹹菜。


    自己一個人餓兩頓也無事,若讓兩個孩子與他一同挨餓,心中著實過意不去。


    這又想著,無奈之下便給旁家抄書,樂先生不喜抄書活計,如今無有法子,再不喜也得做。


    這又出了門,尋到掏鳥蛋的二人,叮囑看好大門,便去了相熟之人,直到黃昏些這才迴來。


    二人餓急,吱哇亂叫,辭舊大病初愈,也就會洗漱,辭音更是別提,若想二人做飯,難於登天。


    先生炒菜,二人燒火,今兒個多了個雞肉,詢問由來,先生笑個不停,原是那家掌櫃,同意先生抄書。


    且先付他半月開支,以樂先生為人,斷然不會收,卻一想家中二人,也隻得應允。


    今兒個到開了渾,著實吃香了二人,若非攔著,怕那盤子都得被二人吞了。


    一夜無話。


    公雞打鳴,辭舊早早起床,卻不見先生身影,想來去抄書了,這又再被窩扯起辭音。


    昨兒個雞肉,香了二人,便想著今日上山,尋個山野打打牙祭,這又一想,今日私塾上課。


    卻也無奈,隻得停了計劃。


    孩童敲了門,辭舊開門,這又入了學堂,孩童詢問他是哪位,可曾見過白傻子。


    辭舊倒是坦然,他便是白傻子,這又引得孩童歡唿,一會功夫打成一片。


    詢問先生今日為何不見,辭舊直言去忙,再聞學詩,辭舊當即點頭:“便由我教授!”


    這又展開粗紙,辭音好奇於窗外偷看,卻聞辭舊笑道:“這首詩,名曰靜夜思。”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木板上一字一句寫下,這才拿起戒尺,一遍遍教授,窗外的辭音按賴不住,偷偷潛入學堂。


    找個空處落座,這也跟讀,細細感悟其中道理,頓此詩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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