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展位就在對麵——」


    他凝視著人群中的青年。


    青年一開始略顯驚詫,但很快就用流利的外語和其他人交談起來。


    圍繞著他的多是讚美與善意,而他相當自在,笑吟吟,在一眾同行中如魚得水。


    「哦!你還會說法語!」


    有幾人尤為熱情。


    謝祺照舊笑容淺淺,聲音也清淡。


    但和他搭訕的人似乎越發熱情高漲。


    「chi,我是說,我能邀請你共進晚餐嗎?」


    棕發藍眼的男人一邊掏出手機和他交換聯繫方式,一邊問他。


    「不行。」


    俞一承這時才出來,毫不遮掩地摟住謝祺的腰:


    「他今晚有約了。」


    謝祺偏頭嗔怪似的看他一眼,隻是臉上酒窩深了點。


    對麵的男人立刻瞭然,隻笑著祝他們度過愉快的夜晚,就識趣離開。


    這隻是眾多插曲之一。


    直到夜幕降臨,他才迴到俞一承身邊,臉頰被風吹得有些紅,眼睛亮晶晶。


    「走吧,」俞一承牽住他手,「天才。」


    他們在河邊漫步。


    「我沒想過,」謝祺麵上的紅還未褪去,和他低語時更添一分激動,「我以為不會有太大波瀾……」


    俞一承什麽也沒說,隻是一心一意聽著他在身邊趨於輕軟的聲音,不動聲色與他貼得更近。


    謝祺忽然停下來,直直望著他。


    他們在夜風中接吻。


    「我以前,」謝祺好像忽然有了傾訴欲,「曾經有過這樣的機會。」


    「那時候我從不懷疑自己,但是我放棄了。」


    「……就是和我前任分手的時候。」


    俞一承早已知道這人不是邵連,隻是謝祺往日不肯說,他也沒問過。


    「他和你有一點像……」青年眨了眨眼,「也有很多喜歡他的人。」


    「不過他沒太把我當迴事,」他一筆帶過,「最後我們就鬧翻了。」


    他當時走得很決絕。


    「後來我就覺得自己再也不想談戀愛了,」謝祺指勾住俞一承的手蹭了蹭,有點難以啟齒似的,「後來有好幾任男朋友,其實就是湊在一起的情人……不過我都快忘了他們的樣子。」


    「就像一開始你和我一樣?」俞一承突然發問。


    「嗯。」


    謝祺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那時候沒想著會和你談戀愛嘛。」


    「你知道的,我之前總是把性和愛分開——你大概不喜歡,但我就是這樣的。」


    說著說著他就慢下來,聲音輕下來:「你那時候喜歡我什麽啊?」


    「真要聽?」


    「你說!」


    「純潔。」


    「什麽?」


    俞一承看到謝祺眼睛圓圓,相當可愛。


    他隻低應了一聲,表示謝祺沒有聽錯。


    「怎麽突然這麽說——」謝祺懵了片刻「我那個時候,明明——」明明毫不避諱向俞一承展露出自己豐富的經驗。


    謝祺徹底停下來,抬頭望著俞一承。


    ——這是非要他說些什麽不可。


    「就是純潔。」俞一承順勢親親他的臉頰,卻不可多解釋。


    他們繼續向前走去。


    過了片刻,等柔柔的風掠過他們相握的手,俞一承突然說:


    「雖然我當時答應你說要把性和愛分開。」


    「不過我從來沒有成功過。」


    「……」謝祺品味了一下這句話,「你喜歡我那麽早嗎?」


    「不然,有無數方法可以解決我家裏的爭端,為什麽要獨獨找你?」


    俞一承見他猶自發呆,牽著他往前走過一個轉角,把他拉上了車。


    「去哪?」


    男人沒有迴答,汽車疾馳而去。


    他被帶到一座莊園。


    莊園倒也沒什麽大不了,但這兒有一個後花園。


    花園裏星星點點,皆是翠綠之間湧出的神秘的藍,搖搖曳曳,此起彼伏。


    濃鬱的香氣乘風而過。


    「之前送你的玫瑰就是這裏培育的,這是今年最後一批,」俞一承難得有點臉紅,「本來想時間剛好……可以來這裏第一天就帶你過來。」


    結果謝祺自己執意先跑了過來,於是俞一承一邊讓渡工作,一邊趕過來陪他,一邊聯繫這裏。


    「幸好趕上藝術展第一天。」


    俞一承幾乎是半抱著他,貼著他吻:「當作祝賀。」


    「隻是祝賀?」


    謝祺主動黏上他,聲音隨著夜風起伏。


    「還有示愛。」


    這男人倒是突然誠實又直白起來。


    他忍不住笑得眉眼彎彎。


    「好吧,」他故作嚴肅,「我接受了。」


    下一秒,天地旋了幾迴,他被放到柔軟的床上。


    床頭還擺著一簇冰藍的玫瑰。


    他下意識仰起頭,但並沒有等到吻。


    一枚戒指被托在掌心,放在他麵前。


    戒指中心有一點藍幽幽的鑽石。


    謝祺沒說話。


    他任由俞一承把戒指給自己的手指穿上。


    其實他向來是不在乎這些玩意的,反正一切都隻是外物,做不得準。


    唯獨俞一承把冰涼的圓環往他手上套時,他覺得自己的唿吸也被束緊了,好像這東西真有什麽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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