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便有些麻煩了。」許昭昭小聲嘀咕道。


    「秦公子,許閣老讓老奴給你傳個話,迴許府後,先請秦公子前去許府書房一趟。」帳篷外一個許家的奴僕抱拳說道。


    「謹言知曉。」少年應道。


    聽到迴應,奴僕應聲而離開,卻也提醒許昭昭藥已經塗好了。


    少年身上爪傷多,當時狼近戰時,幾次抓向他,但幸好及時塗藥,應該不會留疤。


    「藥、藥已經塗好了,你、你快穿上衣服。」不知為何,許昭昭總覺得帳篷內悶得她臉蛋燙乎乎的。


    少年應聲而動,修長的手指執起褻衣衣邊,一點一點穿上,腰肩處的肌肉線條一點點被褻衣掩上,倒更有幾分賞心悅目。


    「我、我先走了。」許昭昭暗罵自己色魔上身,竟又看了好幾眼少年的身子,慌忙放下藥瓶,心虛地快步離開。


    看著小姑娘逃竄似的背影,少年目中含笑,低低嘆道:「走得還真是快啊。」


    **


    秋獵結束,皇帝迴宮,各家公子小姐也坐上馬車趕迴京城。


    秦謹言扶著小姑娘坐上馬車,自己拽著韁繩準備上馬時,蔣依柳的貼身丫鬟將手中的字條塞在少年手中,之後低頭離開。


    他在掌中打開字條,上麵寫的字並不多,可內容卻是讓他眉頭輕蹙,麵色凝重,停下了腳步。


    外頭半晌沒了聲音,許昭昭掀開車簾,探頭問道:「阿謹,怎麽不上馬?」


    自從那時開口說了第一次之後,現在倒是越來越順口,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這樣喚秦謹言時,他耳邊都會粉粉的,煞是好看。


    這次也不例外,少年輕輕一怔,將手中的字條揉成團之後,翻身上馬,迴眸道:「無事。」


    可他這次眼底的凝重卻沒有散退,蔣依柳給的字條在暗示他,他的身世應該並非那麽簡單。但蔣家小姐目前不敢確定,也隻能提醒他多留一份心。


    看來,真如他所料,京城有人在一直盯著他。


    迴府的路程雖有些遠,但較來時,已沒那麽不適,約莫行至兩日,馬車已行至許府門口。


    天色暗沉,黑雲壓城,已有零星的雨點飄至短襖上。


    許昭昭掀起車簾,探下身子,秦謹言已然站在馬車邊,撐著傘等著她下來。


    兩人似乎已成了默契,幾乎一個眼神便能知道對方要做什麽。


    許昭昭伸手至秦謹言的掌心中,輕輕一跳,便下了馬車,正打算吩咐梅兒先去準備些祛寒的糖水,卻被少年攔下。


    他轉眸看向書房的方向,掌心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道:「閣老讓我前去書房,先不用備我的那份了。」


    既然秦謹言被叫去爺爺那兒,許昭昭也索性道:「我同你一起去吧。」


    秋獵時,爺爺身子不大好,她幫爺爺換了薰香,也不知好轉了一些沒有。


    許家書房。


    秦謹言先許昭昭幾步推開房門,卻見許閣老肅然坐在木椅上,開口道:「跪下。」


    爺爺的聲音蒼老,卻又攜著嚴肅。許昭昭頭一次見爺爺如此認真地罰秦謹言,一時沒反應過來。


    秦謹言反而是眉目淡然,身板挺直地掀起衣袍,雙膝跪地,無聲地看著許閣老。


    見氣氛逐漸凝固,許昭昭擔憂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少年,走到爺爺身邊,勸道:「爺爺,發生了什麽事嗎?」


    許閣老看到孫女,麵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下,但仍舊嚴肅道:「昭昭,此事與你無關。」


    而後看著跪著的少年問道:「謹言,你知道這次犯了什麽錯嗎?」


    「謹言認為無錯。」少年目光執拗,雖然跪在地上,但是絲毫不見屈服的意思。


    「你就淨護著昭昭!可你這次太過莽撞了!」許閣老一拍木桌,似嘆似斥,幾分無奈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同時,窗外一道驚雷閃過,似是天公也在訓責他,少年的眸色暗下,手指攥成拳。


    秦謹言這孩子性子穩重,對京城形勢看得清晰,不驕不躁,正是因為這點,當時才收他為徒,可這次著實令他意外。


    當時聖上命他過去,帳內三皇子躬身道來他在秋獵場上的經過,其中提及秦謹言曾差些與他打鬥,雖未細說,但顯然聖上龍顏不悅。


    三皇子為皇上盛寵之人,竟還有人敢與三皇子打鬥,那便是等同於不將皇上放在眼裏。況且從三皇子口中道出,必然美化了自身,更令聖上不悅。


    而叫許閣老前來,也就是在暗示許閣老要如何處置此事。


    許閣老先前暫以秦謹言身上傷勢未好為由,拖著沒有懲罰少年。如今迴了京城,必不能再拖下去了。


    秦謹言這次必跪不可。


    「謹言,你平日性子並不急躁,明明有更好的辦法,為何偏偏對上三皇子呢?」許閣老甚是不解地捏了捏眉心。


    「閣老罰吧。」


    少年微低下頭,沉聲說道。


    他即便跪下,卻仍似挺直的鬆柏,不折下半分。


    他明白許閣老的為難,能在聖上麵前拖到今日才罰,已是盡力了。


    可若是再重來,他依舊會這麽選擇,即便無人理解,也沒有關係。


    「哎,你好好想想吧。」


    許閣老一拂袖,想要斥責,但看到少年的模樣,卻又罵不出口。


    謹言這孩子性子倔強,若非自己想明白,別人是勸不動的。況且這孩子這次的衝動也是為了昭昭,身為昭昭的爺爺,他該感謝。可作為秦謹言的老師,他卻清楚,現在樹敵於後麵是大大的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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