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先生沒帶著我迴家,而是直接順著剛才的路往迴走,腳步不斷加快,弄的我有點莫名其妙的。


    怎麽就糟了呢?


    “先生,到底咋迴事啊?”我跟上先生,問道。


    “我知道傻子為什麽丟了。”先生走了一陣,停在了一戶人家的門口,耳朵貼在門上。


    “為啥啊?”我看先生這麽神秘兮兮的,也貼了上去,什麽都沒聽到。


    先生以前做事也不像是這麽猥瑣的人啊,趴在別人家門上聽什麽呢?難道是寂寞難耐,想聽點別人家兩口子的事兒?!


    “之前傻子走在路上的時候,說過要去啃老王的腦殼,你還記得嗎?”先生沒聽到什麽動靜,退後兩步看了看院牆。


    我點頭,傻子的在小路上的話,仍舊是清晰在耳。


    先生這麽一說,我忽然就明白了,從拐角處拐過來走幾步就是老王家的後院牆,但我想不明白他是怎麽跳進去的。以他的笨樣肯定是不行的。


    趙剛?我想起了後來出現的趙剛,如果趙剛當時幫著他的話,蹲在牆邊,讓其踩在自己的肩膀上跳進去的話,那就說的過去了。


    捋順了事情,我鬆了一口氣。然後好事忍不住的好奇的看著先生,問道:“剛才的趙剛到底是咋迴事?又被人控製了?”


    “沒被人控製,他是真的沒了心。”先生反問我:“你還記得之前的黑騾子心嗎?這個趙剛現在的狀況和被掏空了心的黑騾子一樣。”


    “沒整明白。”


    “這麽跟你說吧,他現在呢,說人不是人,說鬼不是鬼。”先生看著我疑惑的樣子,繼續跟我解釋:“明天去趙剛家,我再看看。他們一家三口的陽壽盡了。該收屍了。”


    我被他說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到底趙剛他們一家三口死沒死我也不知道,但他今天狀態實在是太瘮人了。


    沒有心,身後還跟兩條狗的背影。據傳,人死了之後先過鬼門關,然後路過公雞山和狗山,在此之前我們已經見識了公雞跟魂的場麵,不斷啄食人魂。


    但狗山還真沒見過,都說在陽間幹了太多的壞事,死後過狗山的時候,會忍受萬狗撕咬的痛苦。


    可人要是去了黑狗山的話,不可能還陽的啊?


    “想什麽呢?”在我就胡思亂想的時候,先生推了推我。


    “你說這趙剛會不會是從黑狗山裏出來的啊,不然身後怎麽有兩條狗呢?”我很好奇。


    說完之後,我朝著剛才過來的路上看了看,什麽都沒有。好在趙剛沒追過來,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在地上躺著呢。


    “不會。”先生很肯定的說道:“一時半會跟你說不清楚。走,先進院子裏看看。”


    說完之後,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蹲下。


    我一愣。先生告訴我,讓我蹲下,他先進去。把我當成是人頭梯子了。


    我不服,為什麽不是他給我當梯子,先生告訴我,如果再不進去的話,老王可能就真的糟糕了。


    我被逼無奈,讓先生踩在我彎曲的後背上爬上了牆,剛爬上去,好像手還沒抓穩呢,人就進了院子。


    我耳邊傳來了‘噗通’一聲。然後先生在院子裏呲牙咧嘴的小聲嘟囔:媽的,摔死我了。


    我嗬嗬一笑,活該。


    跳過去之後,我一個不小心就砸在了先生的身上,聽著他吭哧一聲喊著疼,我心裏還真有點小得意。


    院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正中間放著一個石桌和四把石凳,影影綽綽中似乎有一隻黑狗趴在石桌下麵。


    人家的狗都養在狗窩裏,他家的狗居然放在石桌下養著,也真夠尿性的了。


    那隻大黑狗聽到了動靜,但沒叫沒咬,就這麽揚起頭盯著我們倆,那兩隻眼睛溜圓,泛著陰森森的綠光。


    我把先生從地上扶起來,指了指那隻黑狗。


    先生盯著狗看了一會,挑著眉頭,用手一指。


    我這才發現這條狗的身後有兩個影子,一左一右,當時沒把我嚇死,這兩道影子和趙剛身後的一模一樣。


    如果趙剛過來的話,我真分不清楚哪個是趙剛哪個是黑狗。


    “你說剛才咱們看到的那兩個狗影子,是不是趙剛被黑狗附體了啊?”我問先生。


    “說不清。先不管這些。進屋子看看。”先生也不管那麽多,直接就朝著屋子門走了過去。


    我跟在他身後。我們每走一步,那個大黑狗的頭都會順著我們的方向扭頭,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但仍舊是在那裏揚著頭,不咬不叫。


    我總是覺得趙剛身後的兩個狗影和這條黑狗有莫大的關係。但又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老王家的門虛掩著,沒鎖。先生用手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屋子裏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完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沒有任何的聲音,死一般的寧靜。


    我想迴去,既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那傻子應該不至於過來啃食老王,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


    先生倒是挺執著的,拉著我悄悄的走了進去。


    順著門走了幾步,就是廳,再往裏麵去就是他們家的臥室了,走著走著,臥室裏就傳來了一陣女子的聲音:“死鬼。輕點。”


    我一激靈,這也太讓人不好意思了吧。先生該不會是想過來趁機學幾招吧?


    “我覺得動靜不對啊。”我小聲的看著說道。


    先生讓我別出聲,說凡事不要看表麵,要看內在。然後拽著我就去了臥室的門口。


    臥室的門和外麵的門一樣,沒鎖死,虛掩著。


    我不知道老王為啥會有這樣的愛好,晚上睡覺都是不鎖門的嗎?


    我和先生把門縫稍稍的開大了一點。順著縫隙往裏邊看了過去,先生的眼珠子瞪的溜圓,估計是想看到點啥不該看的吧。


    屋子裏沒開燈,所以我跟先生趴在門口能看到的就是床上有兩個身影,一個人平躺,另外一個趴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像是親吻。


    “太過分了。先生,你居然喜歡看這個。你往後去,讓我好好瞅瞅。”我使勁的彈著頭。


    先生白了我一眼,然後指著身上的那個人:“那個不是老王的媳婦,是傻子。”


    他的話音剛落,那個身影抬起了頭,那一雙眼睛幽幽的盯著我們看了幾秒鍾。


    “嘿嘿嘿,你們也來了。他的腦殼可好吃了,不來啃啃嗎?”傻子的聲音從床上傳了過來。


    “別讓他跑了。”先生喊了一聲,就竄了進去。


    我緊隨其後。


    但因為屋子裏實在是太黑,根本就看不清什麽,到了床邊的時候,不見了傻子的身影。應該是藏起來了。


    我直接把手伸到了床頭的位置,一般情況下,臥室裏的燈的開關都會放在這裏位置。


    在黑暗裏我們未必能玩的過傻子,但一點有了光亮,我想他就無處遁形了。


    ‘啪。’


    燈被我打開。


    然後我和先生都愣住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老王的媳婦,上麵一件很簡單的小吊帶,下麵是更簡單的小褲子,整個人雪白的肌膚都暴露在燈光下,對我這個年輕人來說,還是有點說不出的誘惑的。


    我發現先生的眼珠子瞪的溜圓,就這麽在她的身上打轉,看的戀戀不舍。


    在床的另外一側,是老王。此時他的身體橫著躺在床上,兩條腿在床的左側,而頭則是在床的右側垂在床邊,向下耷拉。


    傻子就這麽蹲在床邊,兩隻手抱著老王的脖子,低著頭盡情的啃著他的臉,吃的津津有味,滿臉滿嘴都是血肉。


    一邊吃還在一邊嘟囔:“我都說了,我會來啃你的腦殼的。嘿嘿嘿。”


    整個過程,老王兩口子居然都沒醒,就像是睡死了一樣。


    “傻子,你還不住口。”我整個人感覺自己的胃翻江倒海的。


    “嘿嘿嘿,老王的腦殼真好吃。”傻子抹了抹自己的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你是想讓我也啃你的腦殼嗎?”


    “去你媽的。”我一陣惡寒,這個該死的傻子好像往往都是一語成讖。


    我衝過去,一腳踹在傻子的腹部,他猝不及防,被我踹的直接撞到了牆上。然後衝著我嘿嘿嘿的笑,不說話。


    先生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類似於銅錢的東西,但跟普通的銅錢不一樣,上線雕龍畫鳳,拴著一條紅繩,紅繩居然跟那八具屍體上拴著的一樣。


    先生掏出了道具後,直接就堵在了門口,防止傻子逃走。然後衝我喊道:“別讓他跑了,這傻子有邪物上身。”


    “放心吧,還他媽的想啃我的腦殼,我能放過他嗎?”說話的時候,我就再度衝了上去。


    憑我的能力想要控製傻子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就在我過去的時候,傻子張開了嘴,把手伸進去,然後生生的拽了一塊肉出來,朝我的臉扔了過來。


    他的動作差點沒惡心死我,急忙閃身躲開,然後幹嘔。


    在我停頓的時候,傻子直接跳出了窗戶,然後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院子裏飄了過來:“我會去啃你的腦殼的。”


    “他媽的。”我咒罵了一句之後,直接就跳窗追了出去。


    “別追。”先生喊了一嗓子,不過已經晚了,我從窗戶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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