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強叔不在,璃九和周蓮暫時沒了吃飯的地。


    兩人結伴去山上摘蘑菇,煲湯。


    周蓮開心地摘了一個給人欣賞,“佳念同誌,這個蘑菇又紅又白真好看。”


    璃九淡淡道:“有毒。”


    周蓮手彈得一下,把東西甩飛出去,


    “哎喲。”一個男聲從下坡傳來。


    周蓮砸到了人,她趕忙過去確認,正好撞上了一張兩頰削黃的臉,微笑的眼睛眯成了縫。。


    “周同誌好巧啊。”


    周蓮頓時打了一個寒顫,走到璃九的身邊,抓起她就走。


    二八男人追了上來,完全避諱另一個人,“俺是真的中你,你跟了俺,俺肯定會好好對你。”


    “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別跟著我們了。”周蓮邊走邊說,沒有停下的打算。


    璃九向後看了一眼,男人未跟上,粗糲的眉含著兇色。


    周蓮急急忙忙下了山,她拍打著胸口,道:“還好有你在,太嚇人了。”


    她拒絕了很多次,那人還糾纏著他,這次還在山上看到他,


    周蓮心頭響起一道警鍾,他不會是在跟蹤她吧,一時間覺得毛發悚立。


    不用璃九提醒,周蓮迴去就揣了個剪刀隨身攜帶。


    二八男人一直都在暗中跟著周蓮,尋找下手的機會。


    得手了就能娶到一個漂亮的媳婦,沒得手也壞不到哪去,二八男人打得一手好算盤。


    女人在外,總是防不住居心叵測之人。


    璃九出門接水洗漱,地麵上落下一個身影,她迴頭看去。


    男人站在一旁,手臂直起,遞了飯盒過來,“林同誌,這個給你,們,你們其實也可以去羅嶽家。”


    卓溫華看到她們平時吃飯的地方關上了門,派飯已經有好幾月了,村裏多數人家都有固定的一到兩個知青在。


    隔壁傳出來的事,人盡皆知,她們不敢隨意去農戶家很正常。


    他們都在的話,也能放心得多。


    飯盒裏麵裝有幾個紅薯,不餓且洗漱完的璃九注視了一會,拿了過來。


    “謝謝。”


    卓溫華莞爾一笑,轉身迴去了。


    璃九迴了房間,她隔壁的門突然打開,李文婷從裏麵走出來,表情並不好看。


    林佳念有什麽好的,她在城裏都有對象了,卓同誌還這麽關心她。


    璃九鋪好床,門哐當巨響。


    周蓮靠在門背,胸口起伏頗大,嘴裏大口唿吸著,手上染了血,渾身顫抖。


    她步履蹣跚地走到璃九的身邊,臉上充滿了驚恐之色,“林同誌,怎麽辦,我好像,殺了人。”


    璃九扶她坐下,讓她緩緩,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周蓮迴想道:“我去茅廁,有個人捂住了我的嘴,我一害怕。”


    愈發顫抖的手,心髒好像要跳出來似的,聲音發顫繼續道:“就拿出剪刀戳了過去,還用力推了他一把,然後,我就害怕的跑迴來了。”


    璃九安靜地聽著,道:“先去洗個手,洗把臉。”


    周蓮六神無主的點頭,在人陪同下,心情冷靜了些。


    璃九去了茅廁附近,


    月光下,剪刀的血色尤為明顯,地上殘留的血跡,發出了淡淡的藍光,


    她麵不改色地撿起剪刀,走前,茅廁裏細小的唿救在空中傳播。


    璃九了然無聞,徑直走向知青院的位置,她清洗好剪刀,還給了周蓮。


    周蓮坐靠在牆上,認出了她的剪刀,錯愕道:“佳念同誌,這是……”


    璃九道:“收好,今天晚上就當什麽事情都不知道。”


    周蓮雙手按住暈乎乎的頭,聲音有些發翁,“可是…我…”殺了人。


    “你隻是自保,若是你不反抗,你的後果是什麽,他這麽做是要毀了你,這次是你,下次還可能是別人,你不僅僅救了自己,還救了別人。”


    璃九說話的聲音很輕,不緊不慢的語調裏,是肯定,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漠。


    “不要對惡人仁慈。”


    周蓮惝恍地點了點頭,“嗯。”


    夜裏安靜如初。


    偌大的床隻有兩個人,周蓮偷偷往裏靠了靠,聞到淡淡的香味才安心入睡。


    半夜,烏雲集結,天下起了雨,衝刷了汙泥,形成了黃色的水垢。


    茅廁的人是在正午發現的,渾身惡臭的屍體,沒人關注他真正的死因。


    買好棺材,村裏哭聲響了一天一夜。


    因為太臭,棺材早早地封了起來,到了時間就下葬了。


    一切塵埃落地,周蓮忐忑的心才徹底放下。


    她摟住璃九的胳膊,兩人的關係更好了。


    甚至到達了形影不離的地步。


    身邊時時跟著人,璃九也是頭疼得很,


    幫周蓮不過是舉手之勞,有周蓮在,接觸任務目標會方便得多,不至於有那麽多流言蜚語,到時任務目標又躲著她。


    臨近迴城時間,要謹慎些才好。


    卓溫華從公社拿了一封信件,見到一人背對他,坐在地上。


    “你這是怎麽了?”


    二十歲左右的女人發絲油亮,見到來人,臉上綻露喜色,聲音嬌滴滴道:“卓知青,我的腳受傷了,可以送我迴去嗎?”


    卓溫華休止頓言,隔了半晌道:“我去找人來幫你。”


    眼看人要溜走,女人半起身地抓住了人,用力往身上的方向扯了過來。


    卓溫華身體中心側向女人的位置,突變的臉色在靠到女人身上時,瞬間變黑了。


    他拉開女人的手臂,連忙起身,女人手一按,人重新坐了上去。


    卓溫華背脊一涼,驚慌的臉色,掙紮的身體,述說著抗拒。


    慌亂中,手不小心按在了女人的腿上。


    女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嬌聲嗔耳,“卓知青,你怎麽占人家便宜。”


    璃九看到的畫麵,嬉鬧的一男一女,


    女人笑得甜蜜,男人慌得無措,就是不知道是羞的,還是驚的。


    卓溫華好不容易掙脫開女人,不由得遠離她,眼神裏帶著憤怒和震驚。


    女人像是沒有察覺,繼續嬌聲道:“卓知青真討厭,摸了我,還被人看見了,要對我負責。”


    聞言,像一道驚雷炸響他的理智,卓溫華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什麽都沒做。


    璃九走近,問道:“負什麽責?”


    卓溫華心尖一顫,他看向林同誌,解釋道:“不是的,是她受傷了,我去找人,她突然把人拽到她身上,我一不小心碰到了她。”


    女人專挑喜歡的聽,開心道:“卓知青你承認摸我了,記得明天來提親。”


    卓溫華臉色白了白,道:“我不是有意的,我不喜歡,我不會娶你的。”


    女人開始無理取鬧,扯著嗓子道:“你占了我便宜不娶我,我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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