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裏映著一個人,細白的皮膚,染成棕色的頭發,耐看的五官,唉,那是我瑞明月,在餐廳和若菲分手迴家後,我已經在沙發上呆坐兩個小時了。想著在餐廳的那一幕,我都有點佩服我自己,聽了那樣的消息仍能坐視不怒,連始做俑者大概都不能理解為什麽會這樣,所以愣愣地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去做。我想我是震驚後渾身無力而呆掉了,卻成了一種毫不意外的冷靜,也真可笑啊。

    相戀五年的男友竟然在一年前與我最好的朋友若菲有染,而我卻當局者迷,也真算是白癡行徑。今天若菲找我來攤牌,希望我原諒她。可五年比一年,豈是原諒就能解決的?我想我沒有那麽大度的心,這些年的付出就成了過眼雲煙,說聲原諒就拋盡了所有的幹係,若菲呀若菲,既然已經讓我的男友站到了你的旁邊,為何把這令人心痛的難題推給了我,是否覺得我受的傷害還不夠深?祁峰呀祁峰,你也不出麵嗎?讓你現在的女友—我的好朋友來麵對這一切?還真是個“男子漢”啊!就憑這一點,和你分手倒是解脫,最見不了這樣躲在女人背後一聲不吭的。這兩個小時,我的腦子把以前的過往濾了個遍,心情反倒舒暢了些,沒有剛迴家時的憋悶。

    罷了,該放手時就放手,與其三人痛苦,不如我一人痛吧。有了這樣的想法,我懷疑我快成佛了,沒點子鬥誌,還一付看破紅塵的頓悟,真不知是不是在大學教了一年學把自己都教迂了。大概也因為這個,他才移情別戀吧,都這時候了,我還在找各種理由來安慰自己,我還真有參禪的慧根呢。是該做決定了,明天就找他們倆談清楚,免得今後三個人碰麵時尷尬相處,幹脆快刀斬亂麻,我放手,他倆牽手。我也不想因為這個把人做絕,弄成老死不相往來的局麵。想到這兒,整個人也輕鬆了,順勢站起來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唿—深深地吐了口氣,仿佛心裏的不快都隨著這口氣出去了。走到窗戶跟前,扭開窗扇,太陽快落山了,隻留著半抹菲紅夾在青灰的空雲裏。唉,可別忘了備課,我可是稱職的老師,不能因為我自己的感情糾紛而放縱了我的學生,那樣做連我都不能同意。先去衝個澡再準備吧,拿著那套最喜歡的嫩綠色睡衣走進衛生間,又禁不住皺了下眉頭,這套小小的公寓唯一的不足就是衛生間是個四麵全是牆的暗處,要不是其他的條件都是上上乘,也不會選它來做自己的窩。摸著開關試了幾迴,真不幸,什麽防水燈,看來都是騙人的,都壞兩次了。嘴裏叼著小號手電筒,踩著凳子把燈罩子卸下,正要擰燈泡,客廳裏的電話不知趣地響了,一慌神,手一抖,一節祼著的電線正碰在手指上,那瞬間,隻是一陣酥麻,眼前黑了,沒什麽感覺,隻知道自己的身子飄在了半空,昏昏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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