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秦牧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客棧的床上。


    然而,這房間裏隻有他一人。


    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就像火燒一樣,口渴到不行。


    他惹著傷痛起身,慢慢地走到桌邊。


    他從桌子上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咕隆咕隆—”


    這茶居然是熱茶。


    他推開門,直接去了隔壁房間。


    隔壁住著王家兄弟兩人。


    王家兄弟二人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而他們身上的傷也都被處理好了。


    “吱嘎—”


    門開了,走進來一個身著素衣的丫頭,手裏端著一盆清水。她年紀大概十四五歲,頭上梳著兩個發髻,發髻上帶著彩色的蝴蝶夾子。


    她看到蘇秦牧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後,把水盆放在了桌子上,道:“你這麽快就醒了啊!你們真不容易啊,這麽多年來,基本上,路上的人都迴不來,你們是第一隊能迴來的。”


    蘇秦牧問道:“你是?”


    丫頭笑道:“我叫藍蝴蝶。我爹是這裏的掌櫃。”


    蘇秦牧點了點頭道:“是你救得我們?”


    藍蝴蝶道:“不是的,我爹爹把你們拖迴來的。隻不過現在仆人都散了,沒人照顧你們,所以,我隻能親自動手了。”


    蘇秦牧不解道:“你說現在仆人都走了?那現在這個地方還剩誰?”


    藍蝴蝶道:“我爹爹,我,桃汐姐姐,和你們三個。”


    蘇秦牧問道:“為什麽他們都走了?”


    藍蝴蝶眨著她的大眼睛說道:“因為這裏的冬天養不了那麽多人啊,因為你們三個人住在這裏,所以,做飯的阿姨、打掃衛生的大叔還有算賬的小哥哥就都放假了。”


    蘇秦牧道:“難道這個結界隻能裝下六個人,多一個人,它的承載能力就不行了?”


    藍蝴蝶道:“額,我聽我爹爹說過,好像是這個道理,講的跟你差不多誒!”


    蘇秦牧望向窗外,幾隻藍雪螢獸在光球的外緣來迴徘徊,不甘心地用爪子撓著雪地。


    藍蝴蝶道:“我們都已經習慣了,每到這個季節誰都不敢出去,出去了沒有任何人可以迴得來。哦,不對現在,應該說除了你們,沒有任何人迴得來。。”


    蘇秦牧道:“那我終於明白了。”


    藍蝴蝶把手上的毛巾交給了蘇秦牧道:“既然你醒了,毛巾就交給你吧。桌子上有藥,你替他們換了吧。”


    蘇秦牧接過藍蝴蝶手上的毛巾,道:“謝謝你!”


    藍蝴蝶笑道:“你們還缺了一隻狼,不知道我爹爹最後不知道會不會趕你們走。不過,我會替你們求情的,我先走了。”


    藍蝴蝶說著便離開了這個房間。


    蘇秦牧檢查了一下還在昏迷當中的王家二兄弟,他們的傷勢略微有些嚴重,不過,靜養一些時日,問題也不大。


    ……


    ……


    天已黑。


    八荒客棧的發電機停了。


    房間沒有燈,整個客棧都沒有燈。


    沒有燈,就沒有亮光。


    四周漆黑一片。


    蘇秦牧躺在床上,看著窗外。


    窗外,冰城堡的尖頂正在發著刺目的藍色光亮,在漆黑的夜裏就像海邊的燈塔一樣奪目。


    燈塔一般的城堡,會是害人的地方嗎?


    一個星期以後。


    日上三竿。


    蘇秦牧孤身一人來到了冰城堡。


    他踏著冰階梯,拾級而上。


    美妙的樂音再次響起,這次冰階裏樂符終於連成了一首歌。


    優美而又輕柔的樂音。


    “你怎麽又來了?”


    又是那個冷漠的女人聲音,而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寒。


    蘇秦牧繼續拾級而上,說道:“我來謝謝你!”


    “你之前已經謝過了,可以了。現在請你離開,不要打擾我的安寧。”


    蘇秦牧道:“不是,我說的是八荒客棧。”


    “你什麽意思?”


    蘇秦牧道:“以前別人都說你是惡魔,因為你,藍雪螢獸攻擊八荒客棧的人類。但是其實,如果沒有你,八荒客棧早就屍骨無存了。”


    “你究竟想說什麽?”


    蘇秦牧道:“我也是昨天才明白了一切。八荒客棧的結界跟冰城堡的尖頂的光球,發光的頻率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八荒客棧的光球結界是這裏的光球的投影。”


    “……”


    蘇秦牧道:“你這麽久沉默不語,就是默認了。”


    “請走吧,我對你沒有任何的興趣。而且這件事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蘇秦牧道:“嗯,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不過,我知道你對人類沒有什麽惡意。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真身是什麽。”


    “我的真身不需要你的關心。”


    蘇秦牧道:“我知道你是被困在這裏的,你自己也無法改變現在的處境不是嗎?”


    “你……你怎麽會知道?”


    蘇秦牧道:“因為我能感知你的不幸。”


    “我知道你的體質異於常人,你能感覺到別人感覺不到的東西。如果你想幫忙,那不用了,就算你能感知我的過去也沒有用,誰能感知我的過去都沒有用。這是一道無解的數學題。”


    蘇秦牧道:“你看到的未必是部,你說憂愁的也未必不能解決。”


    “你要怎麽樣才肯走?”


    蘇秦牧道:“有酒嗎?”


    “喝完酒你就走吧,不要再迴來,這裏不是你該傾訴的地方,我也沒有那麽閑心聽你訴苦。”


    蘇秦牧一抬頭,最高階上,正放著一瓶酒。


    酒在冰裏發著白氣。


    看來還是一壺暖酒。


    蘇秦牧上前拿起了旁邊的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


    蘇秦牧道:“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不知道你長什麽樣子。我對這些完不感興趣,因為我們永遠也不能成為朋友。”


    “我們從來不是朋友。”


    蘇秦牧道:“這杯酒我笑納了。你的秘密我不會跟第三個人提起,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們永遠都不會成為朋友。”


    蘇秦牧喝完手上的這杯酒,笑道:“當然,我喜歡你這句話。你或許知道我的秘密,或許你不知道。”


    “我知道,你的秘密並沒有那麽隱秘。我說了,我們從來不是朋友。”


    蘇秦牧笑道:“好,你明白我講的話。這杯酒我敬你!”


    “好,我受了。”


    “哈哈哈……”,蘇秦牧會意地大笑了起來。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上次這麽大笑是什麽時候了,似乎還是在生前,已經遠的記不清了。


    一壺酒喝完,日頭也開始偏西了。


    蘇秦牧道:“他日我再來找你一起喝酒,可好?”


    “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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