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嘟著嘴說道:


    “老板,您這套話就沒意思了。果然,我這種小年輕還是比不上您這種老江湖。”


    我心說嗬嗬,人家估計得小你五六歲,不過這也不怪顧長風,陰險如路易斯,最後還是栽在了易飛揚手裏。


    “你在伊行彪辦公室的資料裏看到了什麽?”


    易飛揚順著顧長風的話問下去。


    顧長風迴答:


    “那是一份任務報表,講的就是去北森提奈島找一個叫丹祀的石頭,然後上麵說了丹祀是一件可以讓人的各種身體疾病都得到治療,要還能延年益壽的東西。”


    顧長風又叫了一塊兒蛋糕:


    “這些古玩界的有錢人就喜歡搞這些有的沒的,前段時間,還有人雇傭我手底下的人去尋找傳說中的蓬萊島,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雖說離譜,但架不住這些人豪氣呀,隻要老板們願意花錢,你們哪怕說自家小區地下有長生不老的丹藥,我都給您掘地三尺。”


    很顯然,顧長風眼裏,我們就是一群思想病態的瘋子。


    易飛揚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我想向你了解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顧長風吃了塊蛋糕。


    “給我講講你們公司有沒有什麽奇葩的事情,什麽八卦都行。”


    易飛揚這一問題不僅給顧長風整蒙了,搞得我也是猝不及防。


    “額,老板,您指哪方麵的,是辦公室戀情還是......”


    “像公司繼承權之類的,比如說,你們老板和他兒子的關係是否融洽?”


    易飛揚這一問,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目的。


    伊業是我老爹的對手,從商業上,還是人生安全上多次想置我老爹於死地,那也就是說,伊業絕對是知道丹祀的相關信息的。


    可在大西洋上的時候,就伊行彪的表現來看,他對丹祀是一無所知的,他更像是一位執行者,替自己的父親來奪取這塊兒石頭。


    那麽這個伊業的行為就很奇怪了,讓自己的兒子去冒險,但是又不告訴兒子到底去做的這件事到底是什麽。


    想著想著,我就覺得很氣惱,心說現在當爹的怎麽都喜歡坑兒子。


    顧長風又吃了口蛋糕,很詫異地看向易飛揚:


    “易老板,這事你怎麽知道的?不是公司總部的核心員工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的。”


    易飛揚笑了笑:


    “就問問,反正你也辭職了,和我們講講也沒什麽吧。”


    顧長風深吸一口氣,說道:


    “本來我無法接觸到公司高層的,但好巧不巧,這件事就發生在我去他辦公室偷看資料的那一天。”


    顧長風說,伊行彪通知自己去他辦公室領取下次任務的指示,可是顧長風到的時候,伊行彪並不在辦公室。


    顧長風想著人可能是去上廁所了,就在辦公室等了一會兒。


    可是這左等右等,伊行彪人遲遲未來,顧長風閑著無聊,就拿起伊行彪辦公桌上的資料細細看了起來,這才了解到了丹祀的相關任務。


    正當顧長風看得入神的時候,伊行彪罵罵咧咧地從對麵辦公室走了出來。


    那是伊業的辦公室,伊行彪出來的時候臉上掛了彩,他父親臉色也很不好,疑似兩人大打出手了。


    顧長風向我們敘述了當時的對話。


    伊行彪擦幹鼻子上的血說道:“老不死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伊業:“想活命你就幹,不幹就滾蛋迴家。”


    伊行彪:“媽的,這種事情你個得了脂肪肝的老頭參與什麽......”


    伊業:“我最後再說一次,你要麽幫我,要麽就滾!”


    伊業這句話一說完,伊行彪走進辦公室拿走了桌子上麵的資料,告訴顧長風去孟加拉灣等著,具體工作會發到他的郵箱上。


    在之後,伊行彪就從公司電梯離開了。


    後來,顧長風真的就去孟加拉灣守著,但沒過多久,伊行彪就不再往他的賬戶上打軍用費了。


    易飛揚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老易喝幹了杯子中的咖啡:


    “你是雇傭兵代理長,應該從事這項工作相當長的時間了,不過看你的表現,似乎很缺錢呀。”


    顧長風聽到這話,臉上的五官不再眉飛色舞,反而陷入了一陣陰沉:


    “不好意思,老板,這是我的私事,不方便迴答。”


    易飛揚點點頭,站起身,示意我一同離開。


    臨行前,易飛揚淡淡地囑咐了顧長風一句:


    “把你的人和裝備清點好,六天之後,我要在港口看到你們。”


    ——


    迴去之後的幾天,每一天都是折磨,柴可夫斯基帶著我們吃的都是些大魚大肉,到了晚上就把伏特加,威士忌當水喝。


    但是沒辦法,畢竟我們有求於人,因此,我,徐燦還有易飛揚依次輪換,陪同柴可夫斯基喝酒聊天。


    就這樣折磨了整整一個星期,終於可以出海了。


    ——


    遊艇在碧藍的海麵上急速航行,在遞交了政府通文以後,顧長風帶著幾十號雇傭兵,駕駛著遊艇直奔北森提奈島。


    “防彈衣穿好了嗎?”顧長風問。


    我點點頭,表示已經配備完畢了。


    “不是,這些人還能造槍還是咋的呀,為毛還穿個防彈衣。”


    徐燦罵罵咧咧。


    顧長風翻了個白眼,這些天自打認識徐燦,顧長風就看這死胖子不順眼,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跟這種白癡一起出海。


    “我們就隻在島周圍環繞一下,看看在哪裏上岸比較合適,那些哨兵人會在沙灘巡邏,一旦看到船隻,他們就會射箭,如果沒有合適位置,我們就在晚上登島。”


    “這些人雖然是原始文明,但他們射箭的技術都十分精湛,早年間當地政府派出去的無人機都被他們摧毀過。”


    “我去,這麽牛,那我得保護好我的屁股蛋子,免得被他們百步穿楊了。”


    說著,徐燦就開始整理自己的防彈衣。


    “長官!看到島嶼了!”一位高加索雇傭兵在相鄰的一艘遊艇上喊道。


    我下意識朝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望無際的海麵上,有一座綠油油,麵積不大的小島。


    島嶼周圍都是碧藍的海水,一眼望去,島嶼真的有一種與世隔絕的孤寂感。


    顧長風加大油門,快艇朝著小島飛馳過去,不一會兒,金色的沙灘就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十幾個皮膚黝黑,身材矮小且渾身赤裸的男子,此刻正在海邊砸著椰子,當他們看到十幾個遊艇朝著小島靠近的時候,立刻在沙灘上手舞足蹈了起來。


    “他們這是在歡迎我們的到來嗎?”


    徐燦叉著腰說道。


    這時,一位中年哨兵人走到沙灘邊上,撿起沙子中的弓箭對準徐燦就是一拉弓。


    顧長風見狀,立刻低下身子,一腳踹在了徐燦屁股上,老徐哎喲一聲倒在遊艇上,竹子製作的箭矢插進了徐燦腦袋邊的船舷中。


    我去,這麽果斷!


    正當我還沉浸在島上人的殺伐果斷時,島上十幾個哨兵人開始嗷嗷地叫了起來,手腳還不停地揮舞著。


    我原以為他們是在警告我們不要靠近島嶼,可誰知一分鍾的時間都沒有,沙灘後方的叢林裏走出了上百位皮膚黝黑,渾身赤裸的哨兵人。


    他們中有女人,老人,也有孩童,但每一個人手中都拿著木弓與箭矢,嘴裏不停嗷嗷地叫著,語氣裏夾雜著濃濃的憤怒。


    “趴下!”


    顧長風大喝一聲,把我的壓在了身下,然後用手護住了我的腦袋。


    一瞬間,天空中盡是密密麻麻的箭矢,這些箭矢形成一大片烏雲遮掩了陽光。


    在箭矢懸在空中,船隻海麵都被箭矢的陰影遮擋的時候,隻聽咻的一聲,那些箭矢一同落下,砰砰砰地刺進了快艇的船舷兩側還有甲板上。


    “掉頭開船,離開他們的視線!”


    顧長風用英語大吼,指揮者現場的雇傭兵。


    這些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顧長風的話音剛剛落下,所有的遊艇就開始掉頭朝著來時的路開去。


    “媽的,不是有槍嗎?直接打死他們呀!”徐燦罵道。


    顧長風踹了他一腳,罵道:


    “死胖子你傻呀!這還沒上島,那麽多屍體死在沙灘邊上要是被當地政府的巡邏軍發現他們的死因是中槍,我們怎麽和他們交代。”


    不一會兒,箭矢不再落到快艇上,身後箭矢栽入水中的撲通聲也開始漸行漸遠了,應當是船隻已經離開了哨兵人的攻擊範圍。


    我看到易飛揚探出了半個腦袋朝小島望去,於是我也鼓足勇氣探出腦袋看了看。


    隻見沙灘上近百口人的哨兵人此刻正手舞足蹈地歡唿著,還有十幾個孩童走進海水中背對著我們,他們撅起屁股拍打著自己的臀部,在對我們進行挑釁。


    看著這一幕,我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爽,徐燦更是在旁邊罵了起來。


    前幾天查閱資料的時候,我有看到,這些人當年也是這樣嘲諷英國海軍的,很難想象當時傲慢的皇家海軍是什麽心境。


    待到視線裏看不到小島後,船隻才停了下來,靜靜漂泊在海麵上。


    “所有人檢查設備,注意休息,今夜十點登船。”


    顧長風用英語說道,之後,這些訓練有素的雇傭兵都開始檢查自己的裝備還有船隻的損耗情況。


    顧長風扭頭看向我:“齊老板,您沒傷著吧。”


    “切,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徐燦嘀咕道。


    顧長風有些惱怒:


    “媽的,死胖子,老子剛剛就應該讓你被那些人射死然後丟到海裏喂魚去。”


    徐燦砸吧砸吧嘴,別過頭看海不說話,似乎他也知道剛剛顧長風救了自己,這會兒吵架有些理虧。


    我道了聲沒事,然後問顧長風,晚上登島不會出現剛剛的這種情況嗎?


    顧長風迴答:


    “這些既然都是原始人,那麽他們的生活作息應該跟大多數靈長類動物差不多,晚上作業的動作相對來說要少一點。”


    顧長風歎了口氣:“而且,晚上動起手來,動靜也要小很多,既然要上島,和這些原始人的鬥爭是無法避免的。”


    說實在的,聽到這裏,我那該死的聖母心又泛濫了。


    因為是我們打擾人家的生活領地,這會兒還要開槍射殺他們,真的有些於心不忍。


    可是話又說迴來了,世界上的土地是共享的,弱肉強食,天經地義。


    人心就是這麽複雜。


    就在我思緒還在亂飄的時候,易飛揚拔下一根插在船舷處的箭矢端詳了一會兒,隨後說道:


    “就是用竹子木頭一類的東西製成的,這些人的肌肉沒有退化,他們的力量驚人,這種材質的箭矢可以在那麽遠的地方插進鐵板,如果肉搏了起來,不是那麽好惹的。”


    聽到這,我心中便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趕緊檢查自己身上配備著的槍械,心說這些東西可都是保命的玩意啊!


    後來,顧長風在快艇上支棱了一把太陽傘避免陽光直射,我們四人就這樣躺在快艇上休息,靜靜地等待著夜晚的降臨。


    按照以前,在執行這種危險行動之前,我都會緊張的睡不著,但此刻,我眼睛一閉就進入了夢鄉。


    也許,張葭信所說的那種心境,我早晚會達到吧。


    這一覺睡得並不香甜,我連著做了好幾個夢,其中印象最深的是我在島上見到了我老爹。


    此刻的他已經是一具屍體,幾個哨兵人正在啃食他的皮肉。


    噩夢驚得我渾身一顫,我猛地驚醒,海水撲騰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坐起身來,看到易飛揚等人還有那些雇傭兵已經坐了起來,他們呆呆地望向遠方。


    我低頭看了看手表,晚上九點半,不出一個小時,我們就要登上那座原始島嶼了,腎上腺素開始在我渾身上下運作起來。


    “老板,喝點水。”顧長風遞給我一杯礦泉水。


    我喝了一口,此刻的三人正吃著午餐肉罐頭,見我醒來,徐燦丟也丟給我一盒。


    “老齊,都這麽大大人了,你怎麽做個噩夢還天天喊著不要不要之類的話。”徐燦笑著吐槽我。


    我沒理他,靜靜地吃著午餐肉罐頭。


    “船隻設備,耗油情況是否完好?槍支彈藥是否完好,現在是否可以進行任務?”


    顧長風站起身子用英文喊道。


    海麵上所有船隻上的雇傭兵都豎起了一個ok的手勢。


    顧長風朝他們點點頭,隨後開動發動機,啟動遊輪,我們一行人以最大碼的速度朝著北森提奈島進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詭道路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斜挎包兒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斜挎包兒兒並收藏詭道路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