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續道?”老牛詢問。


    葉塵則輕笑道:“他們的道統斷層了,或許遭受了滅頂之災,或許受到天譴,雜七雜八的原因都有。”


    “老爺,那你說的子言,也是類似的情況?”


    葉塵點點頭:“他家族遭了天譴,如今入我的道,修我的法,才能勉強躲過天譴。”


    “這不是好事嗎?”老頭搖晃著腦袋,“修老爺您的道法,也算讓武道開枝散葉了,答應也無妨。”


    老牛不明白葉塵為何不答應,它如今也是走武道,並未走練氣一途,按理來說,更多的人修武道,葉塵也就會得到更多人支持。


    往後若遇到危險等等,也能找他們幫忙,且他還有功德拿,這種好事不答應,著實讓它不理解。


    “他們和你不一樣!”葉塵搖著頭:“我若傳於他們武道,雖然對我有利,可也有天大的麻煩。”


    “他們修武道,這是好事,可他們的因果就要我承擔,有些因果很大,牽扯很深,但凡踏入,便是不死不休。”


    “這麽恐怖?”老牛驚訝不已,葉塵點著頭。


    那麽多人找他的原因,或許就是為了讓他扛因果,大小因果全都讓他扛著,自己得利,還不受反噬。


    他坐在那裏,就是一個最好的因果容器,修為越高,越怕因果反噬,一丁點因果,都有可能要了一個神靈的命,可若擁有他,那就不同了。


    “這麽說,若是傳道的話弊大於利實在劃不來。”


    “不錯,我如今本來就被因果纏身,一步錯,步步錯,若落錯棋下場極其慘烈,不可節外生枝。”


    葉塵搖著腦袋,“走吧,家中故人來訪,應當迴去見一麵。”話音落下,一人一牛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原地。


    道塵山上。


    王沐檸坐在站在石桌前泡著茶,而對麵坐著一老者,這老者正是許久不見的老糊塗。


    沒有任何變化,依舊一副老農模樣,腦袋上的草帽,還是一如當年般破舊,看起來很髒。


    “前輩,不然我通知他一聲?”王沐檸倒著茶詢問。


    誰知老糊塗笑著搖頭:“不了,我出現的一瞬間,他已經知道我來了,想來,他馬上就到了。”


    下一秒,便見一人一牛的身影緩緩登上山頂,王沐檸驚訝葉塵又在哪搞來一頭老牛,老糊塗則笑葉塵的速度。


    “法則三千,百則天神,千則神王。”


    大道四九,一道入神君,三道入神帝。”


    “你倒好,剛入神靈便領悟了二道一法則,這是想一步登天,直入神帝境界?”


    老糊塗笑著打趣,葉塵則拱手笑應:“便是我掌握四九大道也入不了神帝啊。”


    “再說了,兩道入什麽神帝,要入就得四九入,如此才算神帝。”


    “你倒是口氣不小!”老糊塗笑著指了指他。


    王沐檸聽得驚訝,詢問道:“你已經領悟了兩條大道?”


    葉塵咧嘴一笑,老糊塗則笑著解釋:“他與我們不同,生來便帶著毀滅和生機兩條原始大道。”


    王沐檸咂了咂嘴巴,老糊塗又笑道:“若我看得不錯,法則領悟的是五行之一,巽為風。”


    “不錯!”葉塵笑著過去準備坐下,誰知被王沐檸搶了先,他不得已挪了個位置,這才笑吟吟說道:


    “我不受天道掌控,與大道同宗,法則再於內,而不向外求索,自然要快了些。”


    “弄巧成拙啊。老糊塗不斷搖頭:“當年助你複生,陰差陽錯出了一尊先天神靈,真是造化弄人。”


    葉塵咧嘴一笑:“此話倒是不假,還得多虧了你們,不然,我想要到這一步,還有很長一段路走。”


    葉塵說著不由得感歎,又響起往事,不由得問道:“統子最近還好?”


    要說幾人中和他感情最深厚的,無異於係統,二人一同成長,許久不見,到還挺想念的。


    “唉,除了忙了些,這段時間都還行。”老糊塗搖著頭,葉塵則笑道:“又是九幽界?”


    “你這都能占卜的到?”老糊塗驚訝不已,葉塵則搖著頭:“我猜的。”


    “你猜的沒錯,九幽界那些家夥,這段時間非常不老實,三番五次想過來找你。”


    葉塵笑著點頭,老糊塗的臉上也露出一抹笑意:“不過都被我們打了迴去,他們氣的咬牙切齒,卻毫無辦法。”


    “我正好有件事情想問你。”葉塵說著將當日占卜九幽界的事情告訴老糊塗。


    可老糊塗卻驚詫莫名:“你占卜了就幽界?”


    “你們沒有察覺到?”葉塵也是一愣,老糊塗連連搖頭:“不曾察覺,再我們眼中,此處一切如常。”


    “這就怪了!”葉塵說著將那道人影也講述了一遍,聽的老糊塗皺眉,一見他這幅模樣,葉塵便知道,他也不清楚那個人是誰。


    “不成,這是一個禍端,我得馬上迴去。”老糊塗嘴裏念叨著,茶也不喝了,起身便準備走。


    卻被葉塵一把抓住:“別著急,沒在這一會,若有意外,早就發生了,也不會卡這個時候發生。”


    “你一直在九幽界,有沒有見過類似的人,或者聽誰背叛誰類似的事?”


    老糊塗皺著眉頭思索幾息,卻連連搖頭,葉塵輕歎一聲,卻聽老糊塗道:“欸你別說,我好像還真聽過這麽一件事。”


    “傳聞扶桑鬼王就是背叛了他的哥哥扶桐鬼王,他如今的鬼王位置,就是他哥哥的。”


    “扶桑鬼王?”葉塵不斷念叨:“那扶桑鬼王修為怎麽樣?”


    “很強!”老糊塗臉色嚴肅,“便是我也不敢說勝他,隻能說五五開。”


    一聽這話葉塵連連搖頭,扶桑鬼王的確強,能和老糊塗五五開,可老糊塗卻沒有那道身影強。


    那能和老糊塗五五開的扶桑鬼王,在他見到的那道身影麵前,也就是個小卡拉米,不值一提,他哥哥連他都打不過,那就更不是那道身影了。


    “這個消息你一直打聽著,不要忘了,那個家夥不好對付,是敵是友還很難判斷。”


    老糊塗點著腦袋,葉塵這才又問道:“這次來不是和我敘舊的吧,是不是有什麽事?”


    “你要不猜一猜?”


    “我不想猜,你愛說不說!”葉塵一副你說我就聽,你不說我懶得聽的模樣。


    老糊塗訕訕一笑,接過王沐檸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臉色嚴肅道:“當年再墟荒時,推動大劫的那個家夥,你還記不記得?”


    葉塵眼神閃爍:“你有消息?”


    “不錯。老糊塗點著頭:“那家夥來自一個叫覆天盟的組織,那次大劫正是覆天盟策劃的。”


    “覆天盟……”葉塵的手指不斷叩在石桌上,要是按照老糊塗這麽說,那這個覆天盟就是自己要麵對的敵人。


    他們策劃推動大劫,目的就是為了殺掉他,隻是計劃落空了而已。


    “這也是我此來的目的之一,覆天盟中強者無數,神靈比比皆是,難免有我們照看不到的時候,你要自己小心。”


    “我曉得。”葉塵知會一聲,老糊塗則又說道:


    “還有一件事,老家夥說,當年他走的時候,偷窺你的那群家夥,如今似乎也有動作,讓你小心一些。”


    “嘖嘖,這麽多人想要了我的命啊。”葉塵嘖嘖稱奇,“我的命就這麽值錢,什麽人都來懸賞一手。”


    “這倒是。”老糊塗說著朝著慶江一帶看了一眼:“神界那群家夥你倒不用多大心,注意一下就行。”


    “他們中雖然有些家夥對你不利,但隻是些狗腿子而已,他們還沒那本事能讓你隕落。”


    “你倒是看得起我。”葉塵白了他一眼,老糊塗卻搖頭輕笑:


    “如今大世將至,諸多天驕也要降臨世間了,成仙路上斷然一片白骨,你的壓力還不小哩。”


    “人很多?”這話是王沐檸問的,之前二人聊得太高級,她也聽得雲裏霧裏,插不上嘴。


    可說到這個她可就不困了,老糊塗則笑言:“不少,南皇界有一些,神界就更多了,他們加在一起,這天也要破個窟窿。”


    他說著看了一眼葉塵:


    “你這個狀態可不行,自打入了天機一道,神神秘秘,盡幹些讓人看不懂的東西,沒有進取之心,會被那些天驕擠下去的。”


    王沐檸也朝著葉塵看了一眼,該說不說,葉塵的確是變了好多,一天掛個笑臉,盡幹些偷摸的事。


    “與人爭,無趣。”葉塵搖著頭:“與天爭,無理。”他輕笑一聲:“與己爭,我甚喜!”


    “成仙路上,我葉塵豈能踏白骨而上與他人爭奪,要成仙,便親自開一條新路,不爭不搶,豈不美哉?”


    此話一出,便是老糊塗心中也不經有些震驚,葉塵說出這句話,便代表著他有這種決心。


    他看似不爭不鬥,可想要開辟一條不爭鬥的仙路,必先殺個血色淋淋,萬骨枯黃,此為人鬥!


    想要開辟一條新仙道,便意味著讓天道讓路,這怎麽可能是不與天鬥?


    “是我看錯了你了,原以為你入了天機一道,鬥誌消磨,再無往日英氣,不曾想……”


    “欸,你沒看錯。”葉塵說著打斷他,取出一盤棋輕輕擺上,“請!”


    老者也欣然接受,“請!”


    仍舊是一手天元,老糊塗以為他這個臭棋簍子又準備折磨他了,可誰知葉塵越下越厲害,幾乎將他逼到了死角。


    將心神全部沉浸再其中,用盡畢生所學,這才將反敗為勝,拿下了葉塵。


    “唿……”長舒一口氣,老糊塗差異道:“不曾想你棋藝如此長進,我差點輸掉。”


    葉塵卻不以為然,輕笑一聲:“還差一些,等能將你棋握在手中之時,便是成仙之日。”


    此話一出,老糊塗和王沐檸皆是一愣,心中無限感慨,葉塵,這個昔日過河的小卒,如今也要跳出棋盤,成為執棋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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