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硯辭離開赤翎峰後就看到了隨處可見的梵音宗弟子,他們忙忙碌碌,就好像在自己家裏那般進進出出。


    他站在遠處默默看著,沒有上前。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溫翎到底為什麽對這個陳博文另眼相看,甚至為了陳博文不惜與他動怒。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男人終於離開了,他去了筱竹峰,佘子衿顏霂卿和朝暮陪著江顧堯住在了筱竹峰。


    一落地就看到佘子衿與顏霂卿二人躺在樹下的藤椅上曬太陽,一晃一晃的,要多悠閑有多悠閑。


    感應到楚硯辭來,佘子衿慵懶地掀了掀眼皮,“呦~看看這是誰來了~怎麽瞧著還有些眼熟呢~”


    這是在挖苦楚硯辭一天天的隻知道圍著溫翎轉,終於舍得露麵了。


    顏霂卿抿唇笑。


    楚硯辭悶聲不語,疲憊地躺到了佘子衿旁邊空閑的藤椅上,閉上了眼睛,陽光穿過繁茂的枝葉,灑在他緊繃的唇線上。


    佘子衿與顏霂卿對視一眼,同時收起了嬉皮笑臉。


    “和你家小師父鬧矛盾了?”佘子衿旁敲側擊。


    “沒有。”


    “那是想進一步發展被拒絕了?”顏霂卿從躺著改為坐著,朝楚硯辭那邊看。


    “……不是。”


    佘子衿翻白眼,“那你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作甚?”


    楚硯辭抿了抿嘴唇,唇線又繃緊了許多,半晌,輕輕吐出一口氣來,“陳博文來了。”


    佘子衿與顏霂卿對視一眼,不明所以,“嗯,是來了,剛來不久,怎麽了?”


    楚硯辭垂下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失落,“我覺得阿翎對他和對別人不一樣。”


    “不是吧,你嫉妒了?”顏霂卿嗤笑一聲,重新躺下。


    楚硯辭沒有言語,算是默認了。


    佘子衿沒好氣地嘁了一聲,轉頭看向顏霂卿,“這都多少年了,還是這副沒出息的樣兒,以前本尊還在他識海的時候他就這樣兒,但凡是個帶把兒的跟那小妮子多說兩句話,得了,這就是捅了醋缸了。”


    顏霂卿深有體會,應道:“可不是嗎,我記得那時候初遇剛締結完契約,我這身體尚未恢複,溫翎是想抱我迴去,這小子一看溫翎要抱我,嘖嘖嘖,那德行……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吐槽著。


    楚硯辭聽著,睫毛輕輕顫了顫,“這次不一樣。”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像是用盡全身力氣卻依舊無力,佘子衿與顏霂卿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由正了神色紛紛看過去。


    感受到二人詢問的目光,楚硯辭便將陳博文之前求娶之事,司南玉佩之事,今早溫翎相護之事盡數相訴。


    聽完後,佘子衿與顏霂卿表情紛紛凝重。


    “這麽說,這小妮子對這陳博文還真與對旁人不一樣……”佘子衿喃喃出聲。


    這不經意的自言自語像一塊巨石,又將楚硯辭的心壓沉了幾分。


    看來不是他想多了。


    楚硯辭垂著眼,卻掩飾不住眼底的憂色。


    顏霂卿見狀偷偷捅了捅佘子衿,佘子衿後知後覺趕忙改口,“本尊是說……小妮子有可能是在這陳博文身上發現了什麽不一樣的東西,你之前不是還說他並非宗門弟子出身,說不定隱藏了什麽秘密,小妮子發現了這個秘密,對待他的態度自然就有所差異,你不要多想……”


    顏霂卿附和,“佘兄說得對,溫翎若真的看上他了,早在他求娶那日便答應了,哪裏還會等到今日。”


    佘子衿點頭,“你忘了之前臨近年關,小妮子看出你心情不好,本體都沒下山就留在宗內陪你,她心裏若是沒有你,又怎會在乎你的心情。”


    狐狸忙接話茬,“就算溫翎真的移情別戀,那人也不可能是陳博文啊,論長相,陳博文平平庸庸,論修為,更是平庸,再論你與溫翎之間的感情,陳博文三兩日如何比得,你嫉妒他,你沒事兒吧?”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勸慰著。


    楚硯辭聽著,心裏好受了許多。


    是啊,若阿翎心裏真的有了旁人,又怎會有昨夜和今早的魚水之歡。


    一個女子將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交給了他,這還不能證明心意嗎。


    是他想多了,定然是他想多了。


    楚硯辭凝著樹上嘰嘰喳喳的鳥兒,若有所思地把玩著腰間的玉佩,眼睛裏逐漸亮起寒光。


    鳥兒受驚,匆匆飛走了,隻留下顫動的枝葉,在陽光下一晃一晃。


    ……


    從筱竹峰離開後楚硯辭的心情好了許多,他準備了一些溫翎素日裏喜歡吃的瓜果,調整好心態迴了赤翎峰,不想一落地便看到了院中的不速之客。


    陳博文先他一步,拿了許多小零食來找溫翎,溫翎怕被誤會,便沒有請人進屋,將人請到了院中坐下。


    剛坐下還沒來得及說話,楚硯辭就迴來了。


    情敵見麵分外眼紅,陳博文見他迴來,語氣頗為不善,“有些人還真是心大。”


    楚硯辭眉間微蹙,不懂他這句話什麽意思。


    看向溫翎,溫翎錯開了目光,她端著手中茶,抿了一口,神情坦蕩。


    楚硯辭頓了頓,隨後徑直上前,一言不發將準備的瓜果放到了溫翎麵前。


    溫翎輕輕放下茶盞,看向對麵的陳博文,“陳宗主剛才說有要事相商,不妨直言。”


    她在給楚硯辭解釋陳博文出現在這兒的原因。


    楚硯辭明了,眼底浮現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默默退至溫翎身後。


    陳博文瞥了楚硯辭一眼,笑道:“既是要事,還是少些人聽到比較好。”


    言外之意,讓楚硯辭走。


    溫翎沒有接話,兩指撚起一顆櫻桃放入口中。


    冬日本沒有櫻桃,但元明宗地處仙脈靈力充沛,再加上楚硯辭細心嗬護,即使是冬日落雪,後山仍舊春意盎然,這櫻桃冰冰涼涼,入口甚為舒爽。


    見溫翎不接話,陳博文便也不再自討無趣,他將自己帶來的裝有核桃杏仁腰果榛子等一些堅果的盤子往溫翎那邊推了推。


    “吃些堅果對身體好。”


    溫翎點頭道謝,卻沒有伸手去拿,反倒是將裝有堅果的盤子往楚硯辭那個方向推了推。


    她一句話沒說,楚硯辭卻懂了。


    是讓他給她剝。


    於是陳博文就看到楚硯辭剝一個,溫翎吃一個,楚硯辭剝一個,溫翎吃一個。


    陳博文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直到最後消失殆盡。


    反觀溫翎,表情自始至終都很淡然,她不緊不慢吃著楚硯辭遞過來的堅果,眼睛看向了陳博文。


    “陳宗主到底是想與我商議何事,直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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