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在烏龜麵前軟磨硬泡,想將這種殺人於無形的術法搞到手。


    烏龜實在是受不了他的嘮叨,無奈道:


    “大哥,不是老三我小氣不教你,實在是你學不了,這是我族的傳承古法,就算我們這一族,也不是什麽龜都能學會的。”


    聽他這麽說,葉塵才作罷。


    “古籍中記載,天陣師有經天緯地之才,能扭轉山川河流,大到萬裏山川,小到一子一石,都能將其化作陣法!”


    王沐檸讚歎地看著老三,葉塵沒有聽過天陣師,但這不妨礙他驚訝。


    “要這麽說的話,老三,你牛逼得很呐!”烏龜白了他一眼,這話聽起來怎麽像罵人呢?


    “嫂子說的不錯,天陣師的確厲害,不過也需要修為輔助,我現在隻是築基,根本沒有那麽厲害。”


    他連連否認,葉塵二人對視一眼,皆是一笑沒有說話。


    這話他們是不信的,烏龜一天賊兮兮的,他說的話,十句有八句是假的。


    天陣師要是真和他說得這麽無能,怎麽可能直接跑到禁地裏,還能平安無事。


    “要是老三說的屬實,那麽李元信那天的作為就說得通了。”葉塵也點頭認同,李元信偷偷吞噬鬼芒,定然會被鬼芒影響心智。


    “那李元信之前並非霧峰大弟子,資質也不過一般貨色,隻不過後來他的修為忽然突飛猛進,短短幾個月,就到了結丹期。”


    “看來,這就是原因了!”


    王沐檸神色嚴肅,她已經等不及要將李元信揪出來了,宗門有這樣一個毒瘤,遲早會壞事!


    葉塵見她一副著急的模樣,呲著個大牙嘎嘎笑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現在你火急火燎地上山,若是他還有幫兇,打草驚蛇就很難揪出來了!”


    王沐檸臉色一僵,“你懷疑他還有幫兇?”葉塵嘿嘿一笑。


    “我隻是猜測,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解決就一次性解決幹淨!”


    烏龜也點頭稱是,“大哥說得沒錯,看他輕車熟路的模樣,定然不是第一次吞噬,那麽長時間都過去了,也不急於這一時!”


    王沐檸這才將斬妖除魔的心思先放了下來,三人對著月亮,吃了豐盛的一餐,隨後迴屋睡下。


    烏龜見葉塵二人離去,麵色突然有些擔憂,悄悄嘀咕道:


    “聖雲宗已經壓製不住了,若是讓他們出來,我別說報仇,保命都是個問題!”


    他歎了一口氣,朝著葉塵沒入黑暗的背影嘀咕:“大哥,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啊。”


    一夜無話。


    第二日起床,吃了早飯他們便抱著小不點出門了,按照葉塵的話說,就是秋遊。


    王沐檸倒是不想去,她身體有些不舒服,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烏龜看得奇怪,便問了兩句。


    王沐檸也隻是含糊的應付了兩句,至於到底哪裏不舒服,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鎮子南邊有個小山頭,山雖說不高,卻樹木繁多,紅葉如灼,山道之上層層石階,像是人為修葺。


    難得有如此散閑的時間,葉塵走得興致勃勃,烏龜則低著頭在後麵跟著,嘴裏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麽。


    還有幾步就到山頂,見王沐檸皺著眉,葉塵提議在山頂休息一會,而就在他們踏上山頂的那一刻,幾道身影也浮現在眼中。


    葉塵呀嗬一聲,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碰上老熟人,當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啊。


    不錯,這幾人正是蘇子寰李溪南幾人,見有人上山,往後一瞧,就看見葉塵笑嗬嗬的對著他們打招唿。


    紫牧幾人的笑臉慢慢凝固了,不是,他們就想不通,怎麽在哪裏都能遇到葉塵這家夥。


    “吆,這不是紫老兄,還有蘇道友,李姑娘,徐傻子嘛,這麽巧?”


    前麵的還算正常,雖說有些調侃,但勉強能接受,可最後的徐傻子當真是有些欺負人了!


    徐瑾瑜騰的一下站起身,一對兇器瞬間上下晃動,咬著銀牙罵道:“葉塵,你說誰是傻子?”


    葉塵笑著把手壓了壓,“你瞧我這張嘴,怎麽把實話說出來了!”


    王沐檸見他一副自來熟的模樣,皺著眉問道:“你們認識?”


    葉塵嗐了一聲,指著幾人說道:“何止是認識,這幾位是我的摯愛親朋,說句再生父母都不為過!”


    王沐檸一驚,仔細的看了幾人一眼,“這麽好的關係?”


    烏龜繃不住了,王沐檸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可他知道。


    葉塵說句衣食父母的確不為過,畢竟陌生人誰能把自己的寶物送給人家,還高興的給人家送出來。


    李溪南則冷著臉,淡淡說道:“葉玄機當真好手段,那日之事可是將我們耍得團團轉啊!”


    葉塵臉一變,“哎,我們什麽關係,說耍就見外了。”說罷,他又賤兮兮道:“隻能說我們投機。”


    “嗬嗬,這倒是!”


    她說完又朝著王沐檸看了一眼,輕笑道:“就說徐瑾瑜,那都和葉玄機滾到一張床上去了,我們也是沾了光!”


    她這話可真是殺人誅心,徐瑾瑜也懵了,她什麽時候和葉塵滾到一張床上去了?


    她一副擔心的模樣,自己雖然想過,但想了也算嗎?


    王沐檸朝著徐瑾瑜看了一眼,又朝著葉塵瞅了一眼,她淡笑道:


    “姑娘說的是,我夫君這麽優秀,有姑娘看中,也實屬正常。”


    “倒是姑娘你,怕是為了嫉妒這位徐姑娘,才這樣說的吧,要不然我夫君把你也收了,和凡人一樣當個妾也不錯,姑娘覺得呢?”


    李溪南聽聞神色頗冷,目不轉睛地盯著王沐檸,王沐檸也冷著臉色,毫不相讓地盯了迴去。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火藥味,大有動手的模樣,就在這拔劍弩張之時,二女竟然同時笑了。


    “妹妹當真口齒伶俐,和你這夫君一樣!”李溪南嗬嗬一笑說道。


    王沐檸也好像之前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笑著迴應道:“姐姐也是,不過我的建議,姐姐也可以思量一番。”


    蘇子寰等人微微搖頭,此二女,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善茬,甚至要比有些男子還懂得隱忍。


    蘇子寰歎息一聲,朝著葉塵說道:“既然道兄而來,我等也就不掃道兄的雅興了,這便離去!”


    不等葉塵開口,就聽李溪南說道:“日月落起,人來人往,此山卻一直在此矗立,山川為天地所構,也不是葉玄機一人的。”


    “葉玄機能待,我們就能待,葉玄機說是不是?”


    她說完就盯著葉塵似笑非笑,按照葉塵的脾氣,接下來來就一定會暴跳如雷,罵他們一頓,然後讓他們滾蛋。


    她要的就是這種結果,雖然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但能惡心惡心葉塵,那就值得。


    可葉塵的表現徹底讓她意外,他沒有絲毫生氣,反而笑眯眯地摸著鼻尖說道:


    “李姑娘說的是,這山又不是我葉某一人的,大家相遇即是緣分,來,大家都坐,都坐。”


    “今日我請客,請諸位喝上幾杯美酒,算是我葉某給諸位賠罪!”


    這讓眾人驚詫莫名,這是混球葉塵?


    他哪有這樣的好脾氣,別說闖陣後找迴無畏初心的葉塵,就是沒闖陣之前,都要比現在脾氣差吧!


    在場隻有王沐檸和烏龜覺得不對勁,尤其是王沐檸,她和葉塵的相遇時間最長,也是最了解他的人。


    葉塵絕對沒有這麽好的脾氣,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肯定是在謀劃什麽。


    招唿著眾人坐下,徐瑾瑜還在為之前的糾結,“葉塵,你那天為什麽騙我?”


    葉塵聽聞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我什麽時候騙你了?”


    徐瑾瑜咬著牙,當時騙了她,現在竟然不承認了。


    葉塵搖頭道:“我說的那些話你當時信了沒有?”徐瑾瑜點點頭,她要是沒信,能被他騙?


    “那不就是了,當時你信了,那就是說我當時沒有騙你。”


    “後來你又說騙了你,我當時又沒騙你,至於後來騙你,那你去找後來啊,你找我幹什麽,跟我有什麽關係?”


    徐瑾瑜瞪著眼睛仔細地梳理其中的道理,她覺得有點道理,但道理不大,她又說不出哪裏有問題。


    李溪南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就她這腦子,能反應過來就怪了,再說了,你與其期望葉塵能承認,不如期望母豬會上樹。


    王沐檸也詫異地看了一眼徐瑾瑜,她覺得眼前這個姑娘腦子有點不靈光。


    葉塵則嘿嘿一笑,取出幾瓶竹葉青放在地上,又拿出幾個杯子給眾人倒滿。


    “諸位,請!”


    紫牧坐在輪椅上,看著葉塵遞來的酒有些不想接過,不錯,他怕葉塵下毒。


    就算換個人,他都不會有這種想法,雖然下毒聽起來是很下三濫的手段,一般修士不屑這麽做。


    可眼前的人是葉塵,他可不是一般修士,他是真能幹出來這種事。


    見他不接,不僅葉塵笑了,王沐檸和烏龜也笑了,他們這才知道,葉塵做事有多絕。


    太喪良心了!


    蘇子寰倒沒那麽怕,錯就是錯,對就是對,有毒就有毒,沒毒就沒毒!


    他一把接過就喝了下去,葉塵一愣,蘇子寰看起來清清雅雅的,怎麽這麽虎,是真不怕他下毒啊。


    再說了,那是碰的酒,他一口就給悶了,葉塵無奈,又給倒滿,下一秒就看到他又想一口悶,葉塵急忙攔住,這孩子太實誠了!


    他又給李溪南倒滿,對方則笑殷殷的說道:“葉玄機不會下毒吧,畢竟你的手段很下三濫!”


    葉塵毫不在意,“放心喝,我要下毒啊,你們現在早就被我扒光吊樹上搶劫一空了。”


    李溪南一愣,葉塵說話沒羞沒躁,當真是個混不吝。


    “來,諸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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