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慕曦在望香樓中與聖卿王相對而坐。


    她人剛至,聖卿王的人便請她一見。她欠聖卿王的情義已在群芳宴時還清,兒時她也曾追逐在他身後過,奈何他置之不理。


    既如此,如今實在沒有再結識的必要。


    何況她是手握兵權的權臣之女,而他是敵國皇太孫,對誰來說更加不必相識過深。


    慕曦欲開口拒絕,知雲卻在她耳邊私語。說是她失明的第二日,聖卿王便來府上看望過,還帶了很多補品。


    聖卿王似乎也是猜到了她會拒絕,在她猶豫間竟親自來請她一見。


    無奈,慕曦隻好答應。


    順著樓梯往上,聖卿王領她去雅間。


    “不知聖卿王特意相邀所為何事?”慕曦直接開口。


    “在下有一事想請郡主幫忙。”


    聖卿王知曉,直接送藥耀華郡主定不會接。


    慕曦勾唇淺笑:“聖卿王怕是找錯人了,我一個廢物能幫王爺什麽呢。”


    “況且我如今還是一個瞎子,更幫不上王爺任何了。”


    “郡主怎可如此妄自菲薄,在下所請之事,隻是一件小事。”聖卿王料到她會拒絕,“在下也不會讓郡主白白幫忙的。”


    聖卿王從袖中取出一青玉藥壇,放置慕曦麵前。


    “這是可治郡主眼疾的藥,在下保證藥到病除。”


    慕曦握著茶杯的手一緊,聖卿王怎會有她眼疾的解藥?


    “郡主若還是不願幫忙,在下還有一個關於‘程家’的消息。不知郡主是否想聽?”


    慕曦心一沉,按照永輝帝的性子,未除去程序一家,隻殺程序一人。他手中肯定有關於永輝帝、睿安王或者皇室的秘聞。


    慕曦笑著正襟看著對麵:“聖卿王近來是要迴大澧了嗎?”


    聖卿王不答,他不解為何她這樣問。


    慕曦嫣然一笑:“看來是我想錯了,我還以為王爺要迴故土,高興得往日的‘病氣’也沒了,就連頭腦也清明許多。”


    聖卿王頓時明白,她是識破了他的偽裝。想必在群芳宴時她就對他有所懷疑,如今隻是更一步確定他並非平日呈現那副庸碌無知病弱好欺的樣子。


    “在下眼裏郡主也非他人如所言那樣。”這是他的真心話,在他眼中耀華郡主或許不通詩詞歌賦,無才但絕非無禮無德之人。


    “所以,郡主可願幫在下呢?”


    慕曦收起笑容:“聖卿王所求慕曦不敢不應,隻是王爺也知慕曦能力有限,我隻能盡力一試,能否真的幫到王爺,慕曦不敢保證。”


    “在下相信您,畢竟你是皇帝寵愛的耀華郡主。”聖卿王淡然說著,“郡主知道,在下不能出京都成一步,可我來此快十年除了京都成,在下未去過任何地方。”


    “十二月初八,是大鄴冬獵之日,以在下的身份自是不能參加,在下想請郡主求陛下恩準我能參加冬獵。”


    聖卿王見耀華郡主麵上浮現疑慮和思量,便義正言辭保證道:“郡主大可放心,在下之想看一眼京都城外的風景,別無他想。”


    “好,我答應你。”


    “多謝郡主。”聖卿王拱手謝過。


    “程序除了程念在外還有一私生女,沒入奴籍的那人不是程念,程念母族用私生女易容替換了程念。”


    慕曦麵色凜然,追問道:“那如今程念在何處?”


    “在下隻知並不在其母族庇護之下。”


    慕曦沉默一瞬,被母族救出卻不在母族的的庇佑之下,程念能去哪兒?


    程念母族並不是京都城的大世家,為何會冒著被抄家的風險救程念出去,既然能救為何隻救程念卻不救程念母親。


    “既已告知郡主,在下便不打擾了,告辭。”聖卿王起身。


    慕曦從思緒中迴神,行禮致謝:“多謝聖卿王。”


    聖卿王擺手隻言,都是交易無需言謝。


    聖卿王跨出雅間之際,身後驀然傳出一聲:“王爺,麵具要戴好,近來京都城風大,莫要被吹了去。”


    聖卿王腳步一頓,身邊的哲言亦是一驚,猛的迴頭去看房中坐在窗邊的女子。


    她還是端坐著,淡然飲這茶。


    哲言眼中滿是警惕和震驚,手緊握在腰間的劍上。


    聖卿王未言語,朝哲言示意別妄動,無事發生般下樓。


    “你與她說了什麽,她識破你的身份了?”哲言厲聲質問。


    “哲言,她隻是提醒我裝好一個廢材無能的質子。耀華郡主現下是個瞎子,如何識破我的身份。”


    她隻是好心提醒他而已。


    雅間中,長風從屏風出走出。手中劍緊握,雙目緊盯著聖卿王離去的方向,方才他突然感覺到一絲殺氣。


    “無事,長風。過來坐吧,知雲也坐。”


    她來望香樓真的目的是來解饞的,剛才光顧著和聖卿王周旋了,菜品還未嚐一口呢。


    知雲長風聽話落座,他們自是聽見了聖卿王剛才的話,可小姐不急他們自然不著急。


    “小姐,下雪了。”知雲見窗外飄起雪花。


    長風也放眼窗外,隨後目光隱晦的落在對座的慕曦身上,這是今年的初雪。


    慕曦挪動身子,將手伸出穿外,果真她感受到手上落下點點冰涼。


    “今年初雪下的可真遲。”慕曦兀自感歎,腦海中突然浮現一雙極美的眼以及它的主人頤辰公子。


    她記的他們亦是在此處辭別的,他如今遊曆到哪了呢,隴南下過雪了嗎?


    她竟有些想念那驚鴻一瞥的琴音了,她想著聽琴賞雪也該是件美事。


    可惜她目盲,彈琴的人亦不知在何處。


    慕曦突然就失了興致,心中無故生出一絲煩悶,無意再坐。


    “迴去吧!”


    知雲為慕曦攏上大氅,攙著她出望香樓上了馬車。


    長風自是注意到慕曦突然的落寞,他不明所以。但小姐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她想讓她的小姐開開心心的。


    正在慕曦靠著馬車思緒神遊之時,鼻尖突然聞道一股極好聞的香味。


    知雲更是睜大了眼,咽下口水,讒得要命。


    “小姐,嚐嚐。”長風將手中冒著熱氣的燒餅遞到慕曦手,知雲自然也有一份。


    慕曦掰下一塊放去口中,表脆內糯。入口除了麵餅烤過的香味,還有肉粒的醬香味似乎還有梅菜。油而不膩,鮮香滿口。


    慕曦滿露驚豔之色:“好吃!長風這叫什麽,你從哪賣來的。”


    知雲也連連點頭,一嘴接著一嘴。


    “剛才路過街邊買的,叫梅菜扣肉餅。”


    見慕曦心情轉好,長風心中也高興起來,語氣歡快道:“小姐喜歡就好,日後小姐想吃長風再來買。”


    吃到美食,慕曦一掃陰霾和失落,開心迴府。


    迴到府中,慕曦第一時間去找翎諾和慕燁欲將從聖卿王處得來的消息告知他們。


    慕曦去找翎諾時,剛好慕燁和柳卿落也在。


    聽他們的聲音很興奮,慕曦疑惑難道是爹爹快迴來了?


    “曦兒迴來了,我剛還跟你哥哥說去將你接迴來呢。”翎諾握著她的手,將她扶著在靠近爐火溫暖處坐下。


    “阿娘,聽你們的語氣是有什麽好事?”


    “溟老聽晚來信了,說你的毒可解。一並送來了解藥。”


    “真的?”慕曦很是驚喜語調都高了幾分。


    剛才聖卿王給她藥說是能治好她的眼睛時,她並沒多大波瀾,她並不信聖卿王。


    翎諾笑著答道:“阿娘難道會騙你不成。”


    知雲聽到這個消息差點高興得跳起來,長風也難得一見的笑得燦爛。


    “不過,這次送來的藥隻是抑製你毒性深入的藥,解藥還需幾日才能送來。”慕燁補充。


    “等幾日無妨的,”溟老和晚姐姐說能解,她便不會再優慮。


    “曦兒等眼睛好了,賞月品梅可要帶著我,可不能因為嫂嫂行動不便獨留在府中。”


    柳卿落也高興,曦兒眼盲這些日雖麵上不顯,還一個勁的安撫他們,可她知道她心中還是難過和害怕的。


    “我怎會丟下大嫂,就怕大哥和阿娘不同意哎。”


    房中碳爐生的足,加之眾人慕曦眼疾可治,眾人心情明媚,屋中更是濃濃暖意。


    慕曦將望香樓中遇見聖卿王的事詳細說與他們,柳卿落目光落在慕燁臉上。慕燁麵色暗沉,思索聖卿王的話有幾分可信。


    就在慕曦迴來之前他們除了收到來信,還在討論另一件事。


    他們得到消息睿安王的人今夜會行動,滅口程家之人,以絕後患。


    現在距天黑沒幾個時辰了,他得再睿安王動手前搞清楚聖卿王所說是否為真。


    慕曦分析:“大哥,我覺得聖卿王的話有七分真。”


    翎諾說道:“這事兒倒不難,隻要去行宮一探便可知程念是否被替換。”


    程家的家眷沒入奴籍後被分到宮中各處,也有被賣入勾欄。唯程念與其母以及程序一小妾被送往行宮。


    柳卿落接著翎諾的話說道:“如果行宮為奴之人若不是程念,我倒覺得救她出去的也未必是程念母族,她們無理隻救程念而不救程念母親。”


    翎諾淡淡說道:“照卿落這樣說,那救她出去的隻可能是和我們有同樣目的之人。”


    他們想救程念是為她手中保命的東西,也為找到睿安王加害慕曦確鑿證據。


    柳卿落慕曦異口同聲道:“太子!”


    慕燁一直未說話,但他也認為母親他們三人所說句句在理。


    “太子會將程念藏在何處呢,程念是否已將手中之物交給太子。”翎諾有些擔心,程家以前畢竟是太子一黨的。


    “不會”慕燁冷然開口,“在程序出事時太子並未出手幹預也未給程家求情,而是漠然視之。”


    “程序不會再相信太子會護著他的親眷,否則太子也無需廢力將程念弄出來。”


    “夫君說的沒錯。”


    那太子會將程念藏在何處呢,宮中定是不可能,難道在丞相府嗎?


    “大哥,我覺得程念可能在皇家寺院。”


    慕燁看她一眼,立馬疾步轉身出門。


    翎諾不解:“曦兒,你為何覺得她會在皇家寺院?”


    “慕嘉在皇家寺院,那裏又很少有人會注意到。慕嘉跟太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妹,關係一直很好。再說往日慕嘉和程念交好,太子想著讓慕嘉說服程念也不一定。”


    “原來如此。”


    翎諾柳卿落,恍然大悟。


    “阿娘,我要不要去皇家寺院一趟?”慕嘉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她,或許她去激一激慕嘉能套出點什麽有用的東西。


    “不必,你晚姐姐信上說你要多多靜養,你就好好聽她的話在家休養就好,你哥已經去安排了。”


    之後慕曦柳卿落二人分別迴自己的院子,翎諾則是派人去查聖卿王。


    慕燁安排人去行宮探查程念身份後,就隻奔緒府去找緒嵐疏。


    如果行宮中的程念身份有假,那他們必須利用好時間抓緊重新計劃。


    二者緊急商量對策之時,行宮之人傳來消息程念確實也被掉包。


    現在問題在於皇帝和睿安王知不知道程序給程念保命的籌碼是什麽,如若知道他們偽造隻會弄巧成拙。


    緒嵐疏有些玩笑的問道:“大哥,要不賭一迴?”


    “不,風險太大。”慕燁搖頭,“我們還是努力營造隻有‘活著’的程念才知道秘密,這樣風險小一點。”


    “可以,反正現在行宮中那個程念確實一無所知。我們隻要買通她,迷惑睿安王威脅已除即可。”


    “嗯,沒錯。”


    “那我們分開行動,我去行宮救假程念,你去皇家寺院找真程念。”緒嵐疏收扇準備動身。


    “行宮那邊危機四伏,我把仲秋和身邊幾個武功好的暗衛都留給你,你注意安全。”


    雖知皇家寺院安全的多,可這是最好的安排。隻有他將軍府的大公子,享譽大鄴,百姓稱頌的少將軍,才有可能得到程念的信任。


    因為誰都知道,將軍府最重承諾,從不背信棄義。


    緒嵐疏拍拍慕燁的肩,微笑道:“放心,我也很厲害的好不好。”


    慕燁還是不放心,睿安王身邊的軒轅衛不是一般的暗衛。


    “注意睿安王的軒轅衛,我會多派些人埋伏在行宮周圍給你做後應。”慕燁叮囑,“一定要平安迴來,不然曦兒會愧疚一輩子的。”


    緒嵐疏停下腳步,轉頭相視一笑:“我知道,你也多帶點人,平安迴來。”


    迎風踏雪,兩撥人為了同一人快馬趕往兩個不同的地方。


    慕曦擁著大氅,捂著暖手爐在窗邊小榻上喝茶。


    夜幕已至,雪早落下厚厚一層。嶙峋的怪石、坑窪的石子路、蕭條的幹枝、波瀾的人心都被雪層層覆蓋,一切在銀裝素裹下仿佛都變得無比的純淨,潔白。


    夜靜極了,人還未歸。


    “小姐,已經亥時過了,安歇吧。”知雲見小姐已經在這榻上坐了快一個時辰了。


    “坐得腿也麻了,帶上些我製的花茶和安神香隨我去看看大嫂睡了沒。”


    她今晚心中很是不安煩躁,想必大嫂也在等著大哥迴來。她可以熬,但大嫂懷著孕不可再勞心費神傷著身子。


    雪已經能沒過腳麵,踩在上麵咯吱咯吱的。


    慕曦在想不過多久她踩在路上的腳印就會被雪重新覆蓋平整,而雪真的能覆蓋掩飾掉所有,雪霽天青後她一切都會隨雪消匿嗎?


    知雲還未進院子就遠遠看見柳卿落的院子透出昏黃的光,少夫人果真還沒睡。


    知雲小心扶著慕曦,生怕雪天路滑一個不不小心讓她摔倒。


    就在她們剛跨過院門時,房中的燈熄了。


    知雲停下腳步,慕曦問她怎麽了。


    “小姐,少夫人房中剛熄了燈。”


    “那便迴去,明早再來看大嫂。”


    慕曦和知雲轉身迴自己院子,路上還跟知雲說明早叫上長風一起堆雪人。


    柳卿落並未睡,她躺在床上安靜聽著簌簌雪聲,留意著房門處得動向。


    行宮,黑暗中一個又一個人在睡夢中被割破喉嚨。


    沒有呻吟,沒有反抗,在人最沒有防備意識的時候,生命悄然流逝。


    直至一個粗布麻衣的妙齡少女死在屠刀之下,這場殺戮才停止。


    紅衣金甲衛收起染血的利劍,將少女和一婦人的的頭顱奉上。


    “殿下,據屬下審問程序隻言傳於其女程念,另外留存一份紙質書信據此女母親手中。屬下找到其母時,她將書信吞入了腹中。”


    紫貂大氅的華服之人看著少女驚嚇未閉的眼和婦人張大的嘴,臉上浮現陰婺且滿意的笑。


    “放火將這裏燒了。”


    炙熱的火焰和紛紛的白雪會他掩蓋所有跡象。


    紫貂華服之人在火光衝天之際,撐著傘悠然踏出行宮的大門,施施然而去。


    濃煙中,緒嵐疏拖著一女子從冰冷刺骨的池塘中露頭,躡手躡腳翻牆出了行宮。


    皇家寺院,慕燁也成功找到程念,此刻正在與她對佛而座。


    “程小姐是個聰明之人,不然早在太子救出你的那刻就將東西交給了他。”


    慕燁獵鷹一樣的雙眼,直視著程念。


    程念手心緊握,寒冷下雪的冬季她竟也被這雙銳利的眼盯得後背出了汗。


    慕燁嘴邊勾起一抹笑:“我可以認為程小姐是在專門等我嗎?”


    程念的心跳的飛快,卻又極力克製恐懼,盡力讓麵上的表情坦然自若些,牙齒不自覺的咬緊下唇。


    “少將軍,此言差矣。我完全可以將手中的東西交給太子,他完全可以保我平安。”


    程念努力讓自己說話的語氣不顫抖:“等到今日無非是想看看哪家出的籌碼能讓我更滿意。”


    慕燁淡笑:“哦,原來程小姐這樣想的啊。”


    慕燁撩起衣袍從蒲團上起身:“那程小姐去找太子殿下吧,慕某告辭。”


    程念瞬間慌了,不是來取他手中東西的嗎,怎如此輕易便要走。


    “等等!”


    慕燁一腳已踏出殿們外,程念急忙叫住他。


    “少將軍,你不要我手中的東西了嗎,不替慕曦報仇嗎?”


    慕燁麵帶微笑的轉身,程念不敢和他對視,慌亂中低下頭,她覺得笑著的慕燁更加可怕。


    “程小姐,照太子的脾性你將你手中的東西給了他,你還能活嗎?”


    “程序留給你的不僅僅有有關睿安王或者陛下的密事,還有太子的吧。你覺得太子會讓一個知道他如此多秘密的人活在世上嗎?”


    慕燁冷笑:“程小姐你要明白沒有你手中的東西我同樣可以替我妹妹報仇。可你不抓住我這根救命稻草,你死路一條。”


    “不妨告訴你,行宮中程家的人此時已經死絕了,連屍體都快燒成黑炭了。程小姐,還要跟我在這談條件嗎?”


    轟!程念的防線瞬間崩潰,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慕燁。


    “不會的,不會的!”淚如雨下。


    程念抱著頭蜷縮在腿彎中,一遍一遍重複著口中的話。


    “程小姐!”慕燁突然提高音量一吼。


    程念被嚇的渾身一顫,哭聲噎在喉嚨中,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將軍府保你性命無虞,往後生活無憂。這籌碼程小姐可還滿意?”


    慕燁的聲音比冬季的風還要冷,讓她顫抖哆嗦。


    其實父親跟她說過的,隻有將軍府才能真正保住他們性命,這些東西一定要叫給將軍府。


    她之前裝的那麽淡然,隻是想要謀算的多些。


    “滿……滿意。”程念已破防崩潰,隻想活下去,再無心爭取其他。


    “東西呢?”


    程念爹跌跌撞撞站起來從佛像前一個兩尺多長的香爐中挖一個白玉匣子交到慕燁手上。


    “其他父親隻言傳於我,待我安全後我自會告訴你。”


    “好,跟我走吧。”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慕燁急匆匆帶著程念離開。


    慕嘉連同寺院中的其他人絲毫未察覺,睡得無比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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