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權景肆不在了。


    雲嫿現在又是這麽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樣,纖瘦得叫人心疼。


    陸琬低低歎了口氣,忽然想起什麽,“你和秦禦怎麽了?”


    都是從帝都出發,原本陸琬和鬱時安想喊秦禦一起來的,但秦禦拒絕了。


    至於原因,他沒說。


    鬱時安也沒問,陸琬倒是好奇得很。


    過去的一年多,秦禦對雲嫿有多體貼周到,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哪怕雲嫿分明還沒和他在一起,帝都早就傳開他們兩人的緋聞了。


    在所有人看來,雲嫿和秦禦結婚都是遲早的事。


    甚至連陸琬,心裏也隱隱這麽覺得。


    一個外貌、家世、品行都挑不出毛病,專一又深情的男人,實在是稀缺物種。


    任何女人遇到這樣的男人,都很難不動心。


    “我和他說清楚了。”


    雲嫿聲音輕輕緩緩,陳述著:“他在我身上已經消耗了太多時間和精力,我不想再拖著他耽誤他了。”


    陸琬麵色一時凝滯,怔怔地問:“你一點也不感動嗎?”


    秦禦為雲嫿做的這些,比當初江少衍可是多多了。


    她從前能給江少衍機會,為什麽不能給秦禦一次機會?


    “感動,越是感動,我就越不想耽誤他。”


    陸琬抿唇,“嫿嫿,你是自己心死了。”


    她哪裏是不給秦禦機會,她是不給自己機會。


    她覺得自己是個累贅,拖累家人倒也罷了,她不想再拖累秦禦。


    之前是因為誤會,要早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和秦禦無關,她也早和他說開了。


    現在,雲嫿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養著小景長大。


    至於她自己,好好活著,就已經夠辛苦的了。


    愛情從來不是生活的必需品,隻是一樣添加劑而已。


    小景吵著要喝奶了,雲嫿抱著他上樓,陸琬跟上她。


    她們閨蜜兩個說話,鬱時安不好打擾,索性到書房,陪雲老下棋了。


    “現在眼睛好了嗎?”


    “恢複到原來是不可能了,不過倒也是能正常生活了。”


    陸琬話語中還是有些失落。


    她現在迴了學校繼續上課,鬱時安在公司上班,兩個人都挺忙。不過有對方掛念著,一見麵還是蜜裏調油的。


    陸琬看著給小景喂奶的雲嫿,眸中亮出柔柔的光芒,“真可愛。”


    小景雖然還小,可這小臉蛋長得,簡直太像他爸爸了。


    陸琬托著下巴,問雲嫿:“生孩子的時候疼嗎?”


    “疼啊,怎麽會不疼。”


    陸琬聽得直皺眉,“你真勇敢。”


    她光是想想,都覺得心裏發麻。


    雲嫿眯著眼睛笑,“怎麽忽然問這個,鬱時安催你給他生孩子了?”


    陸琬撇嘴,“他才沒有。”


    何況這種事情,他想催也沒用。


    兩個人都忙著,也沒時間去生。


    雲嫿看著陸琬生動的眉眼,一時有些羨慕。


    連琬琬從前那樣溫靜平和的女人都變得俏皮靈動多了,可見和鬱時安結婚以來,她確實過得很幸福。


    說到對方的時候,哪怕是撇嘴,也是嬌憨動人的小女人姿態。


    “小景才三個多月,你就給他戒母乳了嗎?”


    雲嫿拿著奶瓶的手顫了下,麵色有些暗沉地說:“我身體不好,沒什麽母乳,他出生到現在,就沒怎麽喝過。”


    陸琬心疼地皺起眉,語調輕柔地詢問:“嫿嫿,你現在還會做噩夢嗎?”


    “偶爾會,最近好了點。”


    雲嫿淡淡答。


    但其實,她撒了謊,她也就昨晚一夜無夢,睡得比較安詳。


    從前,或深或淺的,她都會做些模糊的零碎的夢。


    有時候是日常生活,但醒來就記不太清了。


    有時候是血淋淋的噩夢,驚醒後就再也睡不著。


    吃安眠藥才能讓她睡得稍微沉一點。


    “等放暑假了我就來陪你。”


    陸琬摸著她的手背,說:“小時候我們經常一起睡覺的,我陪著你。”


    別看陸琬一副與世無爭的溫和模樣,但其實她心理素質強大得很。


    反而是雲嫿,平時看著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實外強中幹,肚子裏盡是些小女孩的心思。


    小時候,雲嫿怕黑怕鬼怕打雷,但又慫又愛看鬼片,和陸琬兩個小腦袋擠在被窩裏看,看完不敢迴家,就留在陸琬家裏睡。


    然後半夜把自己嚇得瑟瑟發抖,抱著陸琬嘰嘰哇哇地喊這裏有鬼那裏在動。


    陸琬就跟個小大人似的,摸著她的腦袋說世界上沒有鬼的,這麽怕的話以後我們就不看恐怖片了。


    雲嫿嘴裏說好。


    下次,還是要拉著陸琬一起看。


    想到童年,陸琬彎起唇角笑了,眼角有淚光閃爍。


    要是那個討厭的權景梧不在帝都瞎晃就好了,雲嫿就可以迴去,不必待在異國他鄉,她可以想什麽時候來找她,就什麽時候來找她。


    或者,雲嫿的病能好起來就更好了。


    陸琬還記得,雲嫿之前跟她吐槽自己唱的戲文,說男女主動不動一個殉情一個死去活來的,好像沒了愛情不能活一樣。


    可從前那樣理智清醒的雲嫿,最後也栽在愛情上,成了她自己唱過的戲文裏的主角。


    沒了權景肆,雲嫿都不是雲嫿了。


    “琬琬。”


    懷裏的小景兒喝完了奶,雲嫿將奶瓶放到一旁,欲言又止地問陸琬:“如果一個人莫名其妙對另一個人身上的味道產生依戀,是為什麽?”


    陸琬眨了眨眼,疑惑她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你說誰?”


    “我……我就問你一個問題。”


    陸琬一副看透不說破的表情,笑了笑迴答:“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或者說當你的基因認為那個人更適合和你繁殖下一代的時候,你就會喜歡那個人身上的味道。還有一種說法是,如果你喜歡一個人,那個人也喜歡你,那麽你就能聞到他身上獨特的費洛蒙的氣息。就像是一種信息素,可以說是一種基因選擇吧。”


    雲嫿愣住。


    陸琬說的話,和那個男人幾乎一樣。


    “基因選擇?喜歡一個人身上的味道,是基因注定的?”


    “可以這麽理解,這個理論目前是不是對的,我也不好說,畢竟科學不是停滯的。”


    也許以後會被推翻,或者被證實。


    但這個說法,確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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