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臨河城外。


    一座座巨大的炮車拋出石塊。


    一排排車弩向城牆之上不斷傾瀉。


    城牆之上的唿衍本部族人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他們準備的箭矢、滾木連用的地方都沒有。


    對於匈奴人來說。


    他們從未經曆過如此震撼、慘烈的攻城戰。


    攻城戰難道不應該是敵人舉著梯子,用人命一點一點頂上去嗎?


    為什麽秦人攻城是這個樣子?


    並不堅固的城牆被巨石砸的千瘡百孔。


    唿衍氏族人甚至連城牆之上都站不穩。


    數十人推動著沉重的撞錘,慢慢臨近城門。


    唿衍族人想要阻止,可他們的箭矢根本射不穿那撞錘兩側遮擋的木板。


    隻能眼睜睜看著,巨大的撞木一次次將城門砸的不斷晃動。


    大軍後方,唿衍浩闊臉色蒼的在嬴軒麵前匯報。


    他勸降失敗了,事實再次證明了他沒有太多的價值。


    迴來時嬴軒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


    隻是冷冰冰的下令。


    “攻城!”


    唿衍浩闊迴頭看了一眼。


    他知道,隻剩一萬守軍的臨河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就在他絞盡腦汁的想要證明自己用處時。


    嬴軒卻調轉馬頭。


    “傳令!”


    “騎兵隨我繞過臨河,我們去跟右賢王打個招唿!”


    話語落下,身後十萬鐵騎轟然而動。


    唿衍浩闊緊跟在身後。


    一邊向西奔跑,一邊將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全部說出。


    “公子!王庭把自己分為三部。”


    “東側的左賢王以大鮮卑山(大興安嶺)附近的唿倫貝爾大草原草為根據地,主要目標是代郡、雁門郡。”


    “西方的右賢王以蒙古高原西側為據點,經略西域、河西和河套平原,原本是用於威脅雲中郡、上郡的。”


    “但現在就隻能夾在河南地與月郡中間。”


    “而王庭單於居於正中央,以色楞格河流域為大後方,以陰山為前進基地。”


    “這三部分互為品字結構,互相策應,進退有據。”


    唿衍浩闊說到這裏略有猶豫。


    嬴軒瞥了他一眼。


    “你是想說,我就算是順著臨河越過了陰山,也沒辦法傷到右賢王本部。”


    “強行出擊還有可能被他們留在那?”


    唿衍浩闊急忙點了點頭。


    嬴軒卻不在意。


    他本就沒打算再繼續深入。


    在越過陽山(陰山山脈最西側的分支)後,十萬大軍終是見到了一望無際的蒙古高原。


    等待他們的則是數支倉促而來的部族騎兵。


    數量大概在三萬有餘。


    可從散亂的陣型能輕易看出。


    他們隻怕是才收到消息沒多久。


    倉促之間集合在此處,準備迎敵。


    那大軍遠處,右賢王駕馬帶著五萬大軍匆忙前來,臉色難看。


    上麵好似寫滿了不可置信?


    他再次迴身質問。


    “那唿衍氏說他們十數萬鐵騎是怎麽沒的?”


    身側的一名將領也是焦急。


    “他們昨晚來信。”


    “說秦人襲殺了河陰駐地,並且埋伏了唿衍灼原率領支援的大軍。”


    “請求我們支援渠搜。”


    “可誰知一夜還沒過,突然就說秦人已經圍困了臨河。”


    “馬上就要越過陽山,殺入我境腹地!”


    右賢王眉頭幾乎擰在了一起。


    到底發生了什麽?秦人怎麽會突然發難!


    單於下令,嚴禁各部開春前與秦人發生摩擦。


    本是為了防備左穀蠡王那個傻子,唿衍氏怎麽就忽然沒了!


    這要是讓王庭知道了,就算他右賢王也會因為治下不嚴遭受懲罰。


    右賢王焦急的越過山丘,可雙眼瞳孔瞬間就收縮在了一起。


    遠處山巔,騎兵大軍占據了半片天地。


    黑壓壓的一片。


    右賢王於馬上驚立而起。


    “秦人哪來如此之多的騎兵?”


    可話語未說完。


    他眼睜睜看著那十萬鐵騎前方。


    數千山腰處的銀甲騎兵,在看到自己等援軍趕來後。


    突然開始了衝鋒。


    項羽率先大吼。


    “公子強無敵!”


    “公子強無敵!”


    “逆轉反擊、震懾、蛛絲馬跡、龍馬精神、所向披靡!”


    嬴軒在此刻將所有技能不要錢似的一一扔出。


    兩千多騎銀甲騎兵好似快出殘影。


    在朝陽之下如利劍劃破布幔,一頭紮進還未整理好陣型的匈奴前鋒。


    右賢王目眥欲裂,秦人竟真要全麵開戰!


    他們十萬騎就想橫掃草原不成?


    可緊接著,他又滿是不解。


    為何那山巔的十萬鐵騎紋絲不動。


    他們在幹什麽?在等自己等人嗎?


    可那兩千多先鋒豈不是白白送死?


    難不成他們起了內訌?


    想借我胡之手除掉政敵?


    右賢王現在腦子中滿是問號。


    他實在不理解對方讓兩千人送死有什麽用意。


    可下一刻。


    身側的將領便驚恐大吼。


    “看!那秦人殺穿了!”


    右賢王眼睛暴起。


    那白色的銀甲,好似遊龍一般,肆意衝殺在數萬部族將士之間。


    所過之處無一合之敵。


    直到為首的前鋒穿透陣型,來到大軍後方。


    與來援的右賢王相互對視。


    嬴軒渾身滴灑著滾燙的鮮血。


    側身看向衝來的五萬援軍。


    “唿衍氏入我大秦屠戮三城子民!”


    “今!屠滅唿衍氏!再殺你匈奴萬人以示警戒!”


    “轉告冒頓!”


    “自今日起,陰山以南不許胡人踏足!”


    “匈奴諸部再有觸犯大秦之時,便是本公子馬踏龍城之日!”


    如此霸道囂張的話語,讓右賢王渾身血脈僨張。


    他咬牙拚力拍打馬匹。


    可距離太遠等他臨近之時,嬴軒已經倒轉馬頭,再次殺進匈奴前鋒軍中。


    整整三萬騎兵。


    卻怎麽都無法擋住那數千人的攻勢。


    不斷有人從馬上跌落。


    銀甲所過之處,隻留下滿地屍體。


    等右賢王大軍趕到之際,三萬騎兵已經被殺了近半有餘。


    剩下的人別說應戰了,已經是四處逃竄,根本沒有一絲麵對秦人的勇氣。


    而那兩千多的銀甲已是毫發無損的迴到了大軍前方。


    右賢王死死看著眼前滿地屍體。


    手掌緊握,似是已經忍耐不住心中的憤怒。


    可他抬起頭,與那山巔之上的嬴軒再次對視。


    十萬鐵騎好似一座大山一樣壓製著他的勇氣。


    他知道,這還隻是騎兵而已。


    那臨河迴報的十萬步兵方陣還未出現,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就在山巔後方等著自己。


    右賢王右手顫抖不已。


    強壓自己憤怒之際,內心又充滿了恐懼。


    那些是什麽人?


    兩千騎便殺潰了三萬大軍。


    一秦頂十胡?


    他們憑什麽?


    右賢王不甘心的下令查找秦人屍體。


    可秦人的死去的馬匹找到了一些。


    屍首卻是一具也沒有。


    右賢王控製不住的吸了一口涼氣。


    怎麽可能?


    那些銀甲到底是什麽?


    他抬起頭看著最後掃視他們一眼的嬴軒帶頭退去。


    內心掙紮猶豫。


    到底要不要上前攔下他們。


    後方還有十數萬騎兵在集結,王庭大軍雖然因為路途遙遠,大雪堆積很難來到。


    可自己也不能讓對方如此肆意的殺戮一番,連人都沒死一個撤迴去吧!


    右賢王好似受到了巨大的羞辱。


    但內心的理智在強行阻攔他。


    “不能去!”


    “必須忍下這口氣!”


    這時山巔之上。


    嬴軒看到此幕,輕嘖了一下。


    “嘖,這右賢王果然比你們族長有腦子,不愧是賢王之稱!”


    身側的唿衍浩闊隻感冰冷之意。


    在山巔後側,一輛輛車弩早已準備就緒。


    白仲隨時做好了覆滅右賢王一係的準備。


    隻要他膽敢追擊。


    今日,嬴軒就將河南地與月郡之間的這處牧場也收歸大秦。


    嬴軒見確實埋伏不了了。


    擺了擺手。


    “給他們留下點禮物吧!”


    話語落下。


    “蹦!蹦!蹦!”


    一輛輛車弩將弩箭射了出去。


    “咚!咚!咚!”


    粗壯的箭矢在那山巔下方整齊的射出了一條邊界。


    右賢王死死看著這一幕。


    心中慶幸自己理智的沒有追擊。


    卻又憤怒不已。


    這是在警告自己。


    從今以後,大秦與匈奴之間以此為邊界!


    那南側的千裏之地,都已算作大秦領地。


    身的將領已經是怒火上頭。


    他胡人東滅東胡,西伐千裏。


    所過之處無一合之敵,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秦人當是找死之意!”


    “賢王!授我三萬輕騎。”


    “末將從西側繞過臨河攔住他們的去路。”


    “必讓其有來無迴!”


    可右賢王卻是怒喝一聲。


    “伱當那西側月氏的二十萬秦軍是瞎子不成?”


    “以前我們有寬廣的河南地分割兩地。”


    “現在他們兩麵夾擊,你深入其中,是去攔截還是送死?”


    右賢的怒喝讓身後將領皆是沉默了。


    他們也知道,現在的情形確實對他們十分不利。


    仔細想想,就算沒有那恐怖的銀甲騎兵。


    單是那十萬鐵騎,便能護持著秦人那恐怖的步兵方陣橫推所有城池。


    更別說能以兩千對數萬的銀甲。


    這麽稀少的人數,再多配幾匹馬,不知能產生多麽可怕的機動力。


    隻怕是早上還在大軍前方,晚上就能出現在他們的腹地!


    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右賢王脖頸青筋暴起。


    牙齒咬的吱吱作響。


    “各部族大軍留下防備。”


    “等我前去王庭,麵見單於後再做定奪!”


    話語說完,右賢王駕馬調頭,疾馳向北方冰雪覆蓋的龍城方向。


    ……


    鹹陽書山閣。


    “砰!”


    數本奏折砸落在蒙毅李斯幾人腳下。


    “看看!你們都給朕睜眼看看!”


    “這些人他們是想要造反不成?”


    始皇帝坐在閃耀的銀色桌案之前。


    滿臉怒容。


    李斯等人不知陛下為何暴怒,匆忙撿起這些奏折查看。


    而一側,已經知道是何奏折的趙高卻是毫不在意。


    還偷偷扣了下鼻屎。


    “這南方,你們都是怎麽治理的?”


    “難怪趙高不停催促我定封禪太子的日子昭告天下。”


    “我本來還以為他又什麽小心思,現在看來他是知道。”


    “我再不定日子,隻怕這些家夥就要造反了!”


    李斯瞪著眼睛。


    “衡山郡、南郡、洞庭郡、聯名上奏。”


    “近些時日,郡下民意如洪,不斷於各縣、各城督促官府,上表民意。”


    “我等郡守承蒙陛下賞識,一心為百姓安定。”


    “不敢擅自壓下此舉,隻能共同上書一封。”


    “恭請陛下立長公子為太子!”


    而一旁的蒙毅、蒙恬看著手中奏折的地名。


    “巴郡、四川郡、九江郡、淮陽郡!”


    “故鄣郡、會稽郡、廬江郡、長沙郡……。”


    郡名還沒念完,又是一遝厚重的紙張被嬴政推了下來。


    幾人拆開一看。


    上麵赫然是密密麻麻形狀各異的手印。


    紙張下方還是那幾個大字。


    “恭請陛下,封長公子為太子!”


    蒙毅一事沒忍住,驚唿一聲。


    “好家夥!”


    “萬民書啊這是!”


    可說完,卻又立刻噤聲。


    如此大規模的民意反抗,曆史上還是第一次出現。


    隻怕是陛下也不得不重視。


    怪不得生氣呢。


    蒙毅小心的抬頭看了一眼怒氣衝衝的嬴政。


    有趕緊低下頭不敢出聲。


    嬴政卻是冷哼一聲。


    “看到了吧!”


    “這就是朕的大秦。”


    “南方十數郡,說是聯名上奏。”


    “這是上奏嗎?”


    嬴政隨手抓起一張印滿了手印的紙張用力甩著。


    上麵還有著一個一指長的幼童手印。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這是在威脅朕,不封禪他長公子,朕的皇位就坐不穩!”


    怒吼過後,嬴政猛哼一聲。


    “去吧!今日早朝,大臣們什麽都別幹!”


    “就給我看這個!”


    “給我數清楚,這裏麵到底有多少手印,有多少個郡!”


    “是不是不封禪這個長公子,朕打下來的天下就得分給他一半!”


    冷哼說完,嬴政揮了揮手。


    趙高急忙命人將這成山的奏折紙張抱走,跟著幾位大臣送去紫金殿。


    紫金殿內,早已經等候多時的一眾大臣們亂哄哄的。


    “陛下數十年來,早朝從未遲到。”


    “今日是怎麽了?”


    有些小道消息的大臣便低頭說到。


    “我聽說,南方各郡聯名上奏,要求陛下隻能封禪長公子為太子。”


    “弄了一個什麽萬民書!”


    “陛下很可能在為此生氣呢!”


    朝臣頓時疑惑。


    “封禪太子的日子,陛下前兩日不是已經力排眾議定下了嗎?”


    “怎麽還有人鬧?”


    那人卻是說道。


    “這些奏折大都是南方諸郡,啟程時正是那換太子的傳言鬧最兇的時候!”


    “如此看來,陛下提前定下封禪之日,還是有先見之明的!”


    “為的就是安撫各地百姓。”


    “當時太尉與禦史大夫等人還不同意。”


    說著那人偷偷瞄了一眼,大殿最前方的禦史大夫禦太尉。


    就在這時,李斯與蒙恬幾人再次迴到大殿。


    眾臣皆是上前詢問。


    “陛下到底怎麽了?”


    李斯歎氣一聲,向後示意了一下。


    眾臣就看到,趙高帶著十數名宦官端著大量的紙張奏折走進。


    “諸位,陛下說了,今日早朝什麽都不幹,就隻數這些。”


    “要數清楚,有多少人,多少郡!”


    話語說完,眾臣也是好奇的將紙張奏折拿起來看。


    沒一會,吸氣之聲此起彼伏。


    那為首的國尉、禦史大夫等人更是驚懼。


    長公子在民間竟然有如此威望。


    他們對視一眼。


    上次隻是想延緩一下長公子的封禪時日。


    長公子本就氣勢太盛,若是封禪太順利了,繼位以後隻怕會絲毫不在意眾臣的意見。


    可現在看來,連陛下都壓不住啊!


    兩大派係頓時交頭接耳,商量著該怎麽辦。


    還要不要攔。


    再攔下去,隻怕等長公子迴來,聽說了他們的作為,落不得好啊!


    ……


    此刻書山閣。


    嬴政看著跑迴來的趙高。


    眉毛一挑。


    “怎麽,那些大臣都是什麽反應啊?”


    趙高低頭一笑。


    “一個個都是驚懼交加,生怕長公子迴來了找他麻煩!”


    嬴政嘴角翹起。


    “朕從小便宣揚臭小子的名聲,果然沒有白費。”


    “那舊楚恨我深入骨髓。”


    “現在卻對那臭小子死心塌地!”


    嬴政越想越開心,最後更是忍不住十分暢快的大笑出聲。


    “甚至都有膽子上奏萬民書來警告朕了!”


    “當真是有點東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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