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國。


    她當然是要迴國的,她到西西蘭,原本隻是為了更好地調養身體。


    總有一天,她是要迴去的。


    可是,他說的,願不願意跟他迴國?


    這話的意思,是不是類似於願不願意接受他?


    這也太快了吧……


    雲嫿小臉繃緊,清澈的眼睛閃著光芒,紅唇抿著,沒有吭聲。


    就這麽對視沉默片刻後,麵前的男人低低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雲嫿愣了下,視線追隨了他一段路。


    他這幾天都看著很苦惱的樣子,剛剛更是霎時間整個人就落寞了起來。


    她也沒說不給他機會,隻是,她還需要再想想。


    權景肆早上出去後沒有迴來,下午雲嫿有些憊懶,打算去睡個午覺,進了臥室發現女仆在幫她收拾房間。


    床頭櫃上原先她在吃的藥,都被女仆收拾了出來。


    “大小姐,韓醫生說您現在不需要吃這些藥了,我幫您處理掉吧。”


    女仆詢問她的意思。


    雲嫿站在門口,有些恍惚地點頭。


    那些藥瓶於她而言熟悉又陌生,從前很多個夜晚,她都是靠著這些藥睡下去的。


    而她情緒崩潰的時候,也是吃的這些藥。


    有段時間,她很想找迴那段失去的記憶,所以陷入無盡的自我折磨當中,十分痛苦。


    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她慢慢的對那段記憶沒了興趣,不再苦苦探尋。


    而且,她的睡眠質量也越來越好了起來,可以一覺到天亮。


    因為每天早上晨練的緣故,胃口也好了,身體也開始圓潤起來。


    所有的一切,都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變化,如今站在此刻往前看,她自己都為這樣的變化嚇了一跳。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顯然,是那個男人來了之後。


    琬琬說的沒錯,他帶給她的都是好的變化,他確實幫了她很多。


    不過,他最近鬱鬱寡歡,雲嫿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幫他。


    他在這邊待了太久,應該要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吧。


    之所以還沒走,是……因為她嗎?


    所以,他才問她要不要跟他走,他想帶她一起走?


    雲嫿為自己這個念頭感到震驚。


    一直到晚上,那個男人都沒迴來。


    直到雲嫿接到他的電話,他說自己要請兩天假,如果她晚上睡不著的話,可以抱著他的枕頭睡。因為枕頭上有他的味道。


    雲嫿一整天思緒都很亂,甚至都沒理他那句聽上去有些無賴的調侃。


    “你是不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雲嫿問。


    電話裏,男人發出一聲淡淡的輕笑,“大小姐是在關心我嗎?”


    雲嫿眉頭輕蹙了下,她當然知道他最近不對勁,這種時候,他還跟她開玩笑裝作沒什麽事情發生的樣子。


    “你會受傷嗎?”


    雲嫿想了想,還是問了出口。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男人傷得有多重,渾身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瞧著可瘮人了。


    “不會。”


    權景肆已經迴國了,此時他在坐在車內,看車窗外的夜景,“雲嫿,好好照顧自己,等我迴來。”


    聽到這句“等我迴來”,雲嫿一下子心定了。


    他還會迴來的。


    她靠在床頭,默默點了點頭,聲音很輕地對電話那頭說:“你也是。”


    說完,她心跳突突紊亂了。


    雲嫿自己都愣住了。


    權景肆掛了電話。


    一旁,小景兒已經睡著了。


    他現在月份大了,沒之前那麽折磨人了,保姆和女仆終於和他混熟了,得到了這個小家夥的信任,他也肯讓他們帶了。


    隻是雲嫿帶他睡覺帶習慣了,改不了而已。


    她撫摸著一旁安穩睡覺的小寶寶,忽的,腦子閃過什麽畫麵,震得她指尖都在打顫。看小景兒的眼神也變得驚恐和恍惚。


    她為什麽會覺得,小景兒看上去那麽眼熟。


    或者說,他越長越讓雲嫿覺得眼熟。


    似乎那樣的一張臉,她在別處也看到過一樣。


    ……


    “四少,四夫人還沒想起你嗎?”


    雖然隻過去了一年多,但經曆當初那樣的重大打擊之後,肖牧整個人滄桑深沉了許多。


    好在,權景肆還活著。


    “嗯。”


    權景肆淡淡出聲。


    “四少,我之前偷偷潛去看過家主。他原本隻是累倒了,情況沒這麽糟糕的,可是莫名病情加重,直到現在也起不來。”


    肖牧話裏的意思很清楚,權景肆自然也懂了。


    或者說,他早猜到了會有這麽一天。


    狼群裏,一旦狼王顯現出衰弱之相,那麽族群就會有狼蠢蠢欲動,想要挑戰狼王。一旦狼王被戰勝,那麽屬於他的傳奇就過去了,族群會有新的首領出現。


    如今的權家,正是這樣的情況。


    權柏壓製了這個家族這麽多年,他病倒了,原本的繼承人死了,現在的權家,人人都想當新狼王。權柏被人算計,再正常不過了。


    “四少,我知道您惦念夫人。不過現在,權家也需要你。”


    肖牧很誠懇地說:“五少手裏雖然有屬於您的最多的股份,可他的腦子……實在轉不過那些人。如果您再不出麵,恐怕五少會把您手裏的股份敗光了。”


    “我知道。”


    權景梧就是個憑感覺做事的莽夫,發狠起來誰都怕他。


    可是這種事情,可不是靠殺人放火能解決的。


    何況,權景肆不在,權柏病倒,原本就瘋的權景梧,很可能會被他們算計進監獄。


    到時候,權家就真的到了他們那些人手裏了。


    權景肆到了中南權家大院。


    權景梧現在扮演著他,所以即便他大搖大擺地進去,所有人也都隻會以為他是權景梧。


    權九思看到他,險些要哭出來,不過還是怕被人瞧出端倪,生生忍著,引著他去見了權柏。


    房間外頭的人都被趕走,隻留了幾個心腹看守。


    曾經中南人人敬畏的權家家主,如今麵色憔悴地躺在床上。頭上的白發格外刺眼,這個男人,似乎瞬間就老邁了。


    權景肆立在窗前,黑沉沉的眼眸瞧不清情緒,隻是盯著他看著。


    許久,權柏緩慢地睜開眼睛。


    在看到來人的刹那,他瞳仁閃爍,麵上浮現欣慰的笑意:“景肆,你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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