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語氣,一字一頓,讓君庭有些不悅。


    冰冷恭敬的樣子,仿佛拒人千裏之外。


    君庭無奈,緩緩的放開曦晨,背過身去,往火堆裏添柴。


    歪斜落寞的身影隨著火苗扭動,二人再也沒有談話,隻有劈劈啪啪的燒柴聲。


    就這樣一個晚上過去了,二人就在這陰暗潮濕的山洞中度過。


    第二天一早,曦晨被一陣涼風吹醒,緩緩睜眼。


    易君庭背對著,運功為自己療傷。


    發絲隨著真氣浮動,顯露出此人內力深沉。


    白曦晨覺得有些涼,將這件河藍色的外套往身上裹了裹。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已經恢複了不少。


    那落寞的背影曦晨覺得刺眼,垂下眼簾,拾了根木頭丟進火裏。


    又過了一會,曦晨覺得有些渴,拿過竹筒晃了晃,發現空了。


    於是拿著竹筒起身準備出去。


    此時太陽的餘光照射進洞,一束束金燦燦的光撒在二人的身上,分不清彼此。


    曦晨走出洞內,伸了個懶腰。


    “我出去打水,等下就迴!”


    易君庭不語,連眼都沒抬一下。


    半晌之後,易君庭運功療傷結束,發現太陽老高了還未見曦晨。


    以為是遇到了不測,趕緊出去尋找。


    哪知是曦晨抓魚蝦抓的正香。


    大老遠就瞧見,曦晨挽著袖子,貓著腰,看準了機會,撲上去,一下子就抓到了一條。


    可惜魚太鮮活了,沒抓穩跑了。


    掉入水中濺了一臉的水,君庭站在樹後不由覺得好笑。


    待易君庭走到水邊時,曦晨正好抓住一條魚,正準備往岸上扔。


    “呀,你怎麽來了!”


    看到易君庭曦晨不由一聲驚呀。


    “你還好意思問,丟下本王一個,本王還以為你被人抓了去。”


    “昨天或許我會緊張,但今天他們休想。”


    曦晨劃著水,將魚丟上岸,自己則再潛入水中將魚趕出來。


    不消一會兒,一條大魚被舉出水麵。


    探出腦袋,甩了甩水,發絲垂在肩頭。


    水珠順著這張小巧的鵝蛋臉滑落,玲瓏動聽的聲音。


    “接著!”


    隨後曦晨遊上岸,蹲下身子就準備處理魚。


    卻聽到易君庭很是隱忍的聲音。


    “把衣服脫了!”


    “你有病吧!”


    正想發怒,卻見那件河藍色的外套黑壓壓的罩過來。


    “晨兒,你想什麽呢?”衝著曦晨魅惑一笑。


    “本王是怕你著涼,你想到哪去了!”


    這下換做曦晨難堪了,若有所思的接過衣服。


    “先穿本王的衣服,把你的衣服拿過來!”


    說罷熟練的脫下中衣,驚的曦晨口齒不清。


    “你…你要做什麽?”盯著易君庭光裸的後背,不知所措。


    易君庭噗嗤一聲笑。


    “小女孩家的也不知道害羞!”一把將自己的衣服丟在了曦晨的頭上。


    “轉過去,把你的衣服給我,烤幹了再給你,省得著涼了。”


    紅撲撲的小臉蛋,驚訝的嘟囔著嘴。


    良久。


    易君庭搭了個架子將曦晨濕掉的衣服架在上麵。


    曦晨暫時穿著他的衣服,時不時地將魚翻個麵。


    “晨兒,你說這些黑衣人是什麽來頭!”


    “我哪知道!”


    曦晨自顧自往火裏加柴,實則內心已有定義。


    能拿出那種東西的人,便是久居深宮的太子殿下。


    “本王發現他們身上都有個共同的特征!”


    悄悄的掀開衣服,暼了一眼曦晨。


    “他們看起來像是有組織的!”


    曦晨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


    “當然是有組織的,不然人家無緣無故對我們下殺手幹嘛!”


    “晨兒不正是在調查這件事麽,怎麽你也沒查到?”


    “易君庭,你如果想套我話呢就直說。”


    “那晨兒你倒是告訴我呀!”


    “魚好了,吃魚吧!”


    伸手將那隻最大的魚遞了過去。


    “我隻知道,這件事情可能跟太子有關,不過現下我並沒有證據。”


    曦晨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告訴易君庭。


    隻是覺得告訴他或許比告訴蕭何要安心一點。


    “嗯!晨兒手藝不錯嘛,這荒郊野外的,烤魚也能做的如此美味!”


    “你少貧嘴!”


    二人吃過這幾日來最滋潤的一餐。


    而這個時候,黑衣人已經尋著二人蹤跡殺來。


    一發發弓箭,密密麻麻,兩人慌忙躲閃,易君庭撲倒在曦晨身上。


    二人噗通一聲雙雙落水,衣衫在水中如同一朵泡開的山茶花一樣綻放。


    易君庭摟著曦晨趁機占便宜,直接吻了上去。


    唇齒間還殘留著魚肉的香氣,令人流連忘返。


    曦晨想掙脫卻見黑壓壓的箭在臉龐擦邊而過。


    而易君庭就沒那麽幸運了,手臂被射入水中的箭劃破了好幾個口子,血染一片紅。


    曦晨再次用力掙脫,一掙脫就見易君庭那張欠打的臉正朝著她笑。


    易君庭抬手示意,二人破水而出,借著身上的水用內力甩出去,打到一片。


    “抓活的!”


    異口同聲,配合默契,三兩下就抓了幾個活的。


    皇宮內:


    易君庭就帶著抓到的刺客去見了老皇帝。


    一開始老皇帝打馬虎眼護犢子。


    “你們總不能隨便逮幾個刺客就證明是太子的人吧!”


    鎮定自若,不慌不忙。


    易君庭詭異一笑:“嗬嗬,那是自然,總不可能本王抓錯了,冤枉你們太子。”


    一旁的蕭何充當助攻。


    “父皇,我看此事必有蹊蹺,不如請太子殿下過來辨認如何?”


    上前請命,誰知抬頭就看見這老國王黑著張臉,顯然這其中必有古怪。


    “說的沒錯,若是本王冤枉了你們太子,那本王便奉上三座城池!如何?”


    不放誘餌,又怎能釣魚?


    三座城池的誘惑,老國王心動了,於是叫自己身邊的老太監去請太子。


    順便帶了句話:有人抓到了刺客,需要太子過來處理!


    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不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易君庭早在迴來的路上就提醒了曦晨。


    “你們老國王舍不得這公主,那必定是皇室中人!”


    “不知晨兒可否幫本王一個忙,這事成了,你那二殿下也能撈得不少好處。”


    所以……


    此刻老國王就算是讓人捎信過去也是已經晚了。


    白曦晨已經悄悄潛入太子的府邸。


    一來是找到了太子藏在書房中的腐骨蝕心散。


    二來自然是去翻找太子的書信。


    果不其然,這一切東西都被太子藏在書房當中一個不起眼的盒子裏。


    小小的紙條盡是太子與殺手交接的密信。


    曦晨握著這個小盒子,內心滿是歡喜。


    心想:這下二殿下應該能得償所願了吧!


    沒有猶豫,帶著東西就往皇宮趕。


    此時太子慢悠悠的走來,一進宮殿便客套的跟君庭打招唿。


    易君庭亦是微笑的迴應著,隻是這笑中帶刀。


    “毅兒參見父皇,聽說父皇已經抓到刺客了,刺客是何許人也?”先發製人。


    皇帝漫不經心:“這位七殿下說,刺客是你的手下,太子這是怎麽迴事?”


    太子聽聞大吃一驚,身形一顫,趕緊辯解。


    “父皇何出此言,這段時間兒臣日日夜夜忙著處理公務,何來這一說法?”


    直喊冤枉,無辜的望著易君庭。


    “七殿下我自認為沒有什麽地方得罪了您,您怎能如此汙蔑我呢?”


    易君庭內心好一陣嘲笑。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顯然這事情他們都有人摻和,隻是心照不宣,做做樣子而已。


    “是呀,七殿下,是否其中有什麽誤會?”老國王故作不明所以。


    易君庭霸氣一笑。


    “是或不是?稍後自會見分曉!”


    好在白曦晨及時將東西送到了蕭何手裏。


    在眾多證據指證下,老國王這才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你太讓朕失望了,你怎麽做出這種事情來!”


    捶胸頓足,老淚縱橫。


    “父皇,兒臣這也是為了雅芙著想啊!”


    太子跪倒在地,聲淚俱下。


    “表麵上雅芙是風光去和親,可又有誰知道雅芙心中的痛苦!”


    “荒唐呀,雅芙既為公主,那就得去和親,這誰也改變不了呀。”


    由此可見,太子是為了阻止雅芙公主去和親,於是安排了人去行刺。


    老國王哭的是雙眼通紅。


    “你以為朕不知雅芙的難處?你怎麽如此愚昧呀!”


    一邊說著一邊揮了揮手:“將太子收押,聽候處置。”


    隨後一副教子無方的模樣的到易君庭麵前哭訴。


    “七殿下,實在是對不住呀,我也沒想到太子竟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老國王為了顧全大局,隻得委身求全,退而求其次。


    這樣一來易君庭自然也不會再有過多的計較。


    “無妨,還請老國王給本王一個交代就好!”


    這番場景任誰都明白,這是老國王在護短。


    不過護短之心,人之常情,也能理解。


    “這個請七殿下放心,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然後當場宣布,太子藐視兩國友誼,犯下重罪,廢除太子之位,關押天牢。


    廢除太子之位也算是給足了易君庭麵子。


    得到這樣的結果,易君庭還算比較滿意。


    心情還算舒暢。


    跟老國王客套一會兒,適時找了個借口離開。


    一到宮門口便見曦晨一臉欣喜,滿臉歡笑。


    隻不過這笑不是對著他,而是對著蕭何。


    君庭哪能見這種場景,瞬間打翻了醋壇子,酸溜溜的。


    “喲,你倆大男人一起你儂我儂的,像什麽樣?”


    看著曦晨圍著蕭何轉,心裏很不是滋味。


    故意將聲調扯的老高,似乎要讓這所有人都聽見一樣。


    曦晨暼了一眼,心想,這人怎會在此?


    臉上的歡笑瞬間化作烏有。


    “喲,本王這是來的不巧麽?”


    擠到兩人中間,責備的問道:


    “昨天你還和本王花前月下,今天怎麽就投入他人懷抱了呢?”


    長歎一聲,說的好像是曦晨拋棄了他一樣。


    易君庭大煞風景,而蕭何正好缺了支走曦晨的借口。


    “曦晨,你昨晚和他?”


    “殿下聽我解釋!”


    “你我昨晚把酒對月!”


    “你胡說,殿下不要相信他!”


    “曦晨,你和他……”


    “我沒有!”


    “孤男寡女!”


    令人瞎想的對話,蕭何異樣的眼神打量著。


    “曦晨,本王還有事要處理,你自便。”


    曦晨緊張了,小步的追上去。


    “殿下請聽我解釋,我們真的沒有什麽?”


    “夠了!”


    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吼,嚇得曦晨一顫,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一退。


    “你的事與本王無關,也無需向本王解釋!”


    一甩衣袖,似乎很是生氣。


    蕭何一改以往,用從未有過的語氣吼了曦晨。


    曦晨頓時愣在原地,內心咯噔一下。


    以前的蕭何不是這樣的。


    他會對著她笑。


    會耐心的聽她解釋。


    從來不會吼她。


    也從來不會以這種冷漠的語氣說話。


    曦晨無助的看著蕭何離去,內心五味雜陳,不是滋味。


    似乎這一刻起,他們之間的距離已不在親密。


    “唉,本王可幫你了個大忙,你有沒有想好怎麽報答?”


    死皮賴臉的易君庭湊了上來,看著失落的曦晨。


    “本王還是認為,喜歡就應該在一起,不然吃苦受累的都是自己!”


    “那還不是因為你!”


    曦晨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


    “現在你那二殿下已經走遠了,不如陪本王吃頓飯?”


    “不去,您自便!”


    被人攪了美事,曦晨哪能開心。


    還陪吃飯,想得美。


    易君庭不管曦晨,自顧自的說。


    “本王在那間茶樓等你,今晚不見不散!”


    堅定的眼神,似乎是篤定了。


    嘴上雖然說著不去,但是晚上還是赴約了。


    原本是真的不想去,可眼下蕭何的府邸也去不了,自己的林間小築又被破壞。


    思來想去實在是沒地方能去,這才慢悠悠的去了茶樓。


    二人一見麵,易君庭就顯得格外興奮。


    “我還以為晨兒不來了呢!”


    這時的曦晨是麻木的,不明白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可是換來不了對方的青睞。


    看見那張討厭的臉,曦晨轉身就準備走,卻被君庭一個箭步衝來了攔住了。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來都來了,陪我喝一杯!”


    “還不是你亂說話,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


    “本王也救了你呀!”


    抬眼間二人再次四目相對。


    而這一次,猶如平靜的湖麵泛起一圈圈漣漪。


    是的,曦晨內心還是有些波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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