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春樓的老鴇說:“女子在這個世道活著本就處處受限製處處受約束,能得到的快樂少之又少,如果你情哥哥的心不在你這兒,不如一步到位擁有極致的快樂,格局要打開,若日後沒處去了,來我梨春樓,鴇母我會收留你的。”


    柳槐凝拿著那個小藥包忐忑地走在大街上,腦海裏一直迴蕩著臨走前老鴇對她說的話,想著想著,臉紅成了一個大蝦子。


    懷裏裝著老鴇給她的畫冊,男女之事記錄得極為詳細,以前她以為隻要和紀寒澈一起睡覺,時間久了就能生蛋,可今日她才知道,是她想錯了。


    那本畫冊如燙手山芋,揣在懷裏燙得柳槐凝心口發熱,小手哆哆嗦嗦,儼然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所以當她一出現在紀寒澈麵前,男人就看出她不對勁,可是他沒挑明,靜觀其變。


    “寒澈哥哥……你……你吃菜……”


    柳槐凝給紀寒澈夾了一筷子菜,臉上的笑容極為不自然,大眼睛緊盯著紀寒澈的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口菜有問題。


    男人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一桌子豐盛的飯菜,然後,他氣定神閑地吃了,閑聊似的問她,“剛才去哪兒了?”


    見他吃了,柳槐凝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就到處逛了逛,買了些吃的。”


    “遇到什麽人了嗎?”男人又夾了一筷子菜漫不經心地吃了下去。


    “沒有,沒有啊,沒有遇到什麽人。”柳槐凝反應很強烈,頭搖得像撥浪鼓。


    她在撒謊。


    小妖不過是出去走了一趟就會撒謊了。


    男人沉了眸,“凝兒可還記得我之前與你說過的話?”


    柳槐凝心不在焉點頭,“記得。”


    “記得就好。”


    男人依舊沒有戳破柳槐凝,如她所願,慢慢的將麵前的飯菜吃了個幹淨,對麵小妖見他吃完了,臉上的笑容這才真實了些。


    “寒澈哥哥,再喝些湯,這湯很鮮,你嚐嚐。”她又給他盛了一碗湯。


    紀寒澈垂眸不言,默默喝下了所有,而過了不久他就感覺到了異樣,細細體會一番,眸色微暗。


    是媚藥。


    男人的臉當即冷若冰霜,倒不是因為中招生氣,區區普通媚藥並不能奈他何,他輕而易舉便能將藥效化解。


    他氣的是,小妖學壞了,不過是出去不過一個時辰就學壞了,他教了她一月有餘,竟敵不過這區區一個時辰。


    這要是將她一個人留在這世間,他如何放心得下。


    男人心中鬱悶,但又不能真的訓斥她,隻能獨自坐在凳子上生悶氣。


    他神情冷肅眉頭緊鎖,薄唇緊繃成一條直線一言不發,身上無形之中散發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氣,相處久了柳槐凝也看得出來他這是生氣了,而且是生了好大好大的氣。


    小妖心虛地低下頭,袖下的手局促不安地攥著衣角。


    她不明白,為什麽寒澈哥哥和老鴇說的不一樣,為什麽寒澈哥哥沒覺得熱反而愈發冷漠了。


    “凝兒有沒有什麽想與我說的?”最後還是紀寒澈壓著浮躁的心情打破了僵局。


    柳槐凝身子一僵,頭垂得更低了。


    “凝兒,你……”


    紀寒澈想與她說,‘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話,不能輕易要別人的東西,更不能隨意吃別人給的東西。’可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便湮滅於無聲。


    小妖一不做二不休,竟壯著膽子騎到他腿上勾著他的脖子直接封住了他的唇。


    紀寒澈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麵孔。


    小妖的吻很青澀,毫無章法地啃咬急切又慌亂,她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像蝶兒伸展的翅膀抖個不停,小手胡亂地探進他的衣衫,按著記憶中的畫麵生澀地挑逗著他。


    紀寒澈在短暫的大腦宕機後終於清醒,他一把推開柳槐凝,並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氣息不穩聲音低啞,“凝兒,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麽?”


    以為他在嫌棄自己,柳槐凝當即委屈得紅了眼睛,小獸低吼般咆哮著,“我不管!我就要!你都說了我是妖不是人,你又憑什麽拿你們人族那一套限製我!”


    說罷再次發狠地堵住了他的唇。


    想來是媚藥在作祟,又或者是氣氛烘托到位,紀寒澈那雙原本清心寡欲的眸子正在沉淪著漸漸染上欲色。


    抗拒的大手漸漸垂落,終於,在小妖又一次大膽嚐試下,紀寒澈反客為主,大手箍住她的細腰,將她抱了起來。


    四目相對,他壓著快要溢出眼眶的情欲輕喘著,“凝兒,我現在給你後悔的機會。”


    柳槐凝破涕為笑,再一次用行動告訴了男人她的答案。


    此一舉便是覆水難收。


    ……


    ……


    時間很快到了約定好迴宗的日子,如今柳槐凝已與紀寒澈有了夫妻之實,紀寒澈便再也沒有辦法將她獨自一人扔在這茫茫人海。


    她於他來說,是責任,也是情之所向。


    男人就這麽牽著柳槐凝迴了清塢宗,他想好了,如果師父允了最好,若是不許……他棄了這身份就是。


    可他想得太簡單,紀寒澈這個名字太過招搖,無論走到哪兒代表的都是清塢宗的顏麵,豈是他說棄就能棄的。


    議事大殿之上,紀寒澈攜柳槐凝跪在地上,得知師父不允,他甘願自廢修為隻為自逐師門,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辭將宗主老頭兒氣得不輕。


    老頭兒盛怒之下命弟子將柳槐凝抓進了鎖妖塔,並將她鎖在了最高層,鎖妖塔越往高處走鎖住的妖便越兇惡,將柳槐凝鎖在那兒,這無異於要她死。


    “師父,求您了,放過凝兒吧,求您了求求您了……師父……她受不住,她真的受不住……”紀寒澈跪在老頭兒的房門外,腦袋磕得血肉模糊。


    可老頭兒恍若未聞,一心隻想殺了柳槐凝,就是這個孽畜迷惑了他最得意的弟子,就算將她活剝生吞他都不解恨!


    紀寒澈在外麵跪了一天一天又一天,跪得雙腿沒了知覺,跪得意識逐漸模糊,卻倔強著不肯起身。


    邵楠樺遠遠地看著,他不明白,師兄為什麽如此糊塗,如此執迷不悟,他的師兄不該是這個樣子的,邵楠樺覺得自己心中的神邸突然崩塌,對紀寒澈充滿了怨憤。


    可見紀寒澈那樣,邵楠樺又於心不忍,於是偷偷跑到了鎖妖塔去尋柳槐凝,他想讓柳槐凝說出放手的話,隻要那孽畜背信棄義,師兄傷心欲絕之下是不是就能迷途知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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