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楚硯辭聲音暗啞,“別鬧了……”


    空中禦劍,他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欲望,躲了又躲。


    可奈何懷中的人兒無論如何都不肯消停,在他懷裏擰著身子,隔著衣物將人撩得火熱,使得他幾次都無法專心控製腳下的劍。


    “別鬧了!”男人低吼出聲,情動的聲音隱忍發狠。


    懷裏的人兒一頓,似乎意識到對方在兇自己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男人暗舒一口氣,默念清心咒轉移注意力。


    可念著念著,頸肩的涼意讓他身子一僵。


    懷裏的人蜷縮著身子,埋在他懷裏止不住地啜泣,眼淚砸到他頸間,刀子般剮著他的心。


    “怎麽了師父……怎麽……怎麽哭了?你別……”


    他不知所措去哄她,孰料懷裏的人哭得更大聲了,楚硯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兒,不知不覺聲音也跟著染上了哭腔。


    “莫哭……莫哭了……我錯了……我不該兇你……我不該兇你的……我錯了……”


    他抱緊她,後悔到不行。


    好在終於迴到了赤翎峰,楚硯辭抱著不斷抽泣的人跑也似地衝向房間,隨後小心翼翼將人放到了床榻之上。


    他心疼地拭去她臉上的淚,一遍遍重複著一句話,“我錯了,我錯了……”


    喝醉的人兒聽不懂楚硯辭在說什麽,此刻她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


    “要親親……親親……”


    這麽想著她就念叨了出來。


    這是她喝醉酒前不斷給自己的心理暗示,導致她即使真的喝糊塗了還是忘不了這句話。


    帶著哭腔的聲音顯得她柔弱又可憐,楚硯辭心生憐愛,他看向床上不斷索吻的女子,目光愈發晦暗深邃。


    “師父為何要親親?”


    他眼睛直勾勾盯著她不斷囁嚅的小嘴,強壓著自己的欲望。


    溫翎闔著雙眸,似乎很著急的樣子扯著楚硯辭的雙臂,嘴裏不斷重複著那句話。


    “要親……”


    “師父要親誰?”


    男人順著她的力道將身子壓低了些,兩唇隻差一拳的距離就能貼上,可男人撐著身子就是沒有吻下去。


    他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師父要親誰?”


    男性渾厚的氣息撲麵而來,迷糊中的人兒感知到這別樣的氣息睜開了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小鹿般幹淨的眸子落到楚硯辭臉上,她癟了癟嘴。


    “阿硯生氣……要親親……要……”


    男人目光一滯。


    緊接著有些驚喜地看著她的眼睛,“師父是覺得徒兒生氣了?在哄徒兒?”


    “不對……”男人後知後覺,“師父為何覺得徒兒會生氣?”


    他審視地盯著塌上的女子,“師父……知道了?”


    溫翎沒有迴答,又閉上了眼睛,嘴裏依舊念叨著。


    楚硯辭緩緩直起身來,若有所思盯著溫翎看,半晌終於將事情理順了。


    阿翎覺得他看見陳博文向她表達愛意生氣了,於是故意喝醉趁機哄他,可他如今應該是失憶狀態,作為徒弟如何會氣?故而他得出一個結論。


    那便是,阿翎早就知曉他恢複記憶了。


    想到這兒,男人看向床上之人的眸子愈發深邃。


    溫翎並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危險,她扭了扭身子,像是不舒服,眉間擰成了一個大疙瘩,她張著嘴巴喘著粗氣,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男人見狀心中一緊,趕忙幫忙驅散酒氣。


    “喝不了就別喝。”他心疼地責備,又不敢大聲,“我就算生氣也不會生你的氣,作甚要作賤自己。”


    怕溫翎喝了酒胃口不舒服,他輕輕幫她揉著胃,絲絲縷縷靈力順著他的掌心渡到她身上。


    “我就算真的生你的氣了,你也不用哄,我氣過了一會兒也就好了。”


    他的聲音輕柔得不像話,落在吃醉酒的人耳朵裏就像催眠曲,很快溫翎便睡著了。


    不過就算睡著她嘴裏還是時不時蹦出幾句囈語,無非就那幾句話,“要親親……親親……”


    男人笑,蜻蜓點水般在她唇角落下一吻,“親過了,快睡吧。”


    如此,溫翎終於老實了。


    楚硯辭哭笑不得,一時間都不敢確定她到底是醒著還是醉了。


    他靜靜看著溫翎的睡顏看了許久,心中不甚歡喜。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般主動,他怎能不歡喜。


    不過他不打算趁她喝醉要她,不是不想,是不能。


    他與她的第一次夫妻之實,他意識不清楚。他與她的第一次神魂雙修,他還是意識不清楚。


    如今他這副身體是重新塑造的,阿翎也失憶了,不管對於阿翎還是對於他來說這都是第一次,他不想再給她一個稀裏糊塗的第一次。


    小心翼翼為她蓋上被子,楚硯辭打算去準備些醒酒湯,剛一起身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傳來叩門聲。


    “溫師姐?你還好嗎?”


    不用猜,這般討人厭的聲音定是那個煩人精的。


    楚硯辭眉間微蹙,唯恐這煩人的聲音將溫翎吵醒,他快速走了出去。


    “勞您費心,家師已經睡了,陳宗主請迴吧。”


    他抬了抬手,送客意味不言而喻。


    陳博文沒有動,目光平平打量著楚硯辭,半晌,笑道:“早年間時常聽聞一些謠言,如今看來,謠言就是謠言,不可信不可信。”


    楚硯辭擋在門前不動分毫,“弟子對陳宗主口中的謠言甚是感興趣,陳宗主不妨說來聽聽。”


    陳博文似笑非笑道:“一些無稽之談罷了,說什麽溫師姐為了她的小徒弟自逐師門,與師門決裂,如今看來謠言就是謠言,溫師姐好好地待在元明宗,何來自逐師門決裂一說,以訛傳訛,當真可笑。”


    楚硯辭知道,陳博文這是在套話。


    他扯了扯唇,不動聲色,“有些謠言確實可笑,弟子前不久下山就聽到過一個,說陳宗主早年間並非梵音宗弟子,說您耍陰謀,踩著不少人的屍骨鋪路這才上位,還說您人麵獸心,表裏不一,說您就是笑麵虎,平日裏的和善都是偽裝,這謠言傳的,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弟子連聽都懶得聽。”


    陳博文聞言眼底閃過一瞬狠戾,不過也隻是一瞬,他麵上依舊帶笑,“說到底都是謠言罷了,不可信不可信。”


    楚硯辭抿唇笑了笑,沒搭腔。


    謠言是真是假隻有當事人知道,楚硯辭沒有親口肯定謠言的真實性,可也沒有否定。


    他幾句話便將這兩個謠言捆綁到了一起,關於陳博文的謠言是真的那關於溫翎的傳言便也是真的,關於陳博文的傳言是假的那關於溫翎的傳言便也是假的。


    是真是假,兩人都心知肚明。


    不過誰都不會主動承認,畢竟說出來不太好聽。


    陳博文吃了癟,訕訕離開。


    此戰大捷,楚硯辭甚為愉悅,準備醒酒湯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格外溫柔。


    楚硯辭是心情好了,可溫翎心情卻怎麽都好不起來了。


    她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屋裏點著蠟燭,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她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身上的衣服整整齊齊。


    一瞬間,她的心跌入了穀底。


    她以為借著酒勁自己會與楚硯辭發生點兒什麽,可是沒有,什麽都沒有,她甚至在自己的唇上都感覺不到楚硯辭的氣息。


    他沒碰她。


    她記得在芸苔花秘境的那段時間裏,阿硯動不動就要占她點兒便宜,恨不得將她生吞了,可如今……


    溫翎抑鬱了……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魅力了,自己對於阿硯來說是不是沒有吸引力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確實沒有旱魃那副身體豐滿,也沒有旱魃那副身體吸引人。


    這不能怪她多想,之前明明總想貼貼,現在她投懷送抱人家理都不理,就不愛了唄,就喜新厭舊了唄,就光明正大拋棄糟糠之妻了唄。


    溫翎越想心越寒,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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