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璃九隻覺得事情更難辦了,他對母親的在乎程度太重,不難想象當他母親出事那日,很有可能會影響到他的情緒,甚至是黑化。


    璃九目光如炬,問道:“您難道就沒有其它想要做的事情嗎?”


    安冉茉微微一凝,睫毛垂落,遮住眸光,試圖掩飾內心的慌張,搖搖頭。


    他不想動搖內心的目標,這樣就很好了。


    “找到書就出去,做好你自己的本職工作。”他冷言道,再一次變得疏離起來。


    對於冊子的內容璃九已然沒有興趣知曉,放下書,點頭一禮,邁著步子錯開他,板正嚴肅的臉上,眼眸深邃冰冷,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安冉茉攥緊拳頭,咬住唇肉,胸口悶得發慌。


    兩人默認恢複成起初的相處方式,璃九不再與他搭乘同一部電梯,保持一米的距離,


    在他吃飯的時候迴避等候,除了早上和晚上的問候,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周五和周六的練習,都以自行訓練為主。


    璃九忽略他所有的視線,確保他的安全即可,賦舍文館的人對她們的行為也都習以為常。


    安冉茉踏進公寓,關上門的那刻瞥向她,全程低頭漠然的人,在他關上門的那刻抬腳就走了,半刻停留都沒有。


    明明一切都是他想要的結果,什麽都沒變,為何會難受。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錯了。


    冬寒來襲,賦舍文館的測試也隨之開始,五天都順利過去了,到了第六天擊劍測試時,換衣間做了微小的調整。


    原來的衣間出現了異常的損壞,僅剩的幾間改成兩兩隔間,僅用一塊簾布隔開。


    璃九守在試衣間外,看著女主牧若晴跟她的男主莫侍使走過來,進入了隔壁的試衣間。


    以防萬一,她掀開一角闖了進去,安冉茉褪到胸口的衣服快速放下來,一臉怒紅,正要開口訓斥。


    隔壁的女主牧若晴發出聲音,“是安冉茉嗎?我在外麵看到你的侍使,我叫牧若晴,可以跟你交個朋友嗎?”


    難得有機會單獨與賦舍文館的出名人物相處,她要把握好這個時機,說著就掀開簾邊一角,


    璃九轉麵擋在中間,攬住他的腰抱在懷裏,擋住他平坦的身體和突兀的胯線。


    “牧小姐,您逾矩了。”


    牧若晴匆匆看到一個背影,就聽到冷冰冰的聲音,嚇得縮迴了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埋在肩頭的安冉茉,淺淺唿吸著,臉上一陣燥熱難耐,


    為了方便,他在裙子裏穿了貼身的打底套裝,她手掌的溫度,柔軟的壓迫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心不可抑製地狂跳起來。


    慌張的腳步聲從隔簾傳來,確定她們離開,璃九才放心鬆開。


    “事出有因,卑下冒犯了。”道了歉的璃九出去繼續守著。


    安冉茉捂住心口,唇線緊繃成一條直線。


    等了十分鍾,他才從裏麵出來,全身都穿戴好了,護麵穩穩地套在頭上,看不見表情。


    擊劍是采用抽簽的方式,璃九抽的,非常不幸的事,抽到了桑家長子,桑有為。


    他的擊劍排名一直是前三。


    她一度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的,女性與男性理應是分開的。


    桑有為有一對濃黑的劍眉,眼神微眯,冷凝的氣息一下從身上散發出來,他認真地打量著有導師名號的侍使,隨是掛名,卻也難得。


    賦舍文館中不缺能力出眾的人。


    當初在賦舍文館招納女性侍使時就產生了好奇,初見時,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樣貌氣質出眾的女人多得很。


    安家就是典型的例子,不過,他聽聞她是天賦異稟的武能天才,能夠看一遍擊劍就成功入籍,三招內擊敗對手,通過嚴格的入館測試。


    幾個月前的擂台比試也是百戰百勝。


    這樣的人不僅是文館看重的,也是四大家族需要培養的對象。


    如今反倒成了安家孤僻公主的侍使,忠心的很,趕都趕不走。


    既然如此,他可以幫她一把。


    桑有為步入比試範圍,不懷好意道:“安家小公主得罪了,要怪就隻能怪你的侍使運氣差了些。”


    安冉茉手握花劍,一聲不響,金色眸子在黑暗中湧動,他方才的眼神很討厭,貪婪算計盡數都落在場外那人身上。


    裁判宣布開始,桑有為就展開了猛攻,安冉茉退後,斜側,一昧的閃躲著。


    超過了界限位置,裁判攔下重新調整了站位。


    安冉茉舉起劍,目光逐漸堅定,他記得璃特使說過,出其不意,對麵強大的對手可以選擇同歸於盡,平手也是一種變相的勝利。


    對付桑有為,足夠了。


    他看準位置,在他襲來時,攻向目標,桑有為連連退後,再跨步向前刺去,安冉茉站住不動,一個閃躲,僅錯開一毫米,抬手刺中的他。


    贏了,他扭頭看向璃侍使,璀璨的笑容頓時消失殆盡。


    她身邊多了一個高壯的男人,與她交談什麽,那人笑嘻嘻的,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


    璃九身掛導師之名,申請了是教導一人,文館需要她,她還是要去,就像現在一樣。


    測試結束後的擊劍秀場要她上台。


    她轉向還在比試的人,剛對上戴著護麵的任務目標,他當即轉過頭,很嫌棄的樣子,璃九想跟他招唿一聲,看他的態度是沒有必要了。


    “我知道了。”她答應男人的要求。


    桑有為小瞧了她,之後的比試,一勝一平,結果還是平手。


    璃九在結束後就送他迴了公寓,未等他進屋就收到手機催促的震動聲,道了一聲安好,邁向電梯出了寢樓。


    安冉茉進屋的腳步後退,望著她果斷遠去的背影,眉心漸漸攏起,心神恍惚,要結束了嗎……


    擊劍秀場的對手是男主莫侍使。


    璃九並未使出全力,點到為止,任務完成的她被人攔在了走廊。


    “璃侍使,我是桑家,桑有為,久聞大名,不知是否可以請教幾個問題。”


    四大家族之一,惹不起,璃九神色淡淡,應道:“桑少爺請講。”


    桑有為悠悠道來,“若是讓奉者不喜,兼受排斥,你當如何?”


    璃九:“不礙他眼便是。”


    桑有為扯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若是她主動放棄呢?”


    “身為侍使,無從選擇。”璃九知道他暗指的人,找借口離開,道:“卑下還有事,先行告辭,您自便。”


    桑有為淡淡一笑,這人恐怕心知肚明的很,堅持不懈,性情確實不錯。


    璃九若是知道他心中念想,肯定會淡而遠之,她的性情好與不好,在於對方是否對她有利弊之衡,僅此而已。


    桑家人,是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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