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我叫齊墨,今年不到二十五歲。”


    他用皺巴巴的手拂過鏡子上蒼老的麵容,繼續說道:


    “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鳳凰的血液可以讓人的身體得到某種飛升,但是這種東西是透支人生命力造成的。”


    “我翻山越嶺,去了很多很多地方,見了很多很多人,我找到了克服這種東西劣勢的方法。”


    “一開始,我一直覺得這種東西可以造福百姓,如果有一天,陛下的軍隊,大臣都可以擁有這東西,那麽大漢會擁有怎樣的江山社稷我不敢想象。”


    “那一天來臨的時候,百姓們不會再因為病痛沒有錢而感到傷感,人們不會再因為生離死別而感到悲傷,那是一個多麽美麗的國度啊,年輕人。”


    說著說著,這個白發蒼蒼的少年人忽然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但是我錯了,我錯了,這東西根本就不能造福天下,它隻能激起人類心中無窮無盡的貪欲。”


    “秦始皇嬴政為了長生不老派出徐福去到東邊的一座小島上尋找傳說中的不死藥,徐福翻閱古籍知曉了凰血的存在,他們定居在東洋國家,世世代代追尋著凰血的秘密。”


    “暗中生存,如影隨形,這批秦始皇的門客給自己去了個名字,叫做影子,他們自稱是在陰暗的角落完成大業的人。”


    “一開始徐福本人尋找不死藥未果,他現在帶領當年的門客在東方一個國度定居,但後來,那個國度發生了瘟疫,後輩翻閱典籍知道了凰血的存在。”


    “這些人挖出祖先的墳墓,從裏麵找到了一塊兒黑色石頭,後來他們把石頭放進鍋裏當成高湯熬製,最後煉製出了一種特殊藥劑,這種東西可以幫助人擺脫病痛,延長壽命。”


    “凰血真的存在,這些人開始尋找這東西,這一找,就是上百年。”


    “我按照陛下的吩咐去尋找這件東西,一是為了讓百姓們安居樂業,二是希望這東西可以擺脫北方匈奴戰線,保佑我國昌盛。”


    “龍閥的工作蒸蒸日上,但是朝廷裏有很多人想要利用這件東西滿足自己的私欲,影子在這個時候入侵朝堂,他們告訴了陛下和群臣一個道理。”


    “如果凰血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裏的,那麽這些作為天選之子的人就可以永遠掌管底下的百姓,無論統治者是否賢良,底下的百姓永遠不可能有造反的可能性,明君不再是時代所需要的東西了。”


    “陛下聖明,他看出了影子隻是想要利用王朝的力量幫助自己尋找傳說中的凰血以及避免凰血劣勢作用的方法,他重新將影子驅逐出境。”


    “後來,為了大漢士兵能夠驍勇善戰,我找到了凰血,也找到了避免凰血劣勢作用的方法。”


    “在西南地區一座很遙遠的山上,那是一個潔白充滿著聖潔的地方,在那裏居住著一個神秘家族,他們世世代代守護者凰血的秘密,甚至有人天生就流淌著凰血並且沒有劣勢作用的影響。”


    “我向他們表明了來意,這些人商討了整整一個多月,最後願意幫助我。他們拿了一塊兒黑色的石頭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用一種古老的方式提煉出了不會透支生命力的凰血。”


    “我拿著凰血快馬加鞭迴到了長安,可是這個時候有人告訴我,我的好朋友小霍為了抗擊匈奴直接使用了凰血,匈奴人被趕出了長城,但是小霍再也沒有醒來。”


    “我去報告陛下,但自己尋找特殊凰血的過程中花了太多時間,時間總能改變任何一個人,陛下生了一場大病撿了半條命,他開始祈求鬼神,祈求上蒼,很少再過問朝事。”


    “連年征戰使得民不聊生,凰血什麽也改變不了。我迴來的時候有太多人發生了變化,包括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們都變成了想要長生不老的人,人心的貪婪充斥在他們的血脈深處。”


    “朝廷裏發生了質的變化,人們開始勾心鬥角,總有一些奸臣認為,掌握了凰血,大漢王朝的龍脈都要改寫。”


    “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交給我凰血的那個家族對我講的故事。”


    “項羽擁有過凰血,秦始皇和徐福最後其實真的有提煉出不死藥,秦始皇嬴政沒有吃,徐福也沒有,他選擇在遙遠的東洋國家生活下去。”


    “凰血什麽也改變不了,生命的真正意義不是靠一塊兒石頭決定的,人類真正的強大是內心強大,亙古不變的隻有一個人的情感和他的意誌,這才是生命延續下去的方法。”


    老人用衣襟擦了擦眼淚:


    “在那個家族的時候,他們去除了我身體裏凰血的劣勢作用,我開始用血滋養自己帶迴來的那塊石頭,等到自己的血脈完全融入在石頭裏的時候,石頭裏就會擁有兩份可以免除缺點的凰血。”


    “我將凰血還給了那個家族,希望他們可以繼續世代守護著這份重要的秘密。”


    “迴到長安的時候,影子的人,當朝臣相還有皇帝都發現了我身體裏的異樣,他們意識到了我的身體到現在都沒有受到過高強度的劣勢作用影響。”


    “為了不暴露那個家族的秘密,我選擇服用原始凰血,強烈的劣勢作用發生在我的身體裏,我在一年之內衰老了十歲,後來的兩三年更是飛速衰老,我的生命走到盡頭了。”


    “風燭殘年之際,家族的一個女孩找到了我,她們拿出了當年我交給他們的那塊兒石頭,說可以幫助我活下來,也可以讓我和他們一起守護這個秘密。”


    “我在石頭裏繼續滴入我的血脈,這樣一來石頭裏的凰血會承載著我的記憶,他會告訴千年後有需要的後輩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拒絕了家族的盛情邀請選擇了死亡。因為隻有我死了,他們才會放棄對家族秘密的追尋,他們才會認為人類是沒有飛升的可能性的,君王會靠著自己的才能治理國家,百姓也可以對昏君進行討伐,那才是這個國家該有的樣子。”


    “另外,人的生命太長,總是學不會珍惜,他們不珍惜身邊人,不珍惜身邊的太陽,月亮與星星,知道自己生命隻有一段時間以後,我珍惜身邊的所有,我發現了世間那可愛的萬物以及可愛的人。”


    “哦,對了,晚輩。”


    男人對著鏡子說道:“凰血這種東西,會在你想要守護身邊的一切,為此感到心跳加速的時候而迸發出最為強大的力量,這也是生命的意義之一。”


    說完以後,男人打碎了麵前的鏡子,鏡子破碎,眼前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


    那個時候我才明白,自己為什麽老是夢到這個叫齊墨的人,還老是看到他的生活起居,吳弦種在我身體裏的丹祀就是當年這個人交給向家的那塊兒石頭。


    在這塊兒石頭裏有著齊墨的基因,這基因攜帶著齊墨本人的記憶一同植入到了我的身體裏,所以我才老是擁有他的迴憶,尤其是在丹祀基因的吸收過程時,我老是夢見這家夥。


    齊墨說得像是一個哲學家在說話,不過古人嘛,我也理解,他說的東西我都聽懂了,丹祀基因在心跳加速的時候才能夠真正的完全吸收。


    這種心跳上限值任何運動,任何驚悚的情況都不會達到所謂的丹祀人心跳極限,因為運動總是有限度的,人體的心髒沒有達到齊墨說的上限,肌肉就先累倒了,所以這種方式根本就不可能。


    有一個方法可以使得心髒無上限地跳動,這種方法就是情緒調節法。


    人類在極度憤怒的時候是沒有上限的,一個人的仇恨也是沒有上限的,永遠不要小瞧人類的情感。


    心髒的跳動可以帶動全身血液的高速流動,丹祀基因才能夠被帶入進人體的每一個細胞嗎,隻有這個樣子,我背上的丹祀基因才會完全被吸收。


    黑暗的世界開始出現一點光亮,一幅幅畫麵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顧長風中毒身亡的樣子,齊顏被貝希摩斯咬碎的樣子,李明良化為灰燼的樣子還有吳弦離開時的樣子,這些畫麵一點點出現在我的眼前。


    胸口那顆心髒已經超過了每分鍾三百下,速度還在持續往上升,我開始迴味那股能夠燃燒一切的滿腔憤怒。


    來吧,都結束吧。


    身上的文身開始有一種鑽心的刺痛感,體溫不斷飆升,大量水蒸氣從身體裏湧出來,一種靈魂在被炙烤的感覺襲遍全身以後,我的意識徹底清醒了。


    醒過來的時候我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我眼前是猩紅色的一片,用手擦幹眼球上的血跡,我發現自己站在實驗室中央,手裏的白刃垂在地上,白刃變成了黑刃,上麵全是黑色血跡。


    周圍的血水混合著海水沒過腳踝,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看到自己身邊全是丹祀人的屍體,其他丹祀人站在一旁充滿恐懼地看著我。


    垂下的刀刃旁邊,是一諾威夫的人頭,阿菲亞站在一邊瞪大雙眼望著我,她的眼睛裏盡是恐懼。


    蔣諾蘇梨奄奄一息,他們的眼神很是渙散,伊行彪被齊天攙扶著,向英墨易琉蹲坐在向易棋身邊,向易棋肚子上插著好幾把刀,大夥都用震驚的眼神看著我。


    我看了看周圍的屍體,這都是我做的嗎?


    阿菲亞看著我說道:“一起上,把這怪物解決了!”


    周圍的的人一個勁後退,他們不再感往前了,背上的文身炙烤著我的靈魂,我看著周圍的人,他們都以一種極度恐懼的眼神看著我。


    阿菲亞咬了咬嘴唇,隨後邁著充滿黑色肌肉的大腿朝我這邊衝了過來,手裏的刀刃直直地刺向我的眼睛。


    奇怪,她的動作怎麽這麽慢呀。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一個紅衣少年的靈魂附著在我身體上,一刀揮過去,阿菲亞手裏的刀刃還沒來得及落下,我就砍斷了她的一隻手。


    阿菲亞看著我,眼裏滲出恐懼的淚水,她轉身向遠處跑去。


    這個時候我抓住他的頭發,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大口大口的鮮血從我的喉嚨裏咽了下去。


    身體太燙了,血液裏的水分蒸發了許多,我覺得很口渴,生物的本能讓我直接對著人血吮吸了起來。


    兩分鍾後,一具幹屍倒在地上,周圍還有幾十個丹祀人,但沒有一個再敢上前了。


    伊行彪看著齊天說道:“這就是你和向易棋死命護著這家夥的原因?”


    齊天沒說話,向易棋也沒說話,她隻是呆呆地看著我。


    周圍的丹祀人沒有選擇上前攻擊我,我也沒有主動出手,因為他們馬上就要死了,死在利維坦手上。


    海裏的動靜格外清晰,海水開始咕嚕咕嚕冒著氣泡,緊接著船就不再要搖搖晃晃的了。


    無數像章魚一樣的觸手從海裏伸了出來,觸手像繩子一樣一圈一圈纏繞在遊輪身上。


    越來越多的觸手開始朝船上的人襲來,然後一個個卷起這些人拖入海中,這些人都是擁有丹祀基因的強者,可是在麵臨這種天災級別的怪物的時候,他們竟然沒有一點招架能力。


    我弓步壓身,揮舞著手裏的白刃叮叮當當地斬斷了朝向家人,蘇梨等人襲擊的觸手,那些觸手似乎是看出來了我不好惹,就不再攻擊我身邊人,開始隻襲擊那些丹祀人了。


    一個歐洲人跪在地上看著船艙頂樓虔誠祈禱著:


    “尊敬的主,尊敬的法夫納,請您救救我,請您救救我!”


    我朝著那人的目光看了過去,發現在船艙頂樓真的站著一個黑色人影,其身形和法夫納一模一樣。


    忽然,所有人都看著樓頂上的黑色人影,確定是法夫納以後,他們開始朝著船艙頂樓跪拜,祈求法夫納拯救他們。


    法夫納清脆洪亮的聲音從船艙頂樓傳來:


    “各位虔誠的教徒,你們的生命將成為我登天長階上的重要一步。”


    法夫納張開雙手,船艙探照燈移動,法夫納的身影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在金色燈光的照耀下,法夫納拄著拐杖,身著一身北歐神話裏天界國王奧丁的服飾,他看著海麵說道:


    “親愛的孩子,請慢慢想用,這些都是你的食物。”


    看著甲板上的丹祀人一個個被拖進海裏,人群裏的人終於發現了這其實是一個騙局,他們有的人試圖攻擊利維坦,但是一點用都沒有,也有人試著躍上船艙頂樓攻擊法夫納,可是手都還沒有來得及碰上這家夥,巨大的觸手就把所有人都卷了進去。


    很快,甲板上所有的丹祀人都消失在了甲板上。


    天空中紅色的閃電照亮整個天空,轟隆轟隆的雷鳴響徹在北冰洋上空。


    撲通一聲巨響,海麵上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一個長著鯨魚身軀,鱷魚嘴巴,渾身長滿鱗片的海怪把自己的頭伸了出來。


    他伸出腦袋的一瞬間就和船艙頂端持平,幽綠色的眼睛看了會兒法夫納,然後就把自己的脖子伸了過去。


    法夫納掏出注射器打進利維坦的脖子,這家夥應該剛剛蛻皮完成,它的鱗片十分柔軟,法夫納輕輕一推,液體就進入了利維坦脖子裏。


    利維坦伸長脖子仰天長嘯一聲,隨後身體和尾巴聯結位置的觸手開始肆意拍打水麵,十幾米高的水柱出現在天空中,利維坦的身體開始出現巨變。


    它鯨類的身體慢慢退化,腦袋上像鱷魚一樣的嘴巴占據整個頭部,緊接著它身上的觸手開始逐漸脫落。


    利維坦張開魚鰭,魚鰭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翅膀,在翅膀上長有黑色的爪子,利維坦撲騰了一下變成翅膀的魚鰭,緊接著就是撲通一聲,它跳出了水麵。


    一個巨大的黑影在遊輪上空飛翔。


    一道紅色閃電照亮黑夜,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這家夥變成什麽東西了。


    那是一條黑色巨龍!


    利維坦身上魚類的特征全部消失了,它鱷魚一樣的長吻,巨大的身軀,長長的尾巴,黑色的鱗片和北歐神話裏的巨龍一模一樣!


    在空中撲騰了幾下之後,利維坦張開雙臂,上百米寬的翅膀擋住了整片天空,紅色閃電的光芒消失在了它的身軀之上。


    法夫納站在船艙頂端,他的聲音傳來:


    “幾十年前我去北冰洋做科考的時候發現了這隻怪物,那個時候它還隻是一隻普通的變異鯨類,是我用實驗改造了他,它現在的樣子,我用了足足幾十年,用了幾百次實驗,所有的實驗我都會在貝希摩斯身上做一遍,這樣利維坦的進化可以一次成功。”


    法夫納張開雙臂,盡情地聆聽著天空中那隻巨龍的咆哮聲,說道:


    “改造基因已經注射進利維坦身體裏了,半小時後,利維坦的基因就擁有人類係統了,到時候注射到我的身體裏,長生不老的夢想就可以實現了。”


    法夫納擺弄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國王服,然後自言自語地說道:


    “要不是長生基因人體無法承受,我早就實現了,根本不需要利維坦做培養皿。”


    伊行彪看著上方的老頭,說道:


    “老頭,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啊!沒事在這裏自言自語,也不看看有沒有人理你。”


    法夫納對著我們說道:


    “幸好你們不是我提供給利維坦的事物,否則沒有人看到我的成功,我真的會很難過,我馬上就要成為新的造物主了,諸位是否願意追隨我,作為第一批信徒,臣服我,我賜予你們永生。”


    法夫納說的話在我這個心理生麵前列出了一個大綱。


    法夫納,典型的自戀型人格,以為自己有點才華就幻想著自己可以站上世界之巔,簡直是個瘋子。


    法夫納和利維坦隻要死掉一個,這場遊戲基本上就可以宣告結束了。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裏的白刃,掂量了兩下後,問道:


    “你們還能動嗎?”


    伊行彪把手從齊天肩膀上放下來,冷冷地說道:


    “我需要那家夥的研究成果。”


    齊天走到我身邊,這個中年人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他從自己口袋裏摸出一個防水袋遞給我,袋子裏是一封信,信封上寫著齊子健收。


    “這是我兒子讓我轉交給你的,你不是一直好奇,你們素未謀麵,他為什麽這麽相信你嗎?原因就在裏麵,如果最後你還活著,可以迴去看看。”


    我接過防水袋放進口袋。


    蔣諾蘇梨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向易棋拔掉插在自己身上的刀刃,我們所有人一起抬頭看著天上的法夫納。


    死老頭,你等著,我要來了。


    掂量了下手裏的刀刃,我深吸一口氣,在地麵上快速衝刺,隨後一腳跳上船艙牆壁,開始一路向上,直奔法夫納。


    一步兩步,三步......


    等逼近法夫納的時候,我一個箭步跳了起來,隨後高舉手裏的白刃對著他的腦袋砍了下去。


    法夫納側身一躲,隨後手掌放在我的腹腔擰了一下,我隻覺得自己腸子好像打結了。


    其他人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青銅劍,匕首,白刃,好幾種刀光同時逼近法夫納,可是法夫納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老齊!小心!”


    蘇梨忽然呐喊了一聲,我下意識抬頭一看,巨龍腦袋朝下,巨大的龍嘴張開,一陣風從嘴裏吐了出來,所有人都被吹了下去,船板底端一下子凹陷了下去。


    我的身子被吹得不斷下落,其他人重重砸在地麵上。


    憤怒感燃燒在心頭,我一個轉身將刀刃插在船艙牆壁上防止自己下落,隨後深吸一口氣迎著巨龍嘴裏的風一路向上,直逼法夫納。


    巨龍的尾巴不斷向我掃來,尾巴上的骨刺砰砰砰地砸在船艙上,船艙開始大麵積塌陷,我在空中極力跳閃,利維坦的攻擊對我造成不了什麽。


    很快,我就來到了法夫納麵前,白刃揮刀砍向利維坦,後者抓住刀刃看著我:


    “其實我們沒有必要這麽刀兵相見,你父親和我以前是同事呀。”


    照以前來說,我一定會停下腳步詢問法夫納關於我老爹的細節,但現在,說到齊海到底在做什麽,我心裏隻有無窮無盡的憤怒。


    法夫納是極其恐怖的自戀型人格,我懶得理他,手裏的刀刃不斷揮舞,這家夥一直在躲閃,嘴裏還不斷跟我叭叭個不停:


    “你一直這樣砍我,真的就對永生這種東西沒有任何興趣嗎?”


    文身炙烤著靈魂深處,刀刃開始命中法夫納了,刀身刺破法夫納的皮肉,但是他依舊不急不慢地說道:


    “你一直這樣砍我,不迴頭看看自己的朋友嗎?”


    忽然,我神經一酸,趕緊迴頭看去,利維坦張開翅膀在甲板上滑行,它迎著地下的人飛了過去,看著蔣諾蘇梨驚恐的眼神,我慌了。


    再失去身邊一個人,我遲早會崩潰。


    放棄法夫納,我趕緊向底下的人跑去,這個時候法夫納一把拉住我的肩膀說道:


    “下麵危險,在上麵看著就行。”


    我試圖掙脫法夫納,但是後者的力氣非常大,根本不讓我動彈,這家夥還有反社會人格,真的變態。


    刀刃刺進法夫納身體,他一點事情都沒有。


    我給忘了,向易棋說過,隻要血液流過的地方,這家夥的傷口都可以快速恢複。


    “媽的,放手啊!”


    我拚命掙紮,法夫納就是不鬆手,我看著底下的巨龍,隻覺得十分絕望。


    要出事了。


    就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天空中咻的一聲劃過,一道火光在利維坦身上炸開,這隻巨龍一下子掉進了黑色海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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