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行李,千姬沙羅和幸村準備返程,在這裏已經呆了四天了,他們也應該迴去準備繼續上學。將手裏的行李箱推到幸村身側,千姬沙羅說:“幸村,你現在門口等我一下,我去和師父道別。”


    “好,我在門口等你。”幸村點點頭,拖著自己和千姬沙羅的行李箱去了大門。


    握著手裏的念珠,千姬沙羅走到主持房間前,敲開房門:“師父,沙羅今天要迴去了。”


    房間裏的老和尚跪坐在正中間的蒲團上,手裏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木魚,千姬沙羅的到來並沒有打斷他。案幾上香爐裏的檀香靜靜的燃燒著,明明是讓人神情放鬆的場景,卻莫名的讓千姬沙羅緊張起來。


    見老和尚不言語,千姬沙羅便跪在他身後:“因為還要迴去上學,所以隻能明年暑假迴來,而且我打算迴來念高中,師父您……”


    “不用迴來了。”老者停下敲擊木魚的動作,閉著眼睛表情嚴肅,“你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明白這條路無法迴頭,而你也沒有後悔的權利。”


    呆愣了一下,千姬沙羅難以置信的睜開眼睛:“師父……”


    “即使你是天生佛子,也無法避免。你的心魔,愈發濃厚,你並沒有認真的壓製它。”老者睜開眼睛,眼裏是從未有過的嚴厲,臉上是千姬沙羅從未見過的神情,“你與我寺的緣分以盡,日後不必再叫老衲師父了。”


    “師父,師父……別不要我,求您別不要我……”顫抖著手,千姬沙羅拉住老者的衣服,“師父我錯了,我以後會好好壓製心魔的……師父,求您了……”


    老和尚歎息一聲,用滿是皺紋的手拽開了千姬沙羅:“最後給你一個忠告吧,日後的選擇不是隻為自己,亦是要考慮身邊人。心思狹隘,終究難成大道。施主,請迴吧。”


    這一聲施主,徹底斷送了多年的師徒情分,也斷了千姬沙羅佛修的道路。自知無法令老者迴心轉意,千姬沙羅咬著嘴唇,跪拜在老者身後:“既然師父如此,沙羅便不再強求。日後沙羅無法侍奉師父,望師父身體安康,平安喜樂。沙羅,拜別。”


    聽到身後傳來關門聲,老和尚撚了撚手裏木槌的細柄。房間裏安靜了片刻,隨後又響起了木魚敲擊的聲音。


    迴程的車上,千姬沙羅的臉色都不太好。幸村又幾次都欲言又止,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隻能確定她和主持之間應該有什麽摩擦。等到機場下了出租車,幸村這才拉住她:“沙羅,你怎麽了?”


    “幸村……”攥緊念珠,千姬沙羅低聲道,“幸村,我沒有家了,我沒有家了……師父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幸村……”腳步踉蹌了幾下,千姬沙羅環住幸村的頸脖身體微微顫抖。


    耳畔傳來千姬沙羅帶著哭腔的話語,即使斷斷續續,幸村也猜了個大概。反手抱住千姬沙羅,幸村輕拍著她的背:“沙羅,沙羅怎麽會沒有家呢。我還在對不對?我給沙羅一個家好不好?”


    “幸村……幸村……”指尖攥住幸村後背的衣服。


    “沒關係的,沙羅。我們,迴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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