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一段時間裏,我就一個人待在屋子裏玩手機,我和張曉晨一樣,下載了一個單機版的憤怒的小鳥,一玩就是一整個上午。


    山裏的海拔並不是很高,但是沒有一點信號,打開手機上自帶的指南針看了一下,我發現指南針像個陀螺一樣高速旋轉,這裏的磁場很奇怪,不然早就有地理科考人員找到這裏了。


    易飛揚一直待在另一側的房子裏閉門不出,讓我和易琉不要打擾他,中午的時候,易琉端了一碗龍須麵進來,我倆在院子裏吃麵,但是易飛揚始終沒有出來過。


    我看著山腰下方蜿蜒曲折的古道,好奇心那是越來越強烈了,我問易琉:


    “我今天下午可以參觀一下你們家嗎?”


    易琉搖了搖頭:“參觀是可以的,但是今天不行,在晚上的家庭聚會結束之前,你都沒有權力四處走動。”


    我有點掃興,捧著大碗吃完龍須麵以後就迴房間躺著了,我還有點想知道張葭信等人這個時候在做什麽事情,但是我又完全沒有任何聯係他們的手段。


    午飯後的一個小時,易琉先是在院子裏舞劍,又過了會兒她就推開四合院的門離開了。


    早春的下午總是有點犯困,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隔壁房間嘎吱一聲,隨後就是一股濃烈熟悉的丹祀氣息。


    我打開窗戶,看到易飛揚身著一身藍色漢服,他手上戴著銀白色護腕,胸口和背上穿戴著銀色甲胄背心,甲胄背心上雕刻著一隻鳳凰。


    易飛揚手裏拎著一個竹筐,竹筐裏飄散著一股濃烈的飯香味。


    易飛揚輕手輕腳地走出大門,邁過門檻,他迴過神關門的時候正好與我對視。


    淡然的眼神在我身上落了一會兒,隨後就默不作聲地關上大門。


    好吧,你們是這家的主人,我不能說什麽。


    正當我想關上窗戶繼續迴床上躺著的時候,易飛揚忽然推開門看著我說道:


    “你想出去走走嗎?想的話就跟上吧,但是別出聲。”


    我欣喜若狂,跟在易飛揚身後就出門了。


    易飛揚領著我在古道裏穿梭,周圍的房子年代感很足,但是並沒有出現過那種年久失修的腐敗,這裏應該是經常有人打掃的。


    房屋周圍堆積了很多的灰塵,在這二十年裏向家人的大量死亡導致房子沒有人打理,但是設施並未出現嚴重老化。


    古城的城牆上還有古道上都雕刻著各種朝代的鳳凰圖案,還有一些古代西南少數民族特有的圖騰,走在這裏麵總是有一種被歲月包裹的感覺。


    易飛揚領著我在這裏麵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他的腳步就停在了一座四合院的大門前。


    四合院的牌匾上寫著靜園兩個字。


    易飛揚的腳步在靜園麵前停留了很久,他伸出顫抖的雙手一直在撫摸著這四合院的大門。


    易飛揚是一個沒有什麽情緒的人,他的眼神和語氣一直很淡然,但是今天,我發現他很不一樣,易飛揚再怎麽強大,他都隻是一個人,隻要是人就有不可避免的七情六欲。


    他的唿吸很急促,身上釋放的信息素味道很雜亂,這可以充分體現,這家夥現在的情緒處在某種崩潰邊緣。


    易飛揚閉上眼睛,他深吸一口氣,隨後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嘎吱一聲,木門打開,裏麵是一個很大很大的院子。


    院子很巨大,從玄關下去還有一條九曲橋,橋下的水麵散發著濃濃的惡臭,無數藻類生物堆積在河流表層。


    易飛揚的腳步沒有停下,他走到一間屋子麵前推開房門,緊接著就看到屋子裏遍布著大量灰塵還有蜘蛛網,沒有任何人的氣息。


    易飛揚握著竹筐的手一直在顫抖,他的唿吸越來越急促,緊接著,易飛揚就在四合院裏一直找著什麽東西,他推開一座座房門,看到裏麵空蕩蕩的,他就立刻換另一座房間。


    我知道他是在找什麽東西,於是我和他一起尋找,半小時後,我們找遍了整個四合院都沒找到任何東西。


    易飛揚抓著頭發蹲坐在地上,他沒有表情,但是眼神裏充滿著不安與慌張。


    我聞著易飛揚竹筐裏散發出來的飯香味,說道:


    “你應該是在找什麽人吧,既然是人,你靠著嗅覺聞信息素的味道應該可以找到吧。”


    易飛揚瞪大雙眼看著我,緊接著他就推開四合院的大門在古城裏像發了瘋似的奔跑。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易飛揚的心已經完全亂了。


    他這麽聰明,這麽冷靜的人一定知道丹祀人找人可以通過嗅覺尋找人,但是他忘了,在麵對一件事情的時候,他忘記了。


    從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說,這家夥遇到了自己的軟肋,這個軟肋是他最大的底線,一旦底線被觸碰,他就會六神無主。


    易飛揚是可以斬殺哨兵王法夫納這種惡魔的人,但充其量他也還是人,不是神佛,就一定會有軟肋。


    古城的盡頭是一個很高的籬笆,易飛揚推開籬笆,他的腳步慢了下來,走路的步伐輕飄飄的,好像魂魄都被奪走了。


    籬笆裏種植著一些菜葉,我說不出名字,易飛揚再往前走,就路過了一些雞圈牛棚。


    易飛揚的腳步是在豬圈麵前停下來的。


    這個地區養豬我並不覺得奇怪,向家人再怎麽說也算不上少數民族,他們手段很高明,在高海拔地區養殖任何東西都可以。


    豬圈裏的豬身體都很髒,他們擠在一起發出哼哼哼的聲音,十幾頭豬在爭搶一個發黑了的饅頭。


    一瞬間,我看到易飛揚身上的黑色血管暴起,強烈的信息素爆發在空氣中,強大的殺意充斥在我的細胞裏,這一次,他所釋放的信息素比麵對方菲還有法夫納的時候都要強烈。


    這一弄搞得我也緊張了起來,我連忙鼓動丹祀基因,心髒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有什麽突然襲來的危機是我反應不過來的。


    豬圈裏的豬聞到信息素的味道以後,他們立刻朝著豬圈四周跑去,他們用身體拚命撞擊籬笆,所有家畜的狀態就像看到鬼了一樣,嚇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豬圈正中央的位置,趴著一個人。


    那個人披頭散發,穿著發黑的漢服。


    這個人披頭散發,沒有四肢,是純純靠著四肢在豬圈裏爬行的,他一點點向著豬圈裏那顆發黑的饅頭蠕動。


    每爬一步,那人嘴裏就發出用力時候的悶哼聲,每蠕動一下,就會用盡全身力氣。


    很奇怪的是,這個人並不能感受到易飛揚身上的信息素,好像易飛揚並沒有把信息素釋放在這個人身上。


    易飛揚雙手顫抖,他手裏的竹筐一下子跌落在地上,裏麵豐盛的飯菜滾落了出來,一隻雞腿滾落在了那人麵前。


    這個人一看到雞腿,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身子拚命地朝著雞腿移動。


    他用嘴咬住雞腿就直接咽了下去,因為沒有四肢,他隻能這樣吃雞腿,嘴裏的口水流在地上,他瘋狂地咀嚼著。


    等到雞腿連帶著骨頭一起咽下去以後,他就繼續朝易飛揚腳邊的飯菜移動。


    這人趴在易飛揚腳邊瘋狂啃食,像一隻墮蟲一樣,一靠近我倆,我就聞到了一股極其難以忍受的惡臭。


    這人是一位女性。


    因為在他身上,我聞到了一股血腥味,血液濃度不高,這應該是女性每個月都要經曆的月經,月經來襲的時候因為沒有四肢,又沒有人照顧,所以月經一直留在身上散發著惡臭。


    女人身上的汗臭味和家豬身上的屎尿味混合在一起,簡直是臭到無法形容。


    易飛揚就像鼻子失靈一樣,他緩緩蹲下身子,伸出幹淨潔白的手輕輕摸了一下女人的腦袋,他的聲音與以前的淡然不一樣,更多的是一種溫柔,但是又很是顫抖:


    “沒事,我們不吃這個,我帶你去吃別的。”


    女人頭朝下愣在原地,半晌,女人抬起頭,她抬頭看著易飛揚,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女人的臉。


    那張臉上布滿黑黑的灰塵,女人的嘴巴旁邊有很奇怪的傷疤,但我看得不是很清楚。


    即使整張臉已經變成黑炭,但是女人的眼睛卻依舊水靈靈的,她的眼神很好看,很美,總有一種楚楚動人的感覺。


    女人看著易飛揚,忽然張開嘴巴露出滿口黃牙笑了笑,兩行眼淚流了出來,女人靠在易飛揚肩膀上開始聲嘶力竭地大聲哭喊。


    女人每哭一聲我就覺得自己的靈魂要被抽離了一下,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眼角也有淚水流出來。


    女人的哭聲很奇怪,她應該是失去了自己的舌頭,因為沒有舌頭,隻能咿咿呀呀地哭著,我從來沒有見過能哭成這樣的人,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悲傷的人,隻是站在她旁邊,我就覺得那股悲傷壓得我喘不上氣。


    易飛揚把女人抱在懷裏,隨後輕輕撫摸著女人的腦袋,他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手一直在不停顫抖。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女人就哭暈了過去,易飛揚抱起這個失去四肢的女人,完全不在乎他身上的臭味。


    易飛揚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說道:


    “走吧。”


    我倆走在古道上,易飛揚始終沒有說話,他走路的時候搖搖晃晃的,好像失了魂一樣。


    走了沒多久,易飛揚的腳步就停了下來,我麵前站著一個身著黑色漢服,手肘和小腿都綁著綁帶的年輕男人。


    這人紮著高馬尾,眉毛很濃,五官十分立體,雙眼皮鷹鉤鼻,下巴也很尖,長得很有攻擊性。


    男人個子和我差不多,比起易飛揚則是高了整整一個頭。男人手裏抱著一把銀白色的漢劍,手裏抓著幾塊兒發黴的饅頭。


    一看到易飛揚,他就用一種我從沒聽過的輕蔑語氣說道:


    “親愛的弟弟,您終於舍得迴來呀。”


    易飛揚沒有理他,男人看了眼易飛揚懷裏的女人,隨後丟掉了手裏發黑的饅頭:


    “呀呀呀,弟弟,你可千萬不要怪我,這女人一開始是小琉在照顧,但是後來大家出任務去了,家裏沒人,就隻有我。你也知道,我不會照顧人,所以待遇就差了一些......”


    易飛揚看了會兒那個男人,沒有任何表情,半晌,他開口對我說道:


    “老齊,我們走。”


    話音剛落,易飛揚就領著我從男人身邊經過。


    就在我要路過這男人身邊的時候,一個布滿黑色血管的拳頭從我眼前閃過,接著就狠狠地打在了牆壁上,牆壁在一瞬間裂開了一大道縫隙。


    男人迴頭看著易飛揚,又看了看我,眼神裏是如同毒蛇一般的惡毒:


    “一天到晚盡帶些不三不四的人迴來,我真想不明白,族長為什麽對你一忍再忍,他們說你繼承了最高等的丹祀基因,但明眼人都知道,這基因從來沒在你身上展示過,你這殘次品。”


    我看了眼這家夥,內心做了一陣心理分析,這家夥應該也是有點反社會人格的。


    深吸一口氣,我低頭從男人拳頭下麵繞了過去,隨後緊緊貼著易飛揚。


    易飛揚朝著來時的路走去,沒走幾步,他忽然停下來看著身後的男人說道:


    “向止容,你別著急,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易飛揚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任何表情,他說完以後就離開了。


    我不敢去看那男人的眼神,因為那家夥的眼睛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就像是一個充滿嫉妒心理的怨婦一樣。


    半個小時以後,易飛揚抱著女人迴到了我們之前住的四合院裏,他準備了一大缸熱水放進自己的屋子,隨後就抱著女人進入房間。


    這一個小時我一直都在院子裏等候,等了十分鍾以後,易琉就迴來了,小丫頭一臉驚恐地走進四合院,她用鼻子嗅了嗅空氣中的臭味,隨後就安靜地站在一邊不說話。


    四合院裏一開始是無窮無盡的臭味,直到易飛揚換了一缸又一缸的水,花香味飄散在空氣中的時候,易飛揚才停止換水,她拿著一套易琉的漢服走進自己的房間,十分鍾後,他推著一個輪椅走了出來。


    輪椅上坐著一個長發披肩的女人,這女人沒有四肢,她的嘴唇旁邊有密密麻麻縫合的痕跡,這個時候我才真正反應過來,女人受的究竟是什麽傷。


    被人砍掉四肢,挖掉舌頭,最後用針線縫合嘴巴把人放在豬圈裏,這是古代的一種酷刑,我竟然在現實中看到了人彘,一種把人變成豬的手段。


    當年漢高祖劉邦的妻子呂雉就是用製造人彘的方法殺害了戚姬,以此來維護自己的權力。


    但是比起人彘更加讓我覺得窒息的是,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美了。


    她蜷縮在輪椅裏,易飛揚一點點為她梳理頭發,女人臉上的疤痕在白皙的皮膚下都不算什麽,她的鼻子挺拔卻又小巧,長期的營養不良沒有讓她的櫻桃嘴失去血色。


    女人的眼睛更是美得讓人窒息,那一雙眼睛像雪一樣冰清玉潔,這女人要是四肢健全生在古代,肯定是一個傾國傾城的人物。


    看了一會兒,我發現女人很是眼熟,緊接著就是一種窒息感湧上心頭。


    我見過這個女人,在切爾諾貝利法夫納的實驗室裏,我老爹的房間裏,布滿照片的牆壁上,有這個女人的照片,那個時候他還是有四肢的!


    易琉看到女人後直接跪了下來,她走到女人身邊流下眼淚:


    “姐姐對不起,我走的時候沒有處理好你的生活起居。”


    女人看著易琉淡淡笑了笑,因為沒有舌頭不能說話,又沒有四肢女人做不了手語,她隻能對著蔣諾做唇語。


    女人抿嘴一笑都是一種窒息的美,蔣諾盯著女人的嘴唇看了一會兒,隨後隻是一個勁哭著。


    易飛揚把女人的頭發紮了起來,隨後讓易琉拿了碗麵出來,易飛揚則是用筷子一口一口喂女人吃飯,兩個人相互對視的眼神那是溫柔到了極點!


    女人看了我一眼,隨後做了個口型,易飛揚說道:


    “那是我的朋友,他身體裏有齊墨的基因,我把齊墨留下的丹祀給他了。”


    女人微笑著朝我點點頭,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也隻是點頭示意。


    給女人喂飯結束以後,易飛揚就把女人安放在房間,看到女人睡著,易飛揚才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門。


    易飛揚換了身衣服,穿迴了黑色漢服,披上銀色甲胄背心,然後從房間裏拿出了白刃別在腰間,隨後對我和易琉說道:


    “時候不早了,我們早點出發吧。”


    三人一直往山上爬,易飛揚一邊走,一邊問我的右眼怎麽樣?


    我說道:“這種不可再生細胞就沒指望能長出來,不過你們家手段確實高明,這眼球迴來了,就是視力很不好,我看東西有些不清楚。”


    易飛揚點點頭,我問他我們去哪裏,易飛揚說這是準備去參加家族的宴會,因為在更高的山上,所以要提前出發。


    我還是忍不住心裏的好奇心,問了一嘴易飛揚那個被做成人彘的女人到底是誰。


    易飛揚淡淡地說道:


    “那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以前在為家族執行任務的時候,她被影子的人重傷,那組織的人砍掉了她的四肢。”


    易飛揚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情緒,但是我在這淡然的語氣裏還是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憤怒。


    我繼續說道:“剛才那個賤兮兮的人和你什麽關係啊,他好像對你很有意見。”


    易琉翻了個白眼,說道:


    “你說向止容啊,我哥哥是未來的族長繼承人,向家繼承族長的位置基本上是看基因的優劣性,這家夥的基因表現比我哥哥好一些,但是他不是族長候選人,所以心存妒忌。”


    我道:“啊~我還一直以為你們家都是上下團結一心呢。”


    易琉擺擺手:“可拉倒吧,家族裏分道揚鑣的勢力多了去了,你看向零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易飛揚停下腳步,問道:“小琉,我讓你之前打聽的消息有結果了嗎?”


    易琉點點頭:“有了。向零出賣家族信息叛逃的那天晚上,大家基本上都在家裏,隻有你和吳弦哥哥兩個人是出走了的。”


    易飛揚說道:“家族裏最近的研究怎麽樣?”


    易琉搖頭:“不怎麽樣?你也知道,我們就是個原始部落,沒有高科技研究怎麽可能有什麽好的發展。”


    易飛揚繼續說道:“那家夥在做什麽?”


    易琉摸著下巴說道:“你說族長啊,族長每天都在雪山上守著丹祀,因為今天要吃飯,所以他才難得下來。”


    我立刻打斷兩人的對話:“誒,等等等,守著丹祀是怎麽迴事?”


    易琉說道:“不是和你講了嗎?這座山就是古時候楚國貴族說的丹穴之山,是丹祀的起源地。”


    我道:“《山海經》裏說的丹穴山也不在如今這個位置......”


    易琉翻了個白眼:“早說過了,古人說的地理位置和我們現在用的世界地圖不是一張,而且幾千年來,地殼總在發生變化嘛。”


    我道:“丹祀的起源是什麽說法?”


    易琉說道:“全世界的丹祀都在那裏,你現在所接觸的石頭,除了北森提奈島上的,基本上都是來自這座山。”


    “幾千年前龍閥找到了這座山,從上麵攜帶了大量的丹祀,西漢鼎盛時期一結束,這些東西就開始四散在一些貴族手裏,也就是你後來看到一些古墓裏的石頭,還有一部分純屬是當年楚國人遺留下來沒有用完的。”


    易琉歎了口氣:“現在啥也不太平,影子一直盯著家族,也許在我這一代,家族就會全軍覆沒吧。”


    我其實想問的事情有很多,比如我身上的文身還有那塊兒平安扣的事情,平安扣裏麵蘊含著項羽的基因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話還沒有來得及問出來,我們就到達目的地了。


    此刻,天有點灰蒙蒙的,落日餘暉透過雲層灑落下來。


    上千台階幾乎垂直往上,所有人都在台階下方等待著。


    我看到了很多熟人,張葭信三人,向英墨,向易棋,還有蘇梨蔣諾,大家夥都在。


    蘇梨蔣諾一看到我就收起漢服的袖子,然後屁顛屁顛朝我走來詢問我的身體情況。


    遠處,張葭信三人默不作聲地站在向開張身邊。


    石階上走下來了一個人,那人穿著藍白色相間的漢服,手腕上戴著和易飛揚一樣的銀白色護腕,他長發披肩,麵容清秀,腰間別著一把長劍,手裏提著一個雕刻精美的宮燈。


    男人的目光落在了易飛揚身上,他說話的語氣溫文爾雅:


    “小揚,有很久沒見了吧。”


    易飛揚還沒有開口,向止容就用他那賤兮兮的眼神看著藍白漢服的男人說道:


    “向止風,我可以上去了嗎?”


    向止風做了個請的姿勢,向止容頭也不迴地就往台階上方走。


    易飛揚看著向止風,說道:“你最近還好嗎?”


    向止風溫雅一笑:“和以前一樣,守在族長身邊。”


    向英墨的聲音在遠處傳來:“行了,少主子,咱們上去吧。”


    易飛揚點點頭,隨後踏上了台階,我跟在兩人身後聽著他們的對話。


    向止風說道:“您今後的打算是什麽?”


    易飛揚說道:“解決掉影子所有人,然後親自去山上砍掉族長的人頭。”


    我聽到這裏心不由得咯噔一下,看著前方的易飛揚和向止風,我一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媽的,你們家這麽亂的嗎?


    向止風說道:“你還沒有放下嗎?”


    易飛揚說道:“當然不可能,我活著就是做這幾件事。”


    向止風繼續說道:“需要我幫你的話可以直接說。”


    我心中那是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尼瑪的,你們家這都什麽關係!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詭道路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斜挎包兒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斜挎包兒兒並收藏詭道路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