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齊海眼睛裏的瞳孔也恢複了正常,血絲布滿他的眼睛,齊海嘴巴裏吐出一口鮮血,他抱著插在他胸口的刀刃,淚水混合著雨水流下來:


    “子健......子健!”


    猛然間,我抬頭看向齊海,發現這家夥的眼神變了,變得那樣熟悉,那樣慈祥,好像在我的童年裏,他經常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子健......子健,我還不想死,我還不想死。”


    刹那間,無數淚水從齊海的眼睛裏流出來,這家夥一個勁地哭泣著,對於人世間的留念充滿著他的眼神。


    他望著我,就像每年在夏天給我買完雪糕看著我一樣,我覺得很溫暖,很熟悉。


    一瞬間,我再也繃不住了,齊海,這個我找了好幾年的父親,在此刻,終於迴來了。


    我強忍著身上骨頭碎裂的疼痛,一步一步朝著齊海爬過去;


    “老爹......我在,我在。”


    童年的味道彌漫在我的靈魂裏,我一步步朝著齊海走過去。


    “子健,我好想你,我還不想死,我還不想死,我隻是想我們一家人都好好的......”


    看著齊海的眼睛,我終究是覺得於心不忍,他不是一個好人,但他不一定不是一個好丈夫,他不一定就是一個不愛自己家庭的人。


    人性是極其複雜的,一個人可以在同一時間很善良,也可以在同一時間內很壞,這就是人性。


    齊海開始嘔吐,大量鮮血從他七竅裏流出來,他的心跳和唿吸一點點變虛弱,他的皮膚開始出現大麵積的腐爛跡象。


    易飛揚的血液對這家夥造成了極其強大的副作用。


    我一點點朝著齊海靠攏,我發現自己還是一點都沒有變,麵對死亡,我總是滿懷著憐憫的心理。


    “老爹。”


    “子健,我還不想死,我還想看著你繼續長大......”


    就在齊海說完這一切的時候,忽然間,我看到一個黑影閃過,易飛揚猶如一道閃電一樣出現在了齊海身後,他渾身爆滿黑色血管,手裏的白刃高高舉起,眼神裏是無盡的憤怒。


    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趕快朝著齊海移動:


    “老爹,老爹。”


    我嘴裏不斷念叨著,就在我剛剛跪在齊海麵前,齊海剛用慈愛的眼神看向我的時候,易飛揚手裏的白刃落了下來。


    “等一下!”


    我嘴巴裏的話還沒有說完,易飛揚的刀刃落下,大量的鮮血噴射在我臉上,天空中的雷聲越來越小,雨水也變成了點點細雨。


    齊海的頭滾落在我懷裏,他的心跳和唿吸徹底停止了,一切都是這麽突然,從齊海的身體變虛弱到現在死亡。


    我看著齊海溫柔的眼神,慢慢合上了他的眼睛,即使理智告訴我不應該這麽做,但我還是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易飛揚。


    易飛揚緊緊地握著手裏的白刃,眼神冷冰冰地看著我,隨後指了指齊海沒有腦袋的身體。


    我跟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發現齊海手裏尖銳的爪子此刻正對準我的心髒,而我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易飛揚淡淡地說道:


    “細胞衰竭,他本來就會死。我完全沒有理由這麽做,我在等,等他會不會對你動手。”


    我腦海裏全是齊海溫柔的眼神,但目光裏所能看到的,是齊海想要偷偷挖掉我心髒的手。


    我覺得身子一軟,整個人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


    我覺得自己嘴唇顫抖,緊接著顫顫巍巍地問易飛揚:


    “你......你怎麽看出來的?”


    易飛揚淡淡地說道:


    “經驗而已。”


    我坐在地上始終是說不出話來,易飛揚看著我發抖的身體歎了一口氣,說道:


    “當一個人因為欲望權力入魔的時候,他已經迴不來了,我離開向家這些年,見過很多人,沒有一個人可以從欲望裏迴頭。你父親,從他加入影子用活人做實驗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再是你父親了。”


    易飛揚從我身邊經過,然後重重捏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心不由得咯噔一下,然後立刻扭頭看著那家夥的背影說道:


    “你去哪裏?”


    易飛揚扭頭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


    “不去那裏,做點我該做的事情。”


    不一會兒,他就從廢墟裏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張誌軍和勉強支撐身體讓自己不昏迷的向辰山。


    這兩個人身上的皮肉大麵積腐爛,遠遠看過去,他們就像兩具幹屍一樣。


    向辰山看著易飛揚,悠悠地說道:


    “成功了?”


    易飛揚點點頭,隨後從自己胸口的衣服裏掏出了一根注射器,然後擠出了裏麵的一點液體,排幹空氣。


    向辰山看了眼易飛揚手裏的注射器,虛弱地說道:


    “果然,這麽多年你還是放不下嗎?”


    易飛揚點點頭:


    “我說了,當年我絕對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隻要剝奪向生奈的自由,或者利用向生奈讓我做什麽事情,我早晚有一天會親手殺了你。”


    向辰山說道:


    “好,我理解你,你可以放過生寒嗎?”


    易飛揚蹲下身子,把注射器的液體打進向辰山身體,然後搖了搖頭,說道:


    “當然不行,我說了,你們這些當年和現在利用過向生奈的人,都要死,這些年我就是靠仇恨活下來的,你理解吧?”


    向辰山點了點頭,說道:


    “理解,我理解,我姐姐如果還在,你......”


    我不知道向辰山到底要說什麽,易飛揚就掰斷了向辰山左手的所有骨頭,就是在一瞬間,向辰山手上的骨頭變成了麻花。


    向辰山沒有慘叫,他皺著眉頭,強忍著疼痛。


    易飛揚看著他笑了笑:


    “知道我為什麽來這麽晚嗎?因為我在路上碰到了向生寒,接下來殺死你的方法就是弄死她的手段。”


    向辰山扭過腦袋,眼神的情緒在一瞬間內充滿仇恨,但這仇恨卻又在一刹那間煙消雲散。


    我站在一旁,看著這殘忍的一幕,我沒有阻止易飛揚,因為我沒有理由,也沒有能力阻止這家夥。


    這些人的情緒我都能理解,易飛揚知道向辰山是想用向生奈的死逼出他的丹祀基因,他們在一瞬間內是有共識的,那就是齊海必須死,影子必須滅,這也是向生奈的意見,是易飛揚的宿命,所以兩個人選擇了合作。


    但是易飛揚自始至終想要的就是一個普通人的生活狀態,如果當年向辰山不阻攔易飛揚,他可以帶著向生奈遠離向家。


    向辰山不想失去這個武器,所以他選擇了強行把這兩個人留下來,這也造成了向生奈的死亡。


    這些事情發生的原因,都是因為向家人遵循了那個看不見的宿命,包括向生奈自己。


    易飛揚複仇的對象太多了,其中有不甘的宿命:齊海。也有向家人對他自由的剝奪。


    所以易飛揚殺向辰山向生寒,向辰山是知道,默許,也沒有能力反抗的。


    易飛揚其實就活了一年左右,外家的時候,他是死的。


    向生奈來了以後,他活了。


    向生奈死的時候,他又徹徹底底地死了。


    很難想象一個人背負著仇恨活了這麽多年,也很難想象,易飛揚對我保存著最大的善念。


    我隻能在旁邊看著,比起沒有能力阻止他,我更加沒有理由阻止他。


    哢嚓的聲音不斷響起,等到把向辰山周身骨頭全部扭斷以後,易飛揚高高舉起手裏的白刃,一劍刺進了向辰山的胸口。


    人性的複雜在這一天展現得淋漓盡致。


    向辰山的唿吸和心跳全部停止,易飛揚的目光停留在了張誌軍身上。


    我嚇得渾身一哆嗦,趕忙擋在了張誌軍麵前。


    易飛揚撿起地上的白刃和黑刀別在自己腰間,隨後冷冷地說道:


    “把人帶上,還有救。”


    說著,易飛揚就帶著我往君臨城的北城區走去。


    這一路上,我帶走了齊海的屍體,也帶走了北城區中段我母親的遺體。


    等到我和齊海迴到君臨城的北城區的時候,我發現眼前的城牆全部破裂,大麵積的海水從沙灘上衝刷上來,又迴到了洋流裏。


    城牆上,房屋裏,沙灘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屍體,城牆上還趴著一隻被抹了脖子,身形和鳳凰一樣的大鳥。


    易飛揚在屍體堆上坐下,然後看著眼前的一切說道:


    “找一找,看看裏麵還有沒有什麽活著的人,我可以救,再看看有沒有什麽你認識的,他們的屍體我有能力帶迴去。”


    我用鼻子在空氣中拚命嗅著,然後就開始在幾萬人的屍體堆裏找著,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我找到了幾個熟人,


    齊天死了,他的身體被那隻長著科莫多巨蜥的巨龍口水給腐蝕了。


    向茹萍也死了,小姑娘的身體被一百八十度扭轉。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因為在我眼裏,向茹萍隻是來還我人情的,她還這個人情是因為想在今後的生活活下來,但是現在她卻死了。


    找到向易棋的時候,她和櫻下花緊緊抱在一起,兩個人的手裏的兵器都同時貫穿了對方的心髒。


    向止風的屍體是我找了最久的,因為我找到他的時候,他身上沒有任何衣物,全身上下都被火焰烤焦了。


    在他身下是唿吸微弱,渾身重傷的易琉。


    整個屍體堆裏的龍閥成員,外家人,本家人,還有影子的人全部死亡。


    唯一活下來的就隻有易琉還有在最後找到的斷了一條手臂的伊行彪。


    忽然間,丹祀的秘密就這樣在這場戰爭當中徹底消亡了。


    似乎這就是所謂的天道,過度接觸這種秘密,紮根在逆轉人類文明過程當中的人,命運會用自己的手法清除他們。


    有的秘密,的確不是人類應該知道的。


    我把熟人的屍體拖在自己跟前,然後坐在易飛揚身邊看著被血液染紅的大海說道:


    “這些人還有救嗎?”


    易飛揚點點頭:


    “有的,帶迴去就有救。”


    我看著海麵說道:


    “怎麽救他們?”


    易飛揚說道:


    “等一會兒就行了。”


    我知道易飛揚不想說的事情是不會怎麽告訴我的,於是我又換了個話題:


    “這段時間你去哪裏了?”


    易飛揚把手伸進自己的衣兜,從裏麵拿出了一個防水袋,裏麵裝著的是一個打火機和一包香煙。


    我拿出一個煙點上,準備給易飛揚,後者拒絕了:


    “不用,我不是需要緩解悲傷的人。”


    我把煙放在自己嘴裏重重吸了一口,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你這段時間去哪裏了?”


    易飛揚伸了個懶腰說道:


    “掉下懸崖以後,我渾身重傷,養在向家懸崖底下的雪狼來吃我的肉體,瀕死的時候我的丹祀基因複蘇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我就一個人待在喜馬拉雅山上,這種高強度的丹祀基因很不穩定,那一年的時間,我在身體的疼痛中長出了斷掉的手掌,恢複了身體傷口,並且掌握了這種力量。”


    我丟掉煙頭,然後又給自己點了一隻香煙對易飛揚說道:


    “你今後有什麽打算嗎?”


    易飛揚看著遠方的海麵說道:


    “齊子健,事情還沒有結束。”


    我吐出眼圈,感受著尼古丁帶來的輕鬆感覺,說道:


    “你什麽意思?”


    易飛揚說道:


    “丹祀的秘密沒有鏟除,之後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找到你和我。”


    我彈了彈煙灰,說道:


    “你什麽意思?這龍閥,影子,向家的人基本上死絕了,我想問還有什麽人可以知道丹祀的秘密。”


    易飛揚用很鄙視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隨後說道:


    “路易斯公司的史蒂芬死了以後,其內部很多資料和研究成果被大量泄露,這些股東知道了丹祀基因的存在,之後,有一個人把跟丹祀有關的事情寫成小說放在網上,你說這些人是不是更加相信這東西的存在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這好辦,咱們把這些人全部殺光了不就行了?”


    易飛揚搖搖頭說道:


    “行不通,知道了丹祀秘密的人全部消失,這樣一來他們會認為有人在故意操控這些東西,更加激起他們的好奇心,到時候,世界上就會出現第二個齊海。”


    我說道:


    “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有什麽辦法?”


    易飛揚搖搖頭,說道:


    “我前段時間一直在忙著處理君臨城的事情,沒有思考這方麵的問題,簡而言之,我們得想一個辦法,讓他們覺得這個東西根本就是不存在的,然後從根本上打消這種念頭。”


    易飛揚往海裏丟了塊兒石頭說道:


    “暫時還不急,這件事情可以等我們迴去以後再思考。”


    我感覺自己吸煙似乎是吸上癮了,抽完了這根,我又點了一根:


    “這煙啥牌子的,感覺還不錯。”


    易飛揚淡淡地說道:


    “路邊攤十塊錢買的,隻是你現在的精神狀態,抽什麽都覺得香。”


    我點點頭,表示他說得在理,接著繼續說道:


    “老易,你做完這些事情以後,未來有什麽打算嗎?”


    易飛揚看著我笑了笑,說道:


    “老齊啊,你覺得我這種人有未來嗎?”


    我朝他吐了口眼圈,說道:


    “你快呸呸呸,瞎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好不容易把這些事情全部處理了,接下來我們隻要把那些知情人處理一下,不就大結局了嗎?”


    易飛揚說道:


    “自古以來,所有高強度掌握丹祀基因的人都沒有什麽好下場,這是為了讓生物鏈達到平衡,我這種有違天道的人出現了,你覺得我能活得很好嘛?”


    我搖搖頭,說道:


    “不要有這種想法,這種戰役可以活下來,我真的覺得之後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阻攔我們了。”


    易飛揚扭頭微微一笑,說道:


    “老齊,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你竟然如此樂觀。”


    我來兩手一攤,說道:


    “唉,真沒辦法,和徐燦那家夥待久了,人總是會不由自主變樂觀。”


    我又給自己點了支煙,說道:


    “老易,你說離開這裏的辦法到底是什麽,我在這裏坐了這麽久,怎麽就什麽都沒看到呢?你不會是想要讓我修整一下,然後遊泳遊過去吧?”


    易飛揚看著被血水染紅的大海,說道;


    “不會,快了,馬上就到。”


    我熄滅煙頭,又給自己點了一隻,再看著周圍的屍體還有重傷的人,一下子覺得心情緩和很多了。


    “老易。”


    “幹什麽?”


    “如果你不出生在向家,或者拋棄你現在這個該死的宿命論,你有沒有什麽特別想做的事情?”


    “有的。”


    “是什麽?”


    “我想開一家酒吧?名字我都想好了。”


    “叫什麽?”


    “我開一家酒吧,開在繁華的市中心,或者是人流密集的地方,名字叫做拾年,意謂拾起那些不經意間的歲月。”


    “臥槽,老易,想不到你還是一個很有情趣的悶騷啊?”


    “差不多,總之我想建立一所酒吧,然後收納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每當有人來店裏喝酒的時候,我就可以聽見他們的故事,這些故事配上酒水就會很有歲月的味道,其實,我是一個很喜歡聽故事的人。”


    “這樣子呀!那你有錢嗎?”


    “......”


    “不是我說,老易,你要是沒有錢的話可以來找我,咱們可以一起幹。”


    易飛揚看著不遠處的海麵,淡淡地說道:


    “來了。”


    我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不遠處的海麵上有一艘軍艦慢慢地往我們這邊行駛,然後停在了距離君臨五十米左右的海域。


    此刻,雨水已經徹底停了,一根繩梯從軍艦上順了下來,易飛揚和我把熟人的遺體還有三位傷員綁在繩梯上,緊接著,上方就有一股力量將人都拖了上去,隨後,我們跟著垂下來的繩梯來到了軍艦的甲板上。


    一上甲板,我就看到一個短發女人蹲在傷員身邊為他們檢查傷口。


    那人慢慢站起身,高挑的身材,清冷的雙眼,漂亮的臉蛋,但是在她的一隻眼睛上有一道淺淺的刀疤。


    那是我造成的,張葭信並沒有動用丹祀基因修複傷口,而是一直把這傷口留在了臉上。


    “阿信。”


    我小聲嘀咕一聲,張葭信清冷的瞳孔閃爍,我有感受到,他應該很想衝過來抱抱我,但是她剛上前了一步,就停在了原地。


    易飛揚擋在了我兩人麵前,張葭信一看到易飛揚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


    易飛揚說道:


    “把屍體放在冷凍庫裏吧,還活著的三個人給他們服用我之前製造出來的藥物,晚點我會親自照看他們的身體狀況。忙完了以後在控製室匯合。”


    張葭信點點頭,隨後就拎著這些人的身體往船艙裏走去。


    易飛揚迴頭看了我一眼,然後領著我進入船艙。


    一路往上,我兩人直接去到了船艙控製室,隔著軍艦的擋風玻璃,我看到了燃燒著熊熊大火的君臨城。


    易飛揚看著那座城,說道:


    “那座城有什麽對你特別重要的東西嗎?你好像很不舍的。”


    我點點頭:


    “那座城,有一個和整件事情脫節的人一直待在我身邊,但是我因為過度警惕,把她當成了齊海的奸細,對她的態度一直不是很好,最後她還因為保護我死了。”


    易飛揚沒有立馬說話,他的目光一直在船艙控製台上的按鈕尋找,最後手指放在了一個紅色的按鈕上輕輕按了一下,最後把指紋放在控製台觸摸板上。


    砰的一聲,整艘軍艦都在顫抖,不一會兒,我就看到擋風玻璃外,一顆顆導彈從軍艦上方飛出去,落在了君臨城裏,刹那間,本來就燃燒著大火的君臨城在此刻變成了一片廢墟,巨大的黑色煙霧籠罩在天空上。


    易飛揚的導彈還沒有停止,導彈繼續發射,我有注意到,支撐起君臨城的小島都在顫抖。


    等到導彈發生完畢以後,易飛揚才開船離開,我的目光則一直看著被黑煙籠罩的君臨城。


    “還需要成長啊,最好是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對你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別看了,再看也不能複活,讓她活著的最好方式,就是記住她。”


    船隻一點點遠離君臨城,易飛揚切換了自動導航模式:


    “要今天晚上星星出來才能航行,現在隻能在島上飄著。”


    話音剛落,易飛揚搬來一張桌子和三張凳子,他把白刃和黑刀放在桌子上,不一會兒,張葭信就拿著一遝文件和茶水從房間門外走進來坐下。


    我坐在兩人對麵,被他們這莫名其妙的舉動弄得很懵。


    易飛揚靠在椅背上說道:


    “說說吧,這段時間怎麽樣?”


    張葭信喝了口茶水,說道:


    “這段時間上喜馬拉雅山的人的確變多了,都是些普通的商客或者雇傭兵,我把這些人全殺光了,之後我在喜馬拉雅山上安置了無人區,按照你的方法布置了所謂的風水陣,這些人短時間內應該找不到向家的住址。”


    易飛揚點點頭,說道:


    “其他情況呢?”


    張葭信給我翻了個莫名其妙的白眼,然後說道:


    “路易斯公司倒閉以後,本來這些人對於丹祀的消息都是將信將疑的態度,之後某人博客裏的小說出現了丹祀這種東西,還把齊海跟丹祀有關的事情全部刊登出來了。


    “這些人在路易斯公司裏是看到過齊海的生平事跡的,但是他們一開始都不相信,後來這些家夥發現某人的小說記錄的事情和齊海的生平事跡全部對上了,他們就開展了大規模的搜尋丹祀行動。”


    說完,張葭信又給我翻了個白眼。


    我急忙解釋道:“不要那個眼神嘛,我也是有苦衷的。”


    張葭信沒有理我,而是將手裏的資料都攤開來放在桌子上。


    張葭信指著文件堆裏一個中年金發女人的照片說道:


    “呢,這個,路易斯曾經的老相好,名字叫做安妮.謝爾頓。這女人表麵上是路易斯的老相好,背地裏其實有找其他男人偷情,後來生了個兒子,這女人就在背後轉移路易斯的資產,路易斯並不知道。”


    我低頭看了眼照片裏的女人,雖然年紀已經三十歲了,但依舊是風韻猶存。


    張葭信又指著照片上另外一個中年男人說道:


    “這個,叫道格拉斯,和路易斯一樣,是個迷信派,總覺得世界上有著可以讓自己長生不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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