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位新科進士逐一進行自我介紹。


    王雲飛混在其中,介紹自己時,完全貫徹低調原則,盡量不引起朱元璋的特別關注。


    在這一批新科進士中,王雲飛屬於中上水平,不算拔尖也不算差,隻要他不出頭,混一混,就能撐到結束。


    朱元璋神色不變,對待所有人都一視同仁,他倒是有些怕王雲飛被他嚇跑,他可是有很多問題需要問,更有一些想法需要驗證。


    作為開國皇帝,朱元璋心智堅定,發現問題,就得去解決問題。


    思考片刻,朱元璋有了想法。


    他從王雲飛的心聲中,知曉對方不願意入朝為官,甚至於非常害怕他,還大逆不道的說洪武朝的官,狗都不做。


    既然王雲飛不願意為官,他朱元璋還非得王雲飛為官,甚至還得是天子近臣,每天都能看到的那種,主打一個叛逆。


    於是乎,朱元璋違背製度,直接任命十三位新科進士為官,除了王雲飛與新科第一名劉英傑外,其他新科進士都不通過吏部任命,外放為縣令。


    至於王雲飛和劉英傑,朱元璋封他們為禮科左右給事中,從七品,隸屬六科,直屬皇帝管轄,有禦前議事之能。


    直白的說,就是王雲飛和劉英傑有資格上朝,還能夠時常見到皇帝,對皇帝下達的敕書有權利駁迴,算是一個監察皇帝的官員。


    朱元璋封王雲飛左給事中的職務,為的就是能夠時常召見王雲飛,而且這種召見合情合理,不會引起懷疑。


    給事中有議論朝事的權利,所以朱元璋可以詢問王雲飛一些問題,從而得到王雲飛心聲中的答案。


    雖然朱元璋直接任命新科進士為官員,違背製度,但百官朝臣並未說什麽。


    尤其是知道胡惟庸的親戚王雲飛,開局就是從七品的左給事中,可見胡惟庸深受皇恩,否則不可能給能力平平的王雲飛這麽高的官職。


    【完蛋了!】


    【開局從七品官員,一看我就是沾了胡叔叔的光,要不然老朱怎麽可能不外放我,而是直接任命為中央官員】


    【現在的老朱還在縱容胡惟庸,為了表現對胡惟庸的看重,對胡惟庸一係的官員都很寬容,我這算是愛屋及烏的表現,也是做給朝臣看的】


    王雲飛一聽自己被朱元璋封為左給事中,心情沉重,但表麵還得謝主隆恩。


    果不其然,胡惟庸聽到王雲飛被任命為左給事中,妥妥的中央官員,心情也是很好。


    一個官員升遷是否順利,從開局就可以看的出來,開局從七品,隻要不犯錯,有他的運作,幾年內到五品官還是可以的。


    之後外放磨練磨練,未嚐不能入六部主事,之後的升遷之路就通暢起來,主事,侍郎,尚書最後再官拜宰相。


    如果沒有胡惟庸案的存在,王雲飛隻要人聰明一些,未來一片坦途,可惜這裏是洪武朝,有朱元璋在,胡惟庸一派馬上就無了。


    上首,朱元璋看著群臣的反應,再聽到王雲飛的心聲,對胡惟庸的殺意更重。


    他不容許朝堂脫離他的控製,胡惟庸這個宰相的權力太大了,隱隱有架空他的趨勢,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之後的事情,就沒一群剛被任命官員的事,所以他們被帶出大殿,朱元璋因為王雲飛遠離二十米的距離,也無法偷聽到王雲飛的心聲。


    現在的王雲飛還沒看出朱元璋的不對勁,更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已經被朱元璋知曉,還在思考怎麽才能擺脫必死的命運。


    應天城,胡府。


    下朝後,王雲飛和胡惟庸同乘一車迴府,王雲飛沒住處,自然是住在胡惟庸家裏。


    府內大廳,胡惟庸麵帶笑意的看著王雲飛,對這個侄子很是看重。


    對於王雲飛這個侄子,胡惟庸很看重,究其原因,隻因為王雲飛是胡惟庸大哥的兒子,他大哥對他恩重如山,所以愛屋及烏,胡惟庸對王雲飛也很看重。


    雖說王雲飛對外宣稱是胡惟庸的遠房親戚,實則兩人的關係很親近,是親叔侄。


    “小飛,日後可得好好為官,我會全力輔佐你,等我退了,這宰相之位說不得就是你的,可得好好跟叔學習為官之道。”


    胡惟庸的確有培養王雲飛的想法,他終究要退出朝堂,所以退出前,可得為胡家培養一根頂梁柱出來。


    王雲飛很是糾結,最後還是下定決心。


    胡惟庸對前身很好,王雲飛穿越而來,繼承了前身記憶和情感。


    雖說他已經想好了找太子庇護他,但還得做多手準備,如果能讓胡惟庸主動退讓,說不得能保住胡惟庸也不一定。


    “胡叔,您說有沒有可能,皇帝陛下已經對您起了殺心。”


    胡惟庸聽到王雲飛的話,也是愣了一下。


    他並未著急迴話,而是認真思考王雲飛的話,畢竟他這侄子不會無的放矢,必然是知道些什麽。


    “小飛,你是怎麽想的。”


    胡惟庸迴想起來,朱元璋對他和他一派的官員,似乎寬容過頭了,所以這裏麵有大問題,他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問題。


    所以胡惟庸想聽聽自己這個侄子怎麽說,是否能讓他看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叔,自古皇權和相權都不對付,如今叔您的權勢,太大了,咱們的皇帝陛下可不是有容人之量的人。”


    “今日,皇帝陛下封我為左給事中,這官位很好,可未來得拿我們一家人的命去還。”


    “叔,皇帝手裏有五城兵馬司,您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之下,您這些年來,一直有意結交各路官員,怕不是已經引起皇帝的忌憚,甚至於對您起了殺心。”


    王雲飛說完,胡惟庸麵容平淡,並沒有因為他的話,露出震驚恐懼的表情。


    “小飛,你很好。”


    “沒想到你能想到這麽多。”


    顯然胡惟庸知道朱元璋對他起了殺心,畢竟相比於後世的穿越者,跟隨朱元璋這麽多年的胡惟庸,會更加了解朱元璋的想法。


    “那叔你是想起事嗎?”


    王雲飛的問題,胡惟庸沒有選擇迴答,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叔,我們注定會失敗的,到時候,你我以及我們派係的人,都會死。”


    王雲飛再次勸說。


    胡惟庸沉默了,他有些明白王雲飛為何會對他這麽說。


    人都是惜命的。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我會盡快將你的官職確定下來。”


    胡惟庸沒有繼續多說,王雲飛也沒有糾纏,告退一聲,返迴自己的房間。


    王雲飛離開後,胡惟庸靜坐了很久,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臥室,王雲飛躺在床上,明明還沒有晚上,他卻是很累很想休息,但一想到自己穿越而來的身份,以及未來必死的命運,他的睡意頓時散去。


    “洪武朝的曆史,我知道的很多,這個時代沒有的一些技術,一些政策,我也了解,但我的身份,展現出這些能力,隻會死的更快。”


    “自救,除非能夠得到太子庇護,或者是讓胡叔主動退位,甚至自廢相位,直接退隱,否則胡惟庸案必然會出現。”


    “老朱鐵了心想要廢除宰相製度,加強皇權,掌握一切。”


    “大明朝,皇權和相權碰撞,注定相權會敗退,老朱能力太強了,精力足夠旺盛,足夠鎮壓大明好多年。”


    應天皇宮。


    朱元璋下朝後,並未著急處理政務,隻是把自己關在禦書房,迴想今天的經曆。


    “難道世間真的有神仙?”


    “我能夠聽到王雲飛的心聲,這不是神仙手段是什麽?”


    他本是不信神仙的,但今日之經曆,由不得他不相信。


    “王雲飛心中所說,是真的嗎?難道對方還能預見未來不成?”


    “三年後,我的皇後和皇長孫真的會死嗎?十二年後,標兒也會死嗎?”


    朱元璋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他此刻恨不得直接把王雲飛捉起來,拷問出一切他想知道的內容,可如此正是關鍵時刻,他不能動王雲飛,甚至還不能表明出對王雲飛的在意。


    這一夜,很多人睡不著。


    朱元璋因為白天的奇特經曆,久久不能睡下。


    王雲飛對自己慘淡的未來,很是悲哀,對生命不在自己的手中而害怕,在床上輾轉反側,思考活命之法。


    胡惟庸聽了王雲飛的話,迴想起對方篤定的說出他們起事會失敗的話,他也是久久不能入睡,他也怕死,也怕自己經營的一切全部煙消雲散。


    這一天,命運的齒輪轉動,大明的未來,已經偏離既定軌跡,向著未知的方向前行。


    七天時間過去。


    王雲飛的官服官印已經發放,已經是正式的官員,暫時還未去禮科報到,不過今日是一月兩次的大朝,王雲飛必須得跟著上朝。


    因為他暫時沒有宅子,所以和胡惟庸住在一起,上朝自然跟著胡惟庸一起,胡惟庸順帶也能教導王雲飛如何上朝,上朝了又該幹什麽。


    今天是王雲飛第一次上朝,他準備裝小透明,反正他的官職低,排在百官最後麵,隻要皇帝不點名他,他就能混過早朝,然後再謀劃接觸太子朱標。


    這七天時間,他都待在胡府,整理自己知道的明史信息,確定自己的未來行事準則,如果能見到馬皇後和皇長孫,或許他還能看出點什麽,好早做準備。


    胡惟庸這七天,也是頻繁外出,至於做什麽,並沒有跟王雲飛訴說,王雲飛也沒有再說那一天的事情。


    隻能順其自然。


    盡人事,聽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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